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成亲

卫简舟屈膝跪在景诚帝和萧皇后跟前，不卑不亢道“臣并不是有意要拒绝皇后的美意，只是臣早已经有了婚约，且迎娶公主成为驸马也并非臣的追求，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让我悔婚接受皇后娘娘的懿旨都是有为伦常，非臣所愿，还望皇上、皇后娘娘三思！”

        萧皇后虽然一贯嚣张跋扈，也知道朝廷中那些大臣哪怕是在背后也不敢闲言碎语，可这卫简舟居然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扯出什么伦常礼仪，若是被大黎国的百姓听闻了去，恐怕有辱皇室威严，悠悠众口哪里管得过来，萧皇后捏紧了手指，指甲微微嵌进了手心，些许刺痛她放开了手，笑道“本宫一片好意，卫卿既然不愿与青梅退婚，那也只有作罢，只是这样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更何况今天过后，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若是散席之前你还能改变心意，这事尚且有商量的余地，若是一意孤行，本宫当然也不会勉强你。”

        卫简舟听出话里威胁的意味，他不管结果是什么，但要将他和宋溪分开，是万万不可能的，他哪怕回家种地也要拒了皇上皇后的赐婚。

        永宁公主咬牙切齿道“你既然这么不识好歹，将来可不要后悔！”

        萧皇后用眼神示意永宁公主不要轻举妄动，永宁公主委屈巴巴地靠在萧皇后的怀里。

        景诚帝打圆场笑道“婚姻大事，首先还是讲求郎有情妾有意，强扭的瓜不甜……”

        “皇上！”萧皇后不待景诚帝话说完便打断他，“你喝多了，还请慎言。”

        景诚帝笑容一滞，然后说“天色已晚，的确多喝了几杯，不如早点散了大家好回家歇息，明日还要上朝。”

        群臣都表示赞同，萧皇后道“也罢！今天就到这里吧。”

        卫简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永宁公主瞪着自己的皇帝哥哥，嗔道，“皇兄！你怎么不向着我说话？”

        景诚帝的确有些醉了，眯着眼睛冷笑一声“你刁蛮跋扈惯了，朝中除了那些别有居心的，有几个愿意真心娶你？朕好歹是你的哥哥，若是一味纵容你，将来捅出什么篓子来还不是要皇兄替你擦屁股？你也不知收敛一点，卫简舟已经有了婚约，你还当着众多大臣的面逼迫他，到底是给他难堪还是给咱们皇室蒙羞？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景诚帝一向懦弱，难得态度强硬一回，萧皇后看着自己那一直言听计从的夫君，今儿个借着酒劲儿说这话也不知是给永宁公主听的，还是含沙射影敲打她呢？

        萧皇后笑道“皇上果真是醉得不轻了，这事改日再商议。”

        永宁公主不依不饶道“皇嫂，你可得给我做主，你是最疼我最讲道理的了。”

        萧皇后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永宁，你也不必纠缠那男子不放，他这辈子没有什么前途了，也不想想如今的江山是在谁手里，如此不识好歹也万不能重用他。”

        永宁公主道“不行！还不够！他让我当众难堪，必须得惩罚他。”

        萧皇后道“若是贸然惩罚，恐怕落人口舌，不如让他去偏远县城做个县令，至于将来如何，等他离开就当做忘了这个人吧，他就永远在那穷乡僻壤呆着吧。”

        永宁公主对这个结果还是不满意，她想让卫简舟后悔，让他跪着求到她面前，让那未婚妻宋溪彻底消失。

        第二天卫简舟便接到通知，让他下个月初即可启程南下去一个叫伊县的地方上任做县令，到时候会有户部的快手跟着他一起去，待各项交接文书办理妥当后那几个护送人员再回朝廷户部复命。

        卫简舟除了接受没有别的办法了，而此时离下个月初还有二十天左右，他才刚在宋府不远处租了房子，而还没能住多久便要举家南下了，实在不情愿，可留在安锦城似乎隐患更多，倒不如接受了这个差事，一来他也没有选择，二来也趁机远离是非之地，免得将来萧皇后或者永宁公主想起来故意找茬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就不好了。

        宋溪知道这些事情后，气愤了好几天，卫简舟一直安慰她，宋溪也知道自己光生气也没用，她没权没势哪里斗得过公主和萧皇后。

        “那我肯定要跟你一起去的！”宋溪最后只是这样跟卫简舟说。

        卫简舟也是这么想的，他不愿意跟宋溪分开，可是听说那伊县是个蛮荒之地，民风彪悍，当地豪绅威严甚至比县令和知县还大，有好几任县令还死于非命，至今没找到凶手。

        前些年洪水泛滥过后，如今更是民不聊生，贼盗四起，去那里恐怕不比坐牢好到哪里去。

        他有些不想宋溪跟着她过去吃苦受累，可要是分开也是不情愿的，一时间就有些左右为难起来。

        宋溪看出他的为难，握着他的手坚定道“时间不多了，不如我们尽快完婚，婚后我们就一起去伊县。”

        秦氏也无可奈何道“也只能这样了，简舟，我会尽快安排你们的婚事，你也快回去和奶奶准备准备。”

        焦急慌忙中这是他唯一的期待和喜悦了，他已经没有退路，若是不想连累宋溪，难道要他放手看着她嫁给别人？

        卫简舟思虑再三，他会尽力护她周全，要他看着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未婚妻嫁给别人，他不如一死了之，他实在做不到，无论如何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就算宋溪将来后悔，他也再不可能放手，生他们在一起，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下定决心后，卫简舟便不再忧心，加急办理和宋溪的成亲事宜，六天后一切安排妥当，卫简舟顺利将宋溪迎娶过门。

        宴席上，宋家来了不少人，卫简舟家里只有他奶奶周氏。

        周氏想了这么多年，心愿终于达成，难得地喝了一点酒，双颊红光满面，孙儿虽然只做了个小小县令，她也心满意足了，宋溪又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也顺了她的意思，成了自己孙媳妇，她想自己这一生总算圆满了，只差再见见重孙子，她就死而无憾了，去了地府对儿子儿媳还有老头子也有了交代。

        孙姨娘也尽兴多喝了几杯酒，她一边替卫简舟和宋溪高兴，一边却也惆怅，若是卫简舟带着周氏和宋溪离开家里，那她又少了几个来往的亲人了。

        李姨娘张姨娘死后，她和周姨娘把那两个女孩子当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照料，这一点倒让她没有以前那么孤单，可是心里终究空落落的，如果可以，她还是更愿意跟着宋溪和卫简舟还有周氏去伊县，可她毕竟是宋府的姨娘，这一辈子她注定只能这样过下去，想着不禁又多喝了几杯。

        卫简舟来敬酒的时候，他们这一桌已经几乎醉醺醺，东倒西歪地在桌沿边。

        秦氏无奈地摇摇头，整桌就她一个人清醒着，她不怎么会喝酒，只有在必要的场合为了应付喝上几杯，然后她就会失去力气，晕晕乎乎想睡觉，所以为了避免出丑，她一直没有喝一点酒，等着卫简舟过来敬酒时，她仰头一口喝净，卫简舟知道秦氏不胜酒力，只是象征性地按照礼仪一桌一桌敬酒过去。

        孙姨娘和周氏打起精神来笑嘻嘻地也回了他的礼，卫简舟心思早就不在宴席上了，只盼着快些走完这些过程好回屋看看自己的新娘子。

        新娘子宋溪已经自己掀开了红盖头，碧玉赶紧替她盖上，笑道“我的小姐！红盖头要等新郎官来掀开，你可不要乱来，卫大人很快就过来了吧？”

        宋溪往门外看看，一眼看到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道“还早着呢，我肚子饿了，先吃点东西垫一垫。”

        碧玉无法，碧珠从桌子上端来糕点和水果，宋溪大口吃起来，像饿了很久似的。

        碧珠笑道“小姐，今儿个是你的大喜之日，你这么不在乎形象，等会卫爷看到了可不好了。”

        宋溪囫囵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还在乎什么形象？不管那么多了，早上起来紧张没胃口吃饭，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先吃饱了再说。”

        碧玉笑道“碧珠，你就让她去吧，她不吃饱了等会儿怎么应付新郎官？”

        碧珠看碧玉挤眉弄眼，语气揶揄，便懂了她的意思，掩嘴笑道“你说的对，那不如我和姐姐先出去了吧，至于其他的想必嬷嬷教过卫爷了。”

        碧玉笑道“就是！不如先去灶房准备准备，先烧水备好，等会姑爷就过来了。”

        宋溪忙道“你们别走啊！一起坐下吃点吧，你们也忙碌半天了，跟着我也饿了吧？”

        碧玉碧珠笑道“小姐自己吃吧，我们去灶房帮忙烧水，顺便就在那里吃过晚饭再过来！”

        说完两个丫鬟离开，带上了门。

        宋溪吃饱喝足，又回到床边坐下，盖上红盖头，心里满心期待夫君的到来，等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宋溪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听着脚步声，想必就是卫简舟了，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柔声唤了句“夫君？”

        卫简舟脚步一顿，这一声夫君他等了多少年，如今终于美梦成真，虽然婚礼办的仓促，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风光无限，可只要娶回家的人是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红盖头被他缓缓掀开，宋溪红润的脸蛋漾着温柔的笑意，出现在卫简舟眼前，卫简舟一时失神，嘟囔着道“娘子今天很美！”

        宋溪嗔道“我哪天不美？”

        卫简舟笑了“娘子说的对，你每天都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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