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个太阳质量

进门前我已经想象过家里会是什么样子，进门后我还是被震惊到了。

        茶几上的资料全部被吹散在地上，果盘打翻，苹果落了一地。阳台的紫藤树被吹倒，陶盆碎裂。阳台的小盆栽也被吹得东倒西歪。

        这些盆栽都是我每天细心呵护，有感情的。

        哎……

        进卧室查看，还好窗户是关着的，雨没有飘进来。我见家里没太大问题，松了口气，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林澈说：“先去洗个热水澡去去寒，别感冒了。这些东西一会儿来收拾吧。”

        我点头：“那你也快回去洗澡换衣服吧……”我看向林澈，心里有很多想要表达的，却汇不成语言。

        林澈：“好，你先别动那紫藤树，我一会儿来帮你。”他看向客厅阳台的狼藉。

        我：“好。”

        我洗完头和澡出浴室，想到林澈的话，我决定先收拾客厅还有那些小盆栽。

        没多久林澈过来了，他换了一套衣服，头发已经基本吹干，看上去像个干净少年。

        他手里端了一杯黑乎乎热腾腾地东西：“把它喝了。”

        我疑惑地端过来：“这是什么？”

        他说：“刚煮的姜汤，驱寒。”

        我：“哦……”

        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喝姜汤。以前听说过姜汤可以驱寒，但我每次感觉自己要感冒，都会来一袋999感冒灵。

        刚才我就觉得嗓子有点不舒服，想睡前冲一杯感冒灵，没想到林澈竟然给我煮了姜汤。

        我心神一动。

        他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所以他会注意到很小的细节，让人觉得自己被关心。就像上次元源说我腹泻，他会分享一篇如何应对腹泻的文章；就像上次我手指切伤，他会一连几天给我换药；就像那天她分享了一首歌，他也会认真的听完……

        这是医生的职业习惯吧？很细心，很耐心，很暖心。

        但今晚呢？其实他没必要来接我。家里没关窗户，顶多一晚上过去家里变得乱糟糟，还不至于出多大问题。但他却主动提出来接我，还是冒着雷雨天气。

        我喝完，把杯子拿进厨房洗干净。出客厅就看见林澈已经把阳台地上碎裂的陶片收拾好，然后把裸露的紫藤树斜靠在墙边，正在扫散在地上的土壤。

        我觉得自己没有一点用武之地，怪不好意思的。

        我进杂物间拿了一个塑料盆出来，把土壤收装在里面。

        我：“差不多了，我明天再去花市买一个新的陶盆回来就可以了。”

        林澈点头：“嗯，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把林澈送到门口，把陶瓷杯递给他：“谢谢你今晚来接我，还有你的姜汤，还有帮我收拾残局……”

        林澈表情淡淡的：“不用客气。”

        我觉得自己的感谢好苍白……我转念一想：“要不明晚我请你吃饭吧！”

        林澈勾起嘴角：“请我吃什么？”

        我想他算是帮了我大忙吧，怎么也得吃点好的，但这取决于他：“你决定。”

        林澈明眸里溢出笑意：“那就你亲自做的吧，你确实还欠我一顿饭。”

        我脸微红，为难地说：“你确定吗？我厨艺没什么长进。”

        林澈：“没事，这样可以对症下药，提升更快。”

        我也没什么压力：“好吧，那晚安啦。”

        林澈似乎有点疑惑地问我：“你晚上会害怕吗？”

        我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不害怕呀，怎么了？”

        林澈耸耸肩：“……是我多虑了。晚安。”

        窗外风在呼啸，偶尔伴随电闪雷鸣，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忆着今晚发生的事，后知后觉地心动。

        暗恋，就是对那个人的所有都细细品读，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以及它们背后的涵义。但又怕因为自己过分解读最后失落而归。

        所以暗恋的人，会在心里筑起城墙，不会那么轻易地泄露内心，怕失望，怕受伤。

        ——

        一夜无梦，我早上七点就醒了。起床收拾好一切，我背着背包骑单车去花市淘陶盆。

        昨晚的暴风雨把整个c市都洗刷了一遍，天空蓝蓝的，一缕缕阳光倾泻，空气里带着泥土的清香，所有街道湿漉漉的。

        有人正在路边清扫道路，有人正在处理横亘在公路上的大树，有人正在疏通拥堵的交通……

        我一路畅通无阻地骑到花市。

        人不是很多，我随意地逛着，看见眼缘的店铺，我就会停下来，问老板有没有陶盆卖。

        我在一家花店看中了一个大小合适的陶盆，老板是个年轻姑娘，大学毕业出来创业。我把地址和电话留给她，她帮我把陶盆同城快递到我家，大概今晚晚上六点。

        今天的主要任务完成，我在花市多逛了会儿，想买些鲜花回去插着。我在一家名叫“花言草语”的店停住，挑了一束粉色郁金香，进店付钱。

        我：“老板，这一束郁金香多少钱？”

        老板从柜台抬头：“咦？小竹？”

        我惊讶：“汤老师？”

        汤老师赶紧出来：“小竹，好久没见了。今天怎么想着来花市了？”

        我：“来买花盆，顺便买点花回去。汤老师，你怎么也在花市？这是你家开的？”

        汤老师：“对呀，花店是我先生每天打理的，我周末回来帮忙。”

        汤老师是我小学的美术老师，那时她刚大学毕业，很年轻漂亮。印象中她早早就结婚了，和她先生感情很好，每天上下学我都能看见他先生接送她。

        我和汤老师的关系很好。那时我没有出去报班学习过绘画，但绘画天赋很好。汤老师或许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之后每次学校或者市里举办的绘画比赛，她都会叫我报名参赛，每天中午或者放学下课都会给我提供场地作画，也会经常给我很多美术专业指导。所以小学毕业以后，我依旧和汤老师有联系，经常问她美术专业问题。

        那时经常和我一起待在教学楼顶楼办公室绘画的，还有我喜欢的第一个男孩。他也是一个绘画很好的人，不过他从小就报班学美术。和他比起来，我就是一个纯靠感觉作画的灵魂画手。

        汤老师问我：“你今天有事吗？没事的话帮我带带学生，今天上午我带他们出去写生，正好今天天气很好。”

        我心里一喜，正好今天闲着无聊没事干：“好啊！去哪里呀？多久出发？”

        汤老师也开心地笑了：“去青湖。一会儿十点在小学大门集合，一共五个学生，有两个老师和我一起。”

        我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回家拿画具再去小学应该来得及。

        我：“那我先回家拿点东西，一会儿去学校找你们。对了汤老师，这郁金香怎么卖？”

        汤老师失笑：“我还卖什么，送你啦！”

        我嘻笑：“谢谢汤老师！我先走一步，拜拜！”

        汤老师：“好，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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