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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惊魂一夜


“刚参加完李太太的生日宴,听闻总督抱恙,特来拜访。”

        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窗外树影摇曳,隐隐可以听到风声,更衬得房间寂静无比。

        离得太近,薛临没有直视眼前这个男人,但余光感觉到他似乎笑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他说:“这样说的话,薛长官是特意来探望我的了?”

        说这话时,赵立诚还把身子往薛临的方向靠了靠,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薛临被他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惊,觉得此人有些奇怪,不像从旁人嘴里听到的那样不可忤逆。能当上卫戍司总督的人必定是能力非常强的人,而作为掌管都城守备的长官,更需有威严,不然如何掌管全城的军队,但看眼前人,满脸的笑意全无半点威严,甚至有一种平易近人的亲近之感。

        薛临想后退又觉得这样有些失礼,只能答道:“是,不知道这么晚来,有没有打扰到总督休息。”

        “不会”,赵立诚道:“不管薛长官什么时候来,我总督府的大门都会为你敞开。”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薛临依然不动声色,并没有表现出心里的想法。只听眼前的男人又道:“刚刚接手卫戍长官的职务,一切可还习惯,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

        薛临道:“劳总督病中记挂,一切都好。”

        赵立诚带着薛临到沙发旁坐下。沙发是红木的,又采用了牛皮包裹海绵,十分大气舒适。茶几也是与沙发搭配的,同样以红木作为原料,在茶几的四周,放置了三个沙发,两个单人小沙发,一个多人长沙发。

        此时薛临就坐在单人沙发上,斜侧方便是赵立诚,一身西装,翘起一条腿,右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歪着头、杵着下巴看向薛临,脸上笑意盈盈,也不说话。

        许是觉得被看得有些尴尬,薛临开口打破了宁静,道:“总督生了什么病,现在可好些了?”

        “有些发热,医生说是淋雨导致的。”赵立诚道。

        薛临道:“到了夏日确实多雨,总督外出可要小心,身边人也该记得准备好伞,莫不要再淋了雨,保重身体要紧。”

        赵立诚道:“可我就只有一把伞,如今还在薛长官那里,薛长官说,该怎么办呢?”

        经他这么一说,薛临想起来前天晚上赵立诚确实把伞给了他,如今还在办公室里放着,心道:“莫不是正因为那时借伞,才导致赵立诚淋雨生病。”

        赵立诚看出了薛临心中的疑虑,道:“无妨,借伞纯属自愿,谁又能想到我这身子淋了场雨就病了呢。”

        这话便是点明了赵立诚生病是因为当晚把伞给了薛临,薛临自责道:“原来是属下的过错,才导致总督抱恙,这便派人把伞原物奉还。”

        赵立诚“啧”了一声,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皱着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道:“确实是薛长官的过错,堆了一堆的文件都没有时间看,想来总统那边又要催了。”说着还叹了口气。

        薛临更加自责,低头正色道:“抱歉总督,属下实在不该拿走您的伞,这就归还。”

        正懊恼自责,突然看到眼前的男人失笑道:“我开玩笑的,薛长官不必当真。那伞便送给薛长官了,薛长官可要时时带着,防着哪天突然下雨,再把你淋生病了。”说着,赵立诚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眸光一闪道:“不过,如果薛长官实在自责的话,那就也送我一把伞好了。不过提前说好,我有一个要求。”

        薛临一皱眉头,遂询问道:“什么要求?”

        “我的要求就是,要和我送你的那把伞,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要求,颇有些奇怪,薛临心想着。

        赵立诚一挑眉道:“怎么了,薛长官?”

        薛临回过神来,忙道:“没事,既然如此,送总督一把伞当作回礼也是应该的。”

        两人正说着话,此时又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开后只见是方才带薛临进来的那名警卫。

        那名警卫一进来,赵立诚便收敛神色,一直搭在沙发扶手上杵着下巴的右手也放了下来,左右手交叉叠放在大腿上,道:“何事?”薛临注意道此时的赵立诚眉宇之间多了一股威严,声音也冷了几分。

        警卫躬身行了一礼,道:“报告总督,北面发来一封加急电报,请您批示。”

        赵立诚看都没看一眼,只道:“知道了,把东西放下出去吧。”

        士兵放下东西后,就悄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行动利落,眼睛直视前方,从不四处乱瞟,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想着时间不早了,薛临也起身道:“已经很晚了,既然总督还有事情要忙,属下就不打扰了。”说完就要走。

        赵立诚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之色。忽然两人又听见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刚出去的警卫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折返了回来。薛临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忘记说了,却没想到这次那人眼睛看向了自己,道:“薛长官,您的司机突然肚子不舒服,怕是开不了车了,让我来告诉您一声。”

        “嗯?怎么突然不舒服了?”薛临疑惑道。

        警卫还没有说话,只听赵立诚道:“人并非钢筋铁骨,生病也是正常,送他去医院吧。”

        事情发生的突然,薛临还没反应过来,但不用想也知道这样不好,见接到命令的士兵立马便要出去,忙拦下他,然后转头对赵立诚道:“不敢麻烦总督的人,他们还要留下保护总督的安全,属下自己带他去就行了。”

        赵立诚微微一笑道:“无妨,就让他送你的司机去医院,你留下来保护我不就行了。”

        “这……”,薛临有些疑虑。

        见状,赵立诚冲那警卫使了个眼色,警卫心领神会地出去执行命令了,然后又道:“有薛长官保护我,我十分放心。再说薛长官刚来,不熟悉路,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已经那么晚了,不如今晚住下来,明日再走。还是说,薛长官不放心,怕我的人照顾不好你的司机?”

        “属下不敢怀疑总督身边的人”,此时警卫已经走了,见阻拦无果,薛临也只好答应。

        时间流逝,转眼已经到了午夜十分。

        总统府的二楼是用来居住的地方,其实建造这里的初衷,是要全部用于办公的,设成东南西北四个卫戍长官和总督的办公地点,但后来建成后,只有赵立诚一人在此地办公。而空置的二楼,也成了他休息的地方,每天不是呆在一楼工作,便是在二楼休息,从未见过他回家,或者说,这个办公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为了不影响生活,二楼的警卫相比一楼少了很多,此时更是被赵立诚全部撤走。

        薛临正在客房里的浴室洗澡,洗完穿上浴袍,对着镜子用毛巾擦了擦头发,随便抓了两把就打算出来。然而刚打开浴室的门,就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那人也穿着一身浴袍,站在窗户边上,面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晚风吹进来拨弄着他的头发,看身形明显就是赵立诚。

        透过窗玻璃的反射,赵立诚也看见了薛临,道:“洗完了?”

        薛临道:“总督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立诚转过身子面向薛临,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听他这么说,薛临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脸色有些尴尬。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沉默了许久,赵立诚才开口道:“好了,不逗你了。我找你来,是因为,我要跟你一起睡。”

        刚松了口气的薛临,听到这话直接呆住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您,您说什么?”

        赵立诚又重复了一遍,薛临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但是完全不能理解。

        看薛临的样子,赵立诚不以为然道:“怎么,薛长官不知道这种警戒手段吗?”

        这下彻底给薛临听懵了,不解道:“还请总督明示。”

        赵立诚咳了一声,双手抱胸坦然道:“身为卫戍司总督,难免会遇到一些危险,无论是所谓的自己人还是敌国的人,都有可能派杀手来要了我的命,所以我从不睡在主卧,而是同警卫睡在客房,而今天我的警卫去照顾薛长官的司机了,那我就只好和薛长官睡在一起,以保证我的安全。”

        这话听起来十分有道理,但看二楼根本没有什么警卫,而赵立诚同那些人的样子,也好似没有那么亲近,晚上真的都是和警卫呆在一起的吗,薛临心想,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是这样吗?”

        赵立诚正色回答道:“对啊。”

        如此,倒也只好这样。薛临正想走出浴室,却没料到浴袍被门把手勾了一下,原本就松松垮垮的浴袍直接露了半个肩膀。薛临赶紧稍稍转过身体整理好衣服,再一抬头,却发现赵立诚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肩膀处。

        那目光炽热中带着冷意,又觉得灼灼刺人,好像穿透了这身衣服。薛临也看向自己的肩膀,瞬间明白了他在看什么。赵立诚看到的,是他肩膀下一点上的刀疤。

        这刀疤还是十几年前的,但如今看来依旧触目惊心。

        薛临又拉了拉浴袍,想盖住刀疤,然而只见眼前一黑,赵立诚已经走了过来。

        正纳闷赵立诚要干什么的薛临,突然感觉身上一凉,再一看,身上的浴袍已经被扯下来了一点,那刀疤正好露了出来。乍一看有些凌乱,细看之下却能发现,这一道道疤痕有着规矩,纵横交错,离得稍远些,便能看出来这些刀疤竟然组成了“精忠报国”四个大字。

        薛临正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手掌很大,骨节修长、结实有力,军人的手一向十分稳妥,即便在受伤的状态下,依然能稳稳地握枪,而如今他的手竟然在颤抖,目光如炬。

        四个字落在薛临的胸口处,然而这刀疤组成的笔画好似并未结束。那双颤抖的手还想往下扯开衣服,薛临不得已制止了他。

        “不过是纹身而已,总督还是别看了。”

        说完眼前的男人沉默了良久,薛临以为他并不相信,正想着还有什么其他理由,听到赵立诚沉声道:“薛长官这纹身还真是别致。”

        薛临愣了愣,道:“是啊,不过是用来提醒自己罢了。”

        眼前的男人面色徒然冷峻,又盯着那刀疤凝视了几秒,才转过身道:“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弦月横空,街衢寂静,整个城市都陷入沉睡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的薛临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他睡觉向来很浅,这一下便清醒过来,睡意全无。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帘子没有完全拉上,露出一条缝隙,外面天还黑着,房间里没有表,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旁边则是还在熟睡的赵立诚。

        他屏息凝神去听那声音,只觉得很轻很轻,很有规律,好像人走在瓷砖上,又夹杂着开门的吱呀声。尽管非常轻微,但受过长时间训练的薛临还是捕捉到了。

        听着这声音,薛临心中传来不好的预感,心道:“肯定不会是府里的警卫,否则无需如此谨慎。”他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决定先不要惊动他,自己轻轻地下床,从衣服里拿出枪,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

        那声音没有停止,似乎就在走廊上。薛临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把门打开一条缝,然后停下动作,声音更加清晰了一点。

        薛临确定那声音就在走廊上,沉下心,猛然打开门窜了出去,子弹瞬间上膛,枪口直至走廊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直直的走廊上空无一人,那声音还在不断的响,相比在房间里听到的,现在更加清晰。薛临心生疑惑,但没有放松警惕,在黑暗中寻找声音的源头,不多时,他就在转角处看见一个非常突兀的东西。

        是一个小型录音机,而那些脚步声、开门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看到录音机,薛临心中不好的预感陡然上升,暗叫:“不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再转过头回到房间,一阵风吹过来,窗帘随风飘荡,床上睡着的男人已经不在了,而窗口处多了两人。一个身形略微矮了一点的人拿着枪站在另一人背后,薛临看得出,那个被挟持的人,就是赵立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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