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她：“朝廷上需要你处理的事，最近多吗？”

        他：“嗯。”

        她动了动嘴唇：“照顾好自己。”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更要照顾好自己。”

        她：“你再揉，就把我薅秃了。”

        他：“那也喜欢。”

        她：“”

        她其实想过，要不要带他一起去疆南，确认是否中了情蛊。但是想到他有很多事情要做。路途遥远，很可能白跑一趟。所以她先去。

        伴着不绝于耳的蝉鸣声，田渔歌回了家，拿着一早就收拾好的行囊，利落的出门，策马扬鞭。

        要到巫寨，需要穿过一座瘴气林。这里瘴气密布，到处都是陷阱和毒蛇。

        田渔歌之前来过。

        对地形极熟。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服下，她极速穿过。过了瘴气林，需要上一个不怎么陡的山坡。田渔歌沿坡走到寨子口，拿出信物：“我是田渔歌。”

        守寨的一个人，前几年见过田渔歌一面。立刻开了门：“姑娘上次来，送了寨里不少外面的东西。你的好，我们都记着呢。往后再来，不需要拿出信物。”

        “谢谢。”

        她收回了信物，一个半蝎半蛇状的手环。

        寨子很大。

        但住人的地方不大。

        很快就找到了青骊夫人。青骊一身青色布裙，衣服上挂着银饰。见到田渔歌：“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田渔歌开门见山：“我怀疑自己有病。”

        青骊夫人：“”

        田渔歌说了自己的来因：“辛苦帮忙看看。我是否中了情蛊。或者其他的蛊虫。”青骊夫人拿出最强灵蛊试探了很久。都没觉察到异常。

        又将她带入房间，令她褪去上衣，用数根带血的丝线捆住她，探了探。没有

        露在外的部分，也没任何蛊毒存在的痕迹。

        青骊夫人：“没有。”

        田渔歌本就没有抱多大的打算，可还是有那么一点失落：“谢谢。我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途中顺路在冰崖下找了一只雪蟾，给你。”

        说着拿出一个特制的盒子，外层裹了许多冰，递给青骊夫人。

        青骊夫人：“你这顺路，顺的也太不顺了。”早些年，她也就提过一嘴，没想到田渔歌一直记得。周围炎热。有冰崖的地方，距此起码几百里！

        这番苦心。

        真是难得！

        青骊夫人：“我可以送你一只情蛊。你看上谁了。便种在谁身上，他这一生，也不能负你。”

        田渔歌囧：“别。我想让别人真心喜欢我。”

        强扭的瓜不甜。

        她就喜欢甜的。

        青骊夫人：“真心的喜欢，和中了情蛊有什么区别。都是喜欢，都会一生一世的对你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站在你这边。无论何时，都会护着你。疼你哄你宠爱你。”

        田渔歌：“”

        有一点道理。

        但不够有道理！

        她觉得。

        喜欢应该建立在平等自愿的原则之上。

        结果虽然看起来一样，因为来路不正，得到了也不会踏实，总觉得是强迫来的，心里不舒服。

        青骊夫人半天也没劝动，作罢：“真是个死心眼的孩子。”

        田渔歌拉着她的胳膊：“好啦。别嫌弃我嘛。”

        两个人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后。

        田渔歌离开。

        抵京的那段路，她是走着的，因为附近的驿站没马了。想着这点路程，对她来说，也算不得远。隔着人海，她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白衣似雪。

        她眉梢染喜。

        步子轻快。

        走到他跟前：“你等了很久？”

        等了半个时辰，快要站麻的他摇了摇头：“我刚到。”

        他晃了晃手上的铃铛：“我每天都戴着它，可我能不能说心里话。我觉得它没用。”

        睹物思人不见人。

        更怅然。

        她瞪：“怎么没用了？”

        他：“不能解相思。”

        她：“那啥能解。我下次送你一颗红豆。好不好。”

        他：“不好，唯你能解。”

        她：“”

        他做了一个日历。记录着头疼的时间。想着，如果一年内没有一次头疼，不会因为程云棠而产生任何异样。他就去问田渔歌，何时能提亲。

        可昨夜，他又头疼了。

        头疼欲裂。

        痛。欲生。

        欲生，欲见她。

        此时疼痛散去，身体无恙，看着巧笑嫣然的她。更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历劫归来，又见喜欢。他本就知道，他是喜欢她，原以为，喜欢若能如表白心意那日一样，已经是此生之幸，却不曾想，一日日的更喜欢。

        他拿过她的包裹：“我拿着。”

        她：“我想吃糖葫芦。”

        他：“一会给你买。”

        她：“我今天先学剑，再回家。”

        他勾起笑，喜悦如漫天星光，填满了心：“累了吗，我让人在近处安排了马车。”

        她：“不用。”

        到了他住的地方。

        学剑之前。

        她拿出一个盒子：“这些毒蚁是杜婆婆给我的。另有曲谱，可用箫音控制它们。我不懂音律，给你吧。能防身的。”

        他：“我教你音律。”

        她：“不想学。”

        听着就累！

        他只得接过。

        接过之后，带她去了一个储物专用的房间，拿出一把剑：“这个给你。”

        那天，得知她的剑术不错。他就留心为她寻一把剑。普通的剑很好找，好剑难觅，锻造一把名剑，甚至需要数年之久。

        田渔歌眼都亮了：“这是，踏浊剑？”

        兵器榜，第九。

        更在谢小红的那把妖月剑之前。

        上任剑主，是男的。

        失踪很久了。

        人是不是活着不知道，但是高手榜已将他摘名，这种情况，默认此人不在人世。

        她开心的接下。

        看她抱着剑身，他突然就后悔，为什么要这么早拿出去。

        剑比他的待遇，要好！

        田渔歌不走刻苦勤勉的路子，每日练剑时间都不长，但练剑期间内，注意力高度集中，几乎到了物我两忘的境地。所以进步极快。

        大概是因为这些年，野修，为了进步，锻炼眼力，又挖空心思琢磨别人的招式。所以现在的她。记剑招也好，领悟剑招也好，都比寻常人要快很多。

        日益精进！

        回家敲门的田渔歌，看着瘦了一点的田格：“爹，我回来了。”

        他看着她：“回来就好。”

        他：“饿了吗？”

        她：“嗯。”

        他：“想吃什么？”

        她：“米酒煮蛋。”

        他：“一会就好。”

        田渔歌：“爹，我在路上，想了你八百回。想着，我怎么命这么好，被你捡到。从此有爹的孩子是个宝。我根本不想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田格：“说这么多，目的是？”

        她：“米酒煮蛋，能放点糖吗？”

        田格没好气的，哼了声。

        还用说！

        当晚，田渔歌把剑挂在床内侧的墙上。头疼的时候，攥着那把剑。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如纸。

        每次疼，她根本无暇在意四周，所以其实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疼痛逐渐消失的时候。

        她如获新生。

        第二天，安国公府来了人。说是大小姐来请的。

        田渔歌把来人的装扮、神态看了又看，才决定走一遭。

        就这样，进了安国公府。

        到的时候，程云薇拿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花瓶，正准备往地上摔。田渔歌：“别砸啊。你本来挺好看的，可一砸东西，戾气太重，不好看了。”

        程云薇一副见鬼的样子：“你会觉得我好看？”

        这么有眼光？！

        程云薇一直都知道自己好看。被人夸了太多次了。可自从有了程云棠，夸她的人变少了。没等田渔歌说什么，她又问：“你真这么觉得？”

        田渔歌：“我撒谎干啥。”

        没必要！

        田渔歌给她分析：“我又没求于你。我爹也不需要你爹提携。你若还想杀我，也杀不着。你说，我骗你做什么？”

        程云薇：“”

        好像是！

        程云薇放下了花瓶。大概是还有些气，虽然没摔花瓶，放下的动作却很蛮。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你会不会一转身，又跑去程云棠那里，夸她好看。”

        田渔歌：“不会。”

        程云薇似是不信，但也不想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根本管不住田渔歌的嘴。对方要夸谁，她也不能一直盯着，上前去阻挠。

        田渔歌：“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如果我夸了，我肯定是被邪祟上身了。”

        夸个屁。

        不可能！

        程云薇隐约嗅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你也讨厌她？”

        田渔歌：“是。”

        讨厌程云棠，千真万真。和程云棠得到了三皇子一点关系都没。只因为此人心胸狭隘，无中生有，栽赃陷害！

        程云薇嘴角咧出笑。暗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看田渔歌比之前顺眼了不少。

        田渔歌倒也不知道程云薇开心啥，她关心的是，对方找她来干啥。

        闲扯？

        田渔歌：“你为啥让人找我来？”

        程云薇：“我要说，我想让你，助我除去程云棠呢！”

        这几日。

        她也曾偷偷找四皇子。

        四皇子突然变的深居简出。除了上朝，就是呆在住处。她上门去，连他的面都见不上，就被门卫赶了出来。

        她知道，原来的计划行不通了。她没办法靠近四皇子，更不可能得了四皇子的心，让四皇子求娶她。所以她改了计划。

        走老路子。

        除掉程云棠。

        田渔歌看着她，实在是无语。开口：“你嫌命长，你别找我啊。我胆子小。她不来找我麻烦。我就该感激命好了。我不想主动招惹她。”

        以前就没主动惹。

        已经很倒霉了。

        要是主动惹了。

        别说，都不一定打得过程云棠。就三皇子那副样子，她真的受不了！

        还有号令三万修罗众的修罗门主。

        现在又知道六皇子也喜欢程云棠。

        她，命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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