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转危为安

宝娟赶忙说道：“皇上明察啊，小主这是想鲨了奴婢灭口啊！”

        皇上还没开口，皇后引导着说：“此话又是从何说起，你这奴才，先是诬陷惠妃，现在又攀咬自己主子，可知道若是没有证据，打发你去慎刑司都不为过的。”

        宝娟赶忙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纸，呈了上来，“皇上，安常在乃是假孕！这张方子便是假孕的秘方，是安常在让奴婢悄悄从宫外搜罗来的。”

        皇上拿过方子，给了身边的太医看了一眼，确认了确实是个能让女子脉搏显示出有孕的方子，这才示意宝娟继续说下去。

        “安常在一直嫉恨惠妃有孕，便让奴婢设法从民间搜罗了这张药方来，说是自有妙计。后来，安常在果然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还求到皇后跟前，希望皇后娘娘能庇佑这个孩子。奴婢害怕的很，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奴婢劝说过，可安常在非是不听还想出了更恶毒的计谋。便是找个机会设计让惠妃摔一跤，顺便也让自己小产，这样便能一箭双雕了。”

        “这么说，你倒是撇得干干净净了。”甄嬛看着宝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能一字不落的说出此等计谋，嘲讽着说道。

        “奴婢不敢不从啊，安常在拿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若敢不从，必得叫奴婢的家人死于非命，奴婢是被逼迫的啊。”

        皇后看起来气愤极了，狠狠地拍了椅子的把手，说：“本宫不过是看她柔弱无依，为保皇嗣，也是防犯着哪个妃嫔错了主意，竟被有心之人拿来作挡箭牌。许太医何在？你去瞧瞧安常在的脉是否有小产之兆，速速前来回禀。”

        许太医领了命也不好进内殿，就让一医女代为诊脉，医女来报说是安常在确有气血亏空的脉象，许太医觉得奇怪但见皇后如此说话，想来可能是安常在用了什么药才显现出来的，打定主意又回到皇上皇后跟前回禀道：“回禀皇上，微臣不便上殿内诊脉，便让医女代为诊治，安常在的脉象虚浮，虽有气血亏空之象但绝对不是小产之兆。”

        “果真？”

        “微臣不敢欺瞒圣上。”

        如此闹了这许久，苏培盛也已经安排人将清晖阁正殿收拾出来，请皇上移驾过去。众人折腾了一夜，此时都有些站不住了，皇上瞧着此事与安陵容和沈眉庄牵扯，那也必得让两人前来问清楚，二人如今都虚脱无力，在外面恐失体面，便也同意了移驾。

        苏培盛安排了两扇屏风，将正殿和内殿用两扇屏风做了个遮挡，既不让人瞧见又能听真切声音，一举两得。

        甄嬛当了这么久的华妃，早就被养出了一身懒骨头，站了这许久，此时坐在椅子上真是恨不得瘫着，却还得强撑着坐的端正。看着皇后的戏唱的差不多了，甄嬛示意颂芝给年世兰递了话，意思可以开始反击了。

        “臣妾不相信陵容是宝娟口中所说那般不堪之人，皇上，一个太医难免会有诊错脉的时候，给臣妾看病的温太医医术皇上也是信得过的，不如让温太医再诊一次脉如何？”

        皇上听了是莞贵人举荐的人，也就点了点头同意了再诊一次脉。

        温实初诊完脉前来禀告：“回皇上的话，微臣仔细诊了脉，安常在确为小产。”

        齐妃见状，插嘴说道：“你既说你们二人情同姐妹，那偏袒庇护也是常理了，你举荐的太医又怎能取信众人？”

        “那哀家举荐的太医是不是就能让众人信服了？”太后原本早早地就离席了，却在听说了沈眉庄不慎摔了一跤早产后不放心，想过来瞧瞧，走到半道见莞贵人身边的小允子说是要去太医院请一位太医，只说是惠妃娘娘胎像不好，太后不放心，便也给了口谕，直接让院判章太医前来，正巧在清晖阁碰上，就一同进来了。

        “这么晚了，还惊动了皇额娘，身边的人怎么这么不仔细，打扰了太后清净，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皇上眯着眼，看了一遍殿中众人，即便是太后想抱孙子，也不必急于一时，何必漏夜前来。

        “哀家听说惠妃早产，放不下心，左右都是担心，索性过来瞧瞧。好在列祖列宗庇佑，惠妃平安产下六阿哥。可这闹哄哄的，哪里是个静养的好地方。”

        “是儿臣的错，没有管理好后宫，惹得皇额娘烦心了。”宜修见太后赶来，心下一沉，复定了心。

        “先不说是谁的错了，章太医乃是太医院之首，又是哀家带来的人，总不会偏袒谁了，去瞧瞧吧。”

        章太医领命为安陵容诊脉，结果同温实初一致，宝娟瞪大了眼睛，直呼不可能。

        皇后眼中也满是惊讶，面色开始凝重起来。

        安陵容吃了温实初配的药丸，又歇息了好一会，此时尚有力气起身，稍作休整，便来到殿前，原本要跪下，还是甄嬛实在看不过去，幽幽的说了声：“臣妾也曾小产过，知道现下安常在定是虚弱的厉害，既是两位太医皆说安常在刚刚小产，无论如何，也不该再跪着伤了根本，皇上就网开一面，免了安常在的礼吧。”

        眼前的女子原先唇红齿白，笑起来腼腆却清丽，如今形容枯槁，皇上点了点头，准了甄嬛所说，还赐了座。

        “皇上，宝娟看似对臣妾忠心，实则心始终是向着旁人。三个月前，宝娟拿了这张药方劝说臣妾对眉姐姐下手，臣妾还曾想打发她出去，被她声泪俱下的言辞给哄骗住了，信了她只是鬼迷心窍的话，就留下了她。

        后来臣妾便有了身孕，也是宝娟让臣妾去求皇后娘娘庇佑，臣妾原本想着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什么庇佑不庇佑的，不用说娘娘也会照料好臣妾和腹中孩儿，不曾想宝娟竟然擅自做主，去找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为保臣妾和腹中胎儿，不让臣妾和外界有来往，说是臣妾月份小，怕冲撞了。臣妾为了腹中皇嗣，也不敢不听娘娘的。

        来了圆明园之后，莞姐姐受了伤，臣妾偷偷去瞧过姐姐一次，莞姐姐不放心臣妾的胎，刚好温太医为莞姐姐治伤，便让温太医给臣妾诊了脉。

        温太医却说臣妾只有一个月身孕，臣妾当时就起了疑心，后来见宝娟每每给臣妾熬安胎药总是鬼鬼祟祟，臣妾想告诉皇后娘娘，可是怕没有证据，娘娘不信臣妾所说，便想着将宝娟抓个现行才好。

        谁曾想这一等就到了如今的局面，从望月台返回时，宝娟瞧瞧退到眉姐姐身后，伸手推了眉姐姐，又绊了臣妾一脚。皇上，臣妾句句属实，求皇上为臣妾那福薄的孩儿做主。”安陵容虽虚弱，却句句掷地有声。

        年世兰上前证实道：“臣妾本是为陵容身体着想，却不曾想原本该有两个月身孕的陵容，只有一个月的身孕，臣妾在病中，眉姐姐有身孕又不敢告诉她让她忧心，只好委屈了陵容。现下，安常在的胎为奸人所害，求皇上做主，为安常在和那可怜的孩儿讨回公道。”

        事情到这已经明朗了，宝娟上蹿下跳的差点一连害两位有孕嫔妃，凭她一个小宫女是万万不能的，皇上面色阴沉的看了皇后一眼，还未说话，就听太后说：“既是宫人不检点，便罚去慎刑司仔细审问吧。何人主使，要害哀家的皇孙，哀家决不轻饶。”

        皇上见太后发话，心里清楚太后是在偏袒皇后，不愿再让事情闹大了去。惠妃虽然凶险，六阿哥已经平安降生。安陵容不过是末流的嫔妃，怎能真的为了她去罚国母，此事只能这样草草带过。

        “让皇额娘忧心了，是儿子的错。宝娟如此不检点，拖出去杖毙。其余人等，便交由皇后处置了吧，只别委屈了惠妃和安贵人吧。”

        年世兰注意到皇上对安陵容改了称呼，意识到这算是补偿，如今太后偏帮皇后，事情到这便是结束了，只能拉着安陵容谢恩。

        “如此，皇后也得当心身体，既是头风发作，待此事了结，便暂且不要理后宫琐事了。朕看端妃近来身子大好，就让华妃和端妃协理六宫，皇后只养好身子吧。”

        宜修闻言，知道皇上是动了大气，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称是，太后见状也只能认可，想着过些日子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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