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你……是离歌吗？

“小兰……”
  小竹，当场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看着小兰。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从小兰的反应中，自然能够分辨出一二来。
  而离歌则看了一眼身边瘫坐着的小竹。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
  “小白，先给小竹也检查一下。”
  “好。”
  小竹瘫坐在地上，完全不反抗了，任由小白检查。
  只是呆呆地看着一旁的小兰。
  这一次检查非常快，小白就站起身来：“她没有问题，至少暂时没有问题。”
  离歌神色一松，轻轻点头。
  随后他看向了瘫坐在墙角的小兰。
  “小白，小兰她有什么问题？”离歌轻声问道。
  小兰并没有因为离歌的问话而有什么反应，依旧靠在墙边瘫坐着，低着头，眼神有些失神。
  小白也看向了小兰，面色复杂：“……她体内的蛊虫早就苏醒了，至少苏醒了一年以上了。”
  ……什么？
  离歌顿时吃了一惊。
  至少苏醒一年以上了？
  也就是说，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他所认识的小兰，都是蛊虫苏醒之后的小兰？
  而这时，苏雅婷开口了。
  她神色冷漠，语气平静中带着丝丝疯狂：
  “也就是说，她已经被蛊毒侵蚀了一年多了。”
  “她早就已经是巫毒教的人了。”
  “上一世苏家的灭亡……也有她的‘功劳’吧？”
  苏雅婷眼神看似平静，却给人感觉异常的可怕。
  她向前走了一步，却被离歌伸手一拦，拦了下来。
  “什……什么……？”小竹茫然又恐慌地看着离歌几人，“什么……什么意思啊……”
  离歌看了一眼快要崩溃的小竹，叹了口气，在她的颈后一砍，小竹便“呜”的一声，身体一软，昏迷倒在了离歌的怀中。
  有些事情的真相，还是不要让这个天真烂漫的小侍女知道了。
  而小兰看到离歌的动作，看到昏迷的小竹，略微无神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慌乱的神色。
  “不……不要伤害小竹……”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哀求。
  “她……她是无辜的，这些事情……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甚至跪了下来，向离歌三人爬了几步，又叩首请求：“不要伤害她……”
  小兰的话，已经基本说明她是知道一切的了。
  离歌叹了口气，刚要开口，一旁的小白说话了：
  “你把发生的一切交代出来，我们自然不会伤害小竹，但若你有所隐瞒……呵……”
  她的狐狸面具下传来一声冷笑。
  小兰抬头，刚好看到她裙摆下的修长美腿。
  以及美腿上爬入裙摆深处的淡紫色纹路。
  她瞳孔猛地一缩，抬头看向小白，嘴唇颤抖：“你……你是……”
  她又看向一旁的离歌和大小姐苏雅婷。
  “我……我……”
  小兰双目瞳孔巨颤，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啊……”小白轻轻的啊了一声。
  她顿时明白，这小兰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这小兰，恐怕以为自己是巫毒教的高层，潜伏在苏家大小姐和姑爷的身边，现在是在警告小兰，不要说出些不该说的事情的！
  “……喂喂，你不要误会啊！”
  小白赶紧道：“我可不是巫毒教的人！不对，我是巫毒教的人，但我……”
  她自己都说的有些混乱了。
  “总之，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这句话不是反话，听懂了吗！”
  她恶狠狠地道，像是一只呲牙的小狐狸。
  小兰有些茫然地看着小白。
  这时离歌走上前来，拍了拍小白的肩膀，小白明白离歌的意思，后退了几步。
  离歌则站在小兰的身前。
  “小白她是我的人，所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离公子……”小兰眼神颤抖着。
  她看了一眼一旁昏迷不醒的小竹，轻轻点头：“好。”
  她此时甚至有些庆幸，离公子能让小竹昏过去，否则若是小竹在一旁听着，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得出口。
  ……
  小兰的体内的蛊虫，是一年零三个月之前苏醒的。
  在那之前，她只是一名普通的被苏家抚养的孤儿。
  因为年龄与二小姐相仿，容貌秀丽还听话懂事，便被选做了二小姐的贴身侍女。
  她一直尽心尽力地服侍着二小姐，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二小姐待她和小竹如亲姐妹一般。
  除了对成年后会离开苏家这件事有些恐慌外，她一直都非常满意自己的身份和生活。
  一直到一年多前，她体内的蛊虫苏醒了。
  那个蛊虫不断地蛊惑她，告诉她……她是巫毒教的人。
  她是为巫毒教而生的。
  同时，蛊虫也在无限的放大她心中的欲望，放大她对未来的恐慌。
  每时每刻，都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苏家只是把你当成工具来用，等你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他们就会在你成年时把你抛弃……”

  “成年后，你就会失去现在的一切，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女，只能嫁给富商做妾，度过自己的一生……”
  每时每刻，她都在这种对于未来的恐慌之中。
  同时蛊虫还在加剧她对巫毒教的认知。
  “你是巫毒教的人，巫毒教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教徒……”
  “从出生开始，你就是巫毒教的人，你的一切都属于巫毒教……”
  “若被苏家发现，你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巫毒教教众同甘共苦，只要我们的目的达成，未来的世界，终有一角是属于你的……”
  她的心中，仿佛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在蛊惑着什么……
  被大帝调教过的蛊虫，可不是她一个普通的侍女能够对抗的。
  她挣扎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多久，也就是短短的三天时间。
  那之后，她便在心中默认了她的身份。
  她……就是巫毒教安插在苏家的卧底。
  从出生开始，她就是属于巫毒教的人……
  但……
  苏家待她不薄，她……
  她承认了自己巫毒教的身份，却并不想伤害苏家。
  尤其是三个多月前，离歌告诉她，能让她拥有修为，永远地留在苏家。
  她当时是真的非常兴奋！
  就这样留在苏家吧……哪怕她是巫毒教的人，只要不被发现，就能一辈子留下来。
  留在二小姐的身边，留在小竹的身边……
  但谁曾想，离歌昏迷了。
  等待变得非常漫长，漫长到她心中的蛊虫又开始蛊惑她。
  “他就是在骗你的。”
  “他不可能给你如此珍贵的丹药。”
  “你只是个侍女而已，把你卖了都买不了那么宝贵的丹药……”
  “他只是想要嘲笑你罢了……”
  时间一长，小兰无法忍受蛊惑，真的就开始这么想了。
  她甚至开始有些怨恨起了戏耍她和小竹的离歌。
  直到小竹将真正的洗髓丹交到她手中时，她虽然异常地兴奋，却还在心中深处怀疑……
  这是不是枚假丹药，是不是枚毒丹？
  但事实却打了她的脸。
  她真的可以修炼了！
  之前怀疑的越深，她愧疚也就越深。
  她想，等下一次见到离公子时，她一定要叩谢离公子的恩情。
  但谁知，这时候，苏家大小姐苏雅婷来了，上来就对她出手，质问她。
  她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她的身份……终于是暴露了吗……
  ……
  那之后的事情，离歌也都经历过了。
  他此时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轻声诉说的小兰。
  按照小兰的说法，她虽然早就苏醒，却还没有做出什么伤害苏家的事情。
  “小白，可能吗？”他转头看向小白。
  小白微微思索了一瞬后，点头道：
  “有可能。蛊虫现在只是半苏醒，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她，并没有完全苏醒去蛊惑她。”
  “若是完全苏醒的蛊虫，大乘期以上的修士就很容易察觉到了，她又是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若是蛊虫完全苏醒，早就被发现了。”
  小白点着狐狸面具的嘴唇部位，看着眼前的小兰：
  “或许巫毒教是发现二小姐的贴身侍女也是被蛊毒寄生的人，才会提前让她体内的蛊毒苏醒，好在关键时刻让她协助去做一些事情吧。”
  小兰仰起头来：“我……我没有做过伤害苏家的事情！”
  “没有？”这时，苏雅婷走上前来，冷漠地看着小兰，“那雨婷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她声音冰冷，双瞳已经被血色彻底弥漫了。
  小兰说了这么多，她最想知道的关键信息却没有！
  即使是离歌在身边，她也要忍不住了！
  “这……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
  小兰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二小姐的失踪，我也不清楚啊……”
  她慌忙地解释着。
  原来，在小竹离去后，她一个人等待有些无趣，且已经日上三更，她便敲了敲二小姐的房门，想要叫二小姐起床。
  结果半天二小姐毫无反应，她怕有什么情况便推门而入，结果二小姐已经失踪了！
  当时她惊慌之余，想要立刻去汇报，但这时她心中的蛊惑声响起。
  “二小姐是在你的监视下失踪的，你脱不了干系的……”
  “若二小姐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一定会被发现身份的……”
  “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脱身而去……”
  她当时很慌，想着二小姐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便隐瞒了下来。
  于是便有了之后的一幕。
  焦急的解释后，小兰跪在地上，双目略微无神。
  虽然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恐怕就要被……
  但她还是不想让人误会，是她让二小姐失踪的。
  她真的没做过任何对苏家不利的事情！更不可能做对二小姐不利的事情！
  【所以，那若有若无的妖气，确实是小兰的蛊虫的气息？】
  小柒的声音在离歌、小白、苏雅婷的脑中响起。

  小白轻轻点头：“看来是了，蛊虫苏醒后的任何动作，都有会释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
  苏雅婷却忍无可忍了。
  她长腿一迈向前，冷声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你……！”
  【哎，她应该没有说谎，我可是一直在观察着她的神识的。】小柒则道。
  离歌皱眉，眯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兰：“小柒，你确定吗？”
  【嗯，可别小瞧我的能力，更别说她还只是个炼气期的小侍女而已。】
  小柒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她应该没有说谎，她大概真的与雨婷的消失无关。】
  离歌则深吸一口气。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他们搞错了？
  雨婷屋内的妖气……
  其实与雨婷的失踪没有什么关系？
  那这法则之力……与妖族没有关系啊？
  若与妖族没有关系，那做出这种张扬事情的人……
  就不太可能是西域大帝了！
  不是西域大帝，那会是谁啊？
  “小白，你……”
  离歌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声音戛然而止了。
  就在小白、苏雅婷和小兰的注视下，离歌忽然从原地……
  消失了，无影无踪。
  “离歌？！”
  “主人！！”
  而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瘫坐在地上的小兰。
  ……
  离歌突然感到眼前一黑，一阵眩晕。
  再次睁眼时，他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这……”
  他眼神聚焦，看清眼前后，瞳孔猛地一缩，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这是……突然传送了？！
  这里似乎是一处巨大的山中洞穴，周围被石壁环绕，石壁上还有一些点燃的火焰。
  而最让他警惕的事，他的身前……
  站着一个面戴洁白丝绸面纱的清冷女子。
  女子被面纱遮住了半边脸，那双眼睛却如星辰般深邃而美丽，正平静地看着他。
  “你……是离歌吗？”她轻声问道。
  声音清澈动听，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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