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八纮
“八纮拥有全世界最全的古时典籍。”商听竹语气温和，“然而仍有许多古籍和法术散佚在历史中，很多上古时期的法术和阵法都已失传。
按照当年的记载，惊玄太子擅天下法术，所学庞杂，又样样精通。若是积玉真是惊玄，那么我们就能完善古时旧典。”
确实如此，譬如引发一切的奇异封印，便是失传的阵法。
“其次……”商听竹慢慢说道，“他是荼弋的老对手，追踪荼弋有他在会事半功倍。不仅如此，五方结界是当年天帝，太子以及五位上仙布下的，眼下五方结界出了问题，有他在，想来会对我们有帮助。但是——”
“但是眼下他也不能全信。”商听雨接道，“现在对于积玉的认知都来自我个人的感觉，而我与他相识也不过两三日，相交甚浅，还算不上了解。万一积玉故意做出和善模样欺骗我，实则另有所图便会很麻烦。所以也要留有提防之心，对不对？”
商听竹笑道：“说的没错，看来你对他并不放心。”
“我一直有点被害妄想。”商听雨说道，“况且现在他究竟是不是惊玄太子还存疑，还是个腹黑人设，我对他的信任留有余地也是正常。”
“必然要有所提防。”池醉开口，“不过若是真的结盟，也不能太过疏离。听雨，你所担心的事情里，他品德如何只能看日久相处，但是有一件我能帮你解疑。”
“什么？”
“他与我们的祖先是挚友，当年祖先留下过的暗号只有他们六人知晓，也只传于家主。暗号我已经叫晨见带去，一试便知道真假。”
一直安静想事情的隐寒轻声说道：“当初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个暗号，惊玄太子当年基本被认定是阵亡，为何还要留下可以证明惊玄身份的暗号？现在想来，或许他们知道惊玄其实没有死。”
他忽然叹了口气：“到底是应验了。”
虽然隐寒没明说，但是在场的都明白他说的是那个预言。
商听雨垂下眼睛：“是我没能阻止。”
“与你们都无关。”商听竹说道，“别给自己揽责任。隐寒只是占卜出既定的结果，又不是制造。既然未来已经确定，阿雨拦不下也是正常。况且并非你们的过错，有人忽然搅局也是无可奈何。眼下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
“晨见在接到你们的报告时就出发，很快就会到c市，相关事宜我已经嘱咐过他。”池醉也开口说道，“你们两人汇合后可以再商议一下话术。”
“好。”商听雨看了一眼车窗，“要到地方了。”
“等你们谈妥之后，报告给我，我会与积玉联系。”池醉说道，“我最后有一个问题。”
商听雨的车已经停下，他看见前车的积玉已经下车，便心不在焉问道：“什么问题？”
“你对积玉似乎印象不错。”池醉一脸漠然地说出让商听雨动作一僵的话，“长得不错……这个评价是你最先说出的，我都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夸人。”
商听雨面瘫着一张脸：“头儿，你怎么也开始八卦了？近墨者黑？”
“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商听竹笑吟吟道，“别来内涵我。”
“苦中作乐罢了。”池醉看向商听竹，“开个玩笑，不过你放心，若是真有一见钟情的意思，我们一定给你——”
“挂了再见。”商听雨直接挂了视频，公然给上司脸色看。
他刚站稳，正准备走向积玉，空中忽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狂风吹起沙石，商听雨面无表情抹了一把脸，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自直升飞机上跳下，落在了商听雨面前，一抬眼笑得灿烂：“哟，雨仔。”
“柳晨见。”商听雨看向他，“加班已经够惨了，你还来个直升机烘托气氛，不怕附近居民看见？”
“嗨呀，我自然有办法糊弄过去。”柳晨见呲牙一笑，“这不是比较帅气么？”
“糊人一脸灰是帅气？”商听雨忽然抬手，“那也让我帅气一把。”
柳晨见瞬间怂了：“那位太子殿下呢，咱们得干正事了哈哈哈。”
商听雨收回手，向积玉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柳晨见回头一看，立刻自来熟地对积玉挥手。
积玉笑着点了点头做回应，他自然不知，眼前的青年便是当初隐寒做出预言时，陪在他身边的人。
“我们——进去说话吧——”柳晨见在外倒没有了先前陪在隐寒身边时的沉稳，看上去跳脱又开朗，“直升机有点吵——”
商听雨实在不想看同事耍活宝，快步走到积玉身边：“请。”
一行人进入分会的大楼。分会长特意收拾出一间会客厅，三条沙发，三人各执一方，茶几上摆着茶和点心。
商听雨在进去前拉着柳晨见相互通了个气，统一说辞。眼下外面安静下来，商听雨拿出电脑，柳晨见拉上了窗帘。
积玉安静坐着。
柳晨见点了点头：“八纮护卫部部长，兼之副会长隐寒侍卫，柳晨见。”
商听雨平静说道：“八纮行动部部长，商听雨。”
商听雨看向积玉：“首先请恕我们失礼，为了证明你的真实身份，我们想用祖先留下的办法，验证一下你真的是惊玄殿下。”
积玉微笑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请吧。”
商听雨看向柳晨见，柳晨见一摊手：“我已经把头儿告诉我的东西都和你说了，你是五族后人，还是由你来说更合适。”
商听雨点点头，看向积玉，神色淡然，可眼神一直落在积玉脸上：“何处故土？”
积玉毫不犹豫回答道：“处处故乡。”
“吾去处不知。”
“君来路无向。”
“所求为何？”
“天地无疆。”
一字不差。
商听雨将茶向积玉推了推：“想不到居然能有一天见到传说中的人。”
柳晨见感叹道：“这可是老祖宗啊。”
积玉拿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接着就心安理得点点头：“诶。”
柳晨见：“……仙神也爱占便宜？”
积玉微微一笑：“不才辈分确实很高。”
商听雨也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积玉殿下……说实话我这么称呼你有些别扭。”
“还如往日一般，唤我本名便好。”积玉手腕一转，手中出现一把折扇，扇子本身倒是普通折扇，唯有扇面不凡，扇面画着异兽，笔触潇洒。
“惊玄这个名号和太子这个身份早就埋在岁月里数千年，都已经化成飞灰，不必再提。”积玉摇着扇子，气定神闲，“商公子，我们先前约好，彼此不再隐瞒。如今也该是大家坦诚相见之时。”
“当然。”商听雨靠在沙发里，“眼下我和晨见要说的就是这件事，不知积玉先生对八纮了解多少。”
“我所知道的比常人多，但是也不敢妄言你们还了解，毕竟时光荏苒，已不是当年模样。我对如今的八纮很感兴趣。”积玉微笑道，“若说起往事，八纮这个名字，当初是我和你们的祖先起的。”
柳晨见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由我们系统介绍一下如今的八纮，和八纮现在的重要人员。如何？”
“正和我意，二位请说，我洗耳恭听。”
商听雨和柳晨见对视一眼，柳晨见点点头：“你来。”
商听雨垂眸打开电脑。
“从你熟知的那段历史说起吧。”商听雨语调低沉，娓娓叙来，“自洪荒始，世间本有三界，为仙、人、魔分居。三界共存万年，魔界与仙界人界为敌，而仙界则高悬云空，俯瞰人间。”
洪荒之始，万物有常。仙界亦有帝王，为三界之主，除皇族外，亦有五位天君，地位崇高，甚至可以与太子平起平坐。
天帝传第二代时，恰逢人间五代十国之时，人间动乱，三界亦然。
原本人界有五处天地之窍，为三界根本，五处皆为天地灵气汇聚之地，偏偏这五处出了问题。
五灵气之窍一旦动荡，人界将不复存在，仙界可独善其身，魔界将受一定程度的牵连。
仙界可以不管人界，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然而当时五天君与太子惊玄上秉天帝，请天帝顾全三界。
彼时天帝已天人五衰，下诏传位太子惊玄，实际上太子已经掌管朝政。天帝念及人界众生无辜，便同意了这六仙的请求。
“惊玄是太子的封号，仙界众人，除却本名，皆有封号，相见时以封号相称，所以后人只知太子号惊玄，不知本名。”商听雨手指拂过茶盏，“你当时其实已是天帝，只不过还未举行登基的仪式。”
积玉毫不在意一般：“之后也就没机会了。”
要想救人界，需要让三界合一，此后仙界崩塌，众神也只能入住人间，故土不再。
自然有仙神不同意的。
失去仙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有些仙神觉得神本就高高在上，而人族和那些飞禽走兽一样，都是蜉蝣蝼蚁，若是仙神为了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入驻人间，岂不是失了仙神的尊贵。
有些神仙在天上待久了，便觉得天下只有他尊贵，他的荣华拿人命去填也无妨。
不过是人界，没了就没了，仙界在不就好？照样瑞祥万千，繁花似锦。
谁知已经年老的天帝连实权都交给儿子了，心还不老。居然拖着天人五衰的身体，已性命为代价，护住了摇摇欲坠的五方龙脉。
天帝为了三界而亡，太子召集五位天君，六上神率仙神入人间。
而那些不服的神仙，便举兵造反了。
最缺德的是，他们还勾结了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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