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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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冉坐在角落里，看人群中的顾延骁真假切换，游刃有余，熟悉又陌生。
有个身姿丰韵的女人向他贴去，他侧眸看一眼，表情几分散漫，几分淡薄，还有噙在嘴角的一分玩味。
那分玩味，是送给女人的男伴的。
那个男伴沈冉大概认识，顾延骁生意场上的死对头。
所以，他自始自终没有推开。
看到这里，沈冉心头的落寞变成酸涩，起身，走向外面的露台。
顾延骁视线再次扫过的时候，发现沙发上那个身影不见了，微微举头环顾一周，眸光才锁住。
纤细修长的一道身影，倚在栏杆上，像平白出现嵌入整个黑沉的夜空，又像站在交界处，一半披着背后斜照的灯火，一半陷入无尽的昏暗。
出挑夺目又显得形影孓孓。
他深深看了一眼，终于推开了女人，向外走去。
背后有一手环过来的时候，沈冉吓一激灵，本能地往旁边躲。
顾延骁的手定住半空，直到视线对上，才慢慢落下。
“动不动就被吓到，你的胆子是有多小。”
沈冉回了回神，没有回应。但也瞬时被他的气息包裹，今晚的气味，混杂了一种特别的香调——是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
伸手就要去推人。
下一秒却定住了，指尖虚虚滑过他的衬衣。
“顾延骁，下次如果是这种情况，别带我来了。我不喜欢看着你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
顾延骁垂眸，看她一双明眸折谢着月光，似有流淌的水波。
轻笑一声。
“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
沈冉觉得那声笑有傲慢的轻蔑，稍稍加重了语气。
“哪个妻子喜欢看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贴在一起？”
顿一顿。
“还有，你带我过来，从头到尾没有看我一眼，我是个摆设吗？我不喜欢你只在床上对我热情，我们就不能像其他夫妻一样，有正常的日常互动吗？”
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懊恼地抬头。
“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顾延骁舌头顶了顶腮帮，深眸定定地看着她激动的小脸，这是第一次，她提了需要他帮忙之外的请求。
而且在这样的场合，似乎有点突然。
片刻之后，他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然后把胳膊抬起来。
“走吧，很多场面话，你愿意加入也可以。”
沈冉略有困顿，感觉他好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又好像没有。
最后还是挽起他的手臂回到了酒厅。
接下来整整两个小时，顾延骁无论走到哪里，跟谁攀谈，都带着她。但沈冉确实也觉得没太大意思，男人和男人之间，话题毫无禁忌，天南地北地扯，却也边界谨慎，互相试探。
归途，顾延骁看着她意兴阑珊的脸。
“以后还想加入吗？”
沈冉转头，拿不准他是在调侃，还是单纯询问。
想了想，认真回应，“不想，但是你需要我陪同，我也可以去。”
顾延骁眸色微动。
总觉得她今晚似乎有点不妥？明明上次见面，她仍僵硬得像块石头。再上上次，她差点把他的舌头咬下来。
一手按下车厢中间的挡板，隔绝出俩个人的私密空间。
“说吧，什么事？”
沈冉黛眉轻蹙，知道他确实没有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
当然也有件事要说。
正了正脸色，“顾延骁，我觉得你在袒护余媛媛。”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旁边的男人淡淡叹息一声，一副完全不想聊的傲慢姿态。
沈冉话到嘴边被噎了回去，失望地别过头，看向车窗外。
很快，她转回来，语气激动。
“她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三年前，我们领证前一晚，在酒吧，她给我的酒里下了药，然后把我交给几个陌生男人。”
这个时候，顾延骁终于看向她，背光的阴影里，一双深眸似有微波起伏。
因为极力控制情绪，沈冉声音变得有点颤抖。
“如果不是在酒店门口遇到宋扬，顾延骁，你能想象我会遭遇什么吗？所以，我为什么不能过问……”
质问的话还没说完，顾延骁突然俯身过来，同时伸出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拉向自己。
唇若即若离片刻，然后盖上去。
沈冉呜呜两声，感觉到了酒的气味和男人的温热。很快伸出手，扶住他的胳膊，平衡住自己倾斜的身体。
直到喘息深沉，顾延骁放开，手指抚过她嫣红的唇。
“这个事情我知道了。”
沈冉微微喘着气。
“你相信我说的？”
“信。”
顾延骁当然会信，因为他记得很清楚，三年前那张照片，是余媛媛发给他的。
所以第二天领证的时候，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身边的新婚妻子。
沈冉也回应了傲娇，全程目中无人。
只是，他答得太干脆了，倒让沈冉意外到愣怔。
“哦，相信就好。”
顾延骁似乎觉得她的样子有点好笑，唇勾起一个幅度，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
“我来处理，不会有下次。”
车厢有了一瞬的沉默。
最后沈冉“嗯”一声，回正身体。
又侧眸看向旁边的男人，他那张完美的脸，被忽闪忽闪而过的街灯树影折叠，好看又虚幻。
不知道是不是宋扬说的“柔软”起了作用，今天的沟通似乎进展得异常顺利。
那晚在床上，沈冉几乎可以肯定，今晚的顾延骁跟以往略有不同。因为在那几个沉沦的时刻，他都温柔地吻着她，缠绵且炙热。
第二天，沈冉在外面吃完晚饭才回家，刚进房间，竟然看到顾延骁已经在里面了，正拿个电脑在处理工作。
“你今天这么早？”
顾延骁眼睛都没抬。
“日常互动，我就这么点时间。”
沈冉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会心笑着。走过去，趴在桌面上看着男人专注沉敛的脸，忽然觉得，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难说话。
杏眼动了动。
“顾延骁，还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下。”
顾延骁抬眸，对上她眼睛里的清澈和灵动，嘴角莫名弯了一点幅度。
“说说看。”
“我还是想去曼特思诺上班。”
今晚见了陈丹妮，知道对方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沈冉是真的想去。
顾延骁微微蹙眉，盖下眼睑。
“Leo底下？”
“嗯。但是他的办公室在总部，我在项目现场，平时几乎接触不到。”
沈冉双眸闪闪发光，满腹期待。
但顾延骁停下手里的动作，语气恢复冷淡。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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