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利用就甩
林只只自然而然走到餐桌边坐，拿过餐食，那气定神闲的态度，显然不是第一次。
几乎立刻，林景雅朝霍显望去，期待对方能给出一个解释。
霍显在经过短暂的惊讶后，很快面色恢复自然。
林只只能气到林景雅的机会，少之又少，她夹着嗓子，卖弄扭捏：“这个水煮蛋壳好硬，人家剥不开。”
刻意造作的扭捏嗓音，让霍显眉心突突跳，他盯着林只只伸来的白皙手腕，没有当着林景雅的面驳斥。
他接过水煮蛋，林只只舒出一口气，其实就算他不配合，照样有的是法子气林景雅。
霍显去剥蛋壳的时间，林景雅已经看不下去，抓着包走出霍宅，连平日里最基本的礼仪都抛在脑后。
霍显把白净的水煮蛋放到林只只碗里，林只只放下手里的筷子：“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她起身要走，手腕被人拉住，霍显眉眼带笑，眼神冷得如寒冬冰雪：“利用完就甩？”
林只只头脑一下子冷静，霍显身上还有未完成任务，不好太得罪，于是立马滑跪：“没有，我哪敢呀，只是突然想起经纪公司可能有事，一门心思想着公事。”
霍显下巴一指餐盘：“吃了。”
林只只笑嘻嘻，拿着水煮蛋往嘴里塞：“那我先走了。”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公交站台离得有些远。
林只只奢侈一把，叫了专车回公寓。
刚从车里出来，小区楼下屋檐边，林只只撞见望着雨幕走神的林母，以及林母身后的行李箱子。
林母，本名沈红梅。
见到林只只出现，沈红梅面上划过呆滞，顺着林只只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行李箱，划过不自然：“我从家里搬出来，一时没有去处。”
林只只扫过沈红梅被雨水淋湿半边的肩膀，古怪问：“你要来跟我住？”
林母目含期待：“可以吗？”
“我公寓是一居室，只能睡客厅，比不上大别墅宽敞舒适，也没有保姆伺候，恐怕这位夫人住不惯。”
说完，林只只抬步朝电梯里走。
“住得惯，只要你不赶我就行。”说着，林母拖着行李箱追上前面人踏入电梯。
回到公寓，林只只让给林母自己去收拾行李箱，她去厨房做炒饭吃。
两盘炒饭，一碟开胃小菜，林只只吃什么，她身体血缘相连的生母就跟着吃什么。
林只只挖着蛋炒饭，往嘴里送，听着生母生涩开口夸：“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连蛋炒饭都会做。”
林只只看她少见多怪：“蛋炒饭有什么，村里五六岁的小孩都会做。”
她随口敷衍的言语，沈红梅仿佛穿越这十几年光阴的薄雾，望见小小的林只只踩着板凳，才能够得着灶台的画面……
别的孩子在父母的翅膀下，童年无忧无虑，学习各种特长兴趣，在擅长的领域发光发亮，未来可期……小小的林只只稚嫩的脸庞，忍受着烟熏火燎，可能被锅沿烫到，可能被滚油溅到。
沈红梅开口想说这不是小孩子该做的事，让林只只以后不要做这些危险的举动，可是涌到喉头的话，又被吞咽回去。
危险？那也没办法，毕竟这些危险的都已经是过去十几年的事情……
她缺席了女儿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林只只渴望一碗蛋炒饭的时候，她缺席了，林只只为生活奔波的时候，她也缺席了。
沈红梅小心翼翼问：“她们对你，很不好？”
林只只回忆了下原主的记忆，客观说：“没有苛刻虐待，只是那样的环境下，全家生存都顾不上，只能外出打工，哪里顾得上家里的孩子。都是把孩子交给爷爷奶奶带，小山村里到处是这样的留守儿童。”
林只只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听在沈红梅耳朵里，沈红梅瞬间抑郁。
同样的年纪里，生长在自己羽翼下的林景雅在做什么？
林景雅在学习钢琴，学习芭蕾，好几万块的私立学费，沈红梅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这样富足生活，本该是属于林只只！
以前，沈红梅就知道林只只讨厌林景雅，可是她有私心，她在养育多年的假女儿身上倾注全部母爱，付出的感情和心力，不是想收就能收回来。
于是，沈红梅自私的希望林只只能接受林景雅，希望她们姐妹俩能和和睦睦相处，既贪心养育多年的嫁女儿留在身边，又一心想要补偿遗失多年的真女儿。
但林只只并没有如她所愿，林只只提着行李箱离开，离开这个本该属于林只只的家，离开这个让林只只感到失望的家。
一碗蛋炒饭，沈红梅和着心酸一同咽下去。
看沈红梅心虚又内疚的模样，林只只才懒得管这位生母。
愿意呆着，就呆着，不愿意跟她吃苦，那趁早回大别墅，过林太太的富裕生活去。
她才不会特意讨好别人，也不会把自己的卧室让出，毕竟现在她跟沈红梅半分母女情谊都没有。
吃完饭，林只只把碗拿到厨房。
幸好沈红梅没有吃白食的打算，主动请缨洗碗。
林只只不打算供着生母，让开洗水池，自己回卧室给经纪人回电话。
经纪人又给她接了个新活，据说这个美食综艺一开始选定是公司另一名女艺人，对方刚查出怀孕，正在全力保胎，恰好前段时间小道消息捕风捉影，林只只故技重施，借袁复兴炒绯闻话题有不少人骂她，有了热度，于是这块饼落到头上。
林只只不挑食：“有工作啊，我接。”
经纪人对她很满意，让助理一会儿拿合同过来签。
双方初步敲定工作，林只只耐心倾听，厨房里传出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经纪人听出她这边有事，便挂了电话。
来到厨房，就看见盘子的碎瓷片散开一地，沈红梅手足无措：“我把盘子摔了。”
林只只：“没事，楼下超市11块钱一个，赔我盘子钱就好。”
沈红梅愣了下：“你是不是缺钱，我这里有一些存款……”
“不用。”林只只一口拒绝，说：“我不需要你的钱，如果您想留在我家，以后每天做工抵饭钱，每日需要打扫房间卫生，损坏的家具、厨具，需要照价赔偿。”
看沈红梅沉默，林只只停顿了下，又说：“说白了，我们之间除了血缘关系，就像陌生人一样，如果指望我做个孝顺女儿，处处供着您，大可以出门右拐，回大别墅里，我相信林景雅非常乐意孝顺您，做您的乖女儿。”
沈红梅不说话，蹲身去捡碎瓷片。
林只只去阻止：“别捡了，万一割到手怎么办？”
沈红梅笑了：“只只还是关心我的。”
对上生母温和笑颜，林只只别扭地移开脸。
幸好这时门铃声响起，走出厨房前，她叮嘱：“万一你伤到手指，找我赔偿医药费怎么办，门后有扫把，我去给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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