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姝雅，至暗时刻的那一缕光

“金阳光网吧。”
  这晚十一点多，杨帆照例在村口的道上等到摩的。
  喇喇的风吹着脸，很凉爽，但杨帆表情却有点凝重。
  最近几天的花费是少了，但钱还是不够，只能再撑两天。
  他不得不考虑赚网费的问题。
  忽的，杨帆看见马路边上，停着一辆“125”摩托，有两个男人像是在纠缠一个女人。
  杨帆能看见女人各种拒绝的动作，甚至还在伸手喝骂着什么。
  摩的师傅显然也看见了，然后他选择猛扭油门，加速通过。
  杨帆也没想那么多，这年头类似的事情屡见不鲜，他为什么选择搭摩托去网吧，就是因为路上并不安全。
  当年初中走读的时候，从家里到学校也就不到两公里路，他最高记录能遇到三茬“借钱”的人，有时候甚至连他手里的馒头都要……
  现在的环境也不安全，在网吧被一群学生不像学生，社会人士不像社会人士的人围着要钱，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为此他的网费都是先冲进网卡里，每次去网吧，兜里揣着都不会超过十块钱。
  但很突然的，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面孔。
  这张面孔，和刚才马路边上的那个女人的脸，在迅速的重叠着。
  是她？！
  杨帆一惊，猛地拍了下摩的师傅的肩膀。
  “师傅，我要下车！”
  ……
  王姝雅很后悔，这个点不该一个人在路上瞎走的，以至于被两个小混混拦住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叠钱，递了出去。
  冷着脸：“拿着这些钱走，就当我请你们宵夜了！”
  两混混看着这叠崭新的百元大钞，眼睛顿时放光，
  当中一个把钱夺了过去。
  但他们并没有走。
  一个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刀，嘴里嘿嘿笑着；“没想到美女还是个富婆啊，包里还有吧，全借给哥俩花花呗？”
  “姑奶奶给得起，你们要的起吗？”
  王姝雅也是恼了，拿出手机：“鸭子知道吗，他是我叔，让他和你们聊聊？”
  两个混混愣住，鸭子他们还真的知道，是县城里很有名气的大混子。
  这女人是鸭子的侄女？
  “怕个屁，我们又不在县城混，这女人身上还有不少钱，干脆……”
  手里拿着钱的混混一脸阴狠。
  另外一个更是二话不说，一巴掌打飞了王姝雅手里的诺基亚。
  “靓女叫人就没意思啦，来，我们好好深入交流一下，说不定你就爱上哥了呢~”
  “一个不行，就两个，我们兄弟保证把你弄到爽为止哈哈……”
  看着两个混混满脸贱笑的逼近，害怕占据了王姝雅整个大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然而就在混混伸手要夺包的时候，一道影子呼啸着砸向了他的手。
  “啊——”
  惨叫声响彻黑夜。
  另一个混混这才发现，边上多了一个人。
  只是还没来及看清楚长什么样，这人又是一棍砸出，砸在他持着小刀的手上。
  “啊——”
  又是一声惨叫。
  杨帆抓着王姝雅的手一扯，却见她不配合，不由大喝：“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哦哦……”
  这下扯的动了。
  跑的时候，杨帆没忘一脚踹翻那台摩托车。
  “草拟吗的！”
  “死扑街你死定了！！”
  ……
  身后的怒吼声渐远，但很快，摩托的轰鸣声又越来越清晰。
  “这边！”
  人哪能跑得过摩托，  杨帆二话不说跳下马路牙子，朝着不远处那大片的农田跑去。
  跑到梗上，拉着人便跳下去。
  好在八月份，农田还是干硬的。
  “去那边！”
  农田另外一头是大片的山林，杨帆毫不犹豫的拉着人继续跑。
  冲进山林里，又跑了十几分钟，感到大脑缺氧后，杨帆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松开手，他这才有空打量女人的样子。
  黄毛爆炸头，带有金属挂件的短上衣，破洞的牛仔裤，绑带凉鞋……
  这打扮，一言难尽。
  更是和记忆中那位干练沉稳的大老板，相去甚远！
  但无论是165公分的个子，还是那柳叶般细长的眉毛，水汪汪的桃花眼，樱桃唇，甚至是挺直修长的鼻子，那鼻尖微微上翘，凭空增添一分俏皮……
  都在证明，她的确是王姝雅。
  虽然杨帆第一次见到王姝雅时，她已经是40岁出头的年纪，但排除掉岁月的痕迹，模样还是大差不差。
  王姝雅也在打量着杨帆，很快，眼里的警惕心褪去不少，这个突然跑出来救她的人，看着不像是坏人。
  就是眼神，怪怪的。
  “你认识我？”
  喘到气顺，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杨帆一愣，旋即笑道：“偶然见过一次，我知道你叫王姝雅，算起来还是我的学姐。”
  “学姐？”
  “我二中05届的毕业生，学姐你是01届的没错吧，嗯，还是01届的校花。”
  杨帆很自然的说道。

  听杨帆这么说，王姝雅仅剩的警惕都消散了。
  大咧咧笑道：“哟，没想到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二中还有我的传说呀！”
  “学弟这次谢了，说吧，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不用了。”
  看着满脸豪横的王姝雅，杨帆笑着拒绝。
  其实你已经报答过了。
  杨帆没办法向王姝雅解释，在未来她会成为龙城着名的房地产商，并在他的村里打造出一个优质楼盘。
  然后在很偶然的一次巡视时，她还会见证自己家“拆迁房分配”的闹剧。
  最后，王姝雅主动多分出一套房，指定给了自己，并且许了一份物业管理的工作。
  在杨帆的至暗时刻，王姝雅的帮助，是他见到唯二的一缕阳光。
  另一缕，是大姑为他出头。
  回到眼前，杨帆辨别了方向，继续前进。
  这么冷酷的？
  王姝雅眨了眨眼睛，在她看来05届今年才毕业，十八岁的毛头小子，这会儿就算不好意思张嘴要好处，自吹自擂一波也要的呀！
  关键看上去，他对自己也不感兴趣？
  王姝雅有点小气愤，跺脚喊道：“哎再休息一下，我有点累了！”
  “也可以，不过我保证没有人追上来。”
  “扑街，差点忘了这个，学弟等我！”
  ……
  “学弟你有女朋友没有？”
  “没有。”
  “学姐给你介绍一个，包成的那种，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不用。”
  “05届不是刚毕业吗，学弟你考上大学没有？”
  “应该考上了。”
  “上大学要用不少钱哎，这样，学姐给你一笔钱，五千块！”
  “学姐。”
  “嗯？”
  “声音小点。”
  “哦……”
  “啊，差点了忘了，学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杨帆，杨树的杨，扬帆起航的帆。”
  “杨帆你看那有光，是什么？”
  “不用慌，就是坟头而已。”
  “啊呜呜呜……”
  “小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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