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唔，不过瞧着眼前王姨娘这么美貌又草包的样子，姜玉鸢难得迟疑了一番。算了算了，不管是黑猫白猫，只要是能抓得住老鼠的，那就都是好猫。

        想通了的她终于不再纠结，毕竟人无完人，可能这世上绝大部分美人的美貌那都是需要用智力来换吧。

        王怜月可怜巴巴地用着一双水润的眼睛死盯着姜玉鸢不放，直觉奇准的她此刻深知这府里能救她的也就唯有眼前的大小姐了。

        自己此番是生是死，那可就全掌握在大姑娘手心里了。就是不知道，这大姑娘心里究竟是怎么盘算的呢？

        趁着姜玉鸢不注意，王姨娘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姜玉鸢的侧脸。嘶——别的不说，这大姑娘也不是长开了的缘故，似乎是越变越动人了。

        哼，就冲着陈莲房素日里对着她们这群姨娘的态度和待遇，王姨娘都要说这大姑娘生的可比那徒有虚名的二姑娘美貌多了。

        就在王姨娘跪在地上想些有的没的的时候，被她惦记着的姜玉鸢弯下腰，选择为慌乱无助的王姨娘支了个招，“办法嘛，我倒是有，可没有足够的好处，我又为何要帮你？”

        王姨娘闻弦歌而知雅意，耷拉了半天的脑袋一下子就直了起来，听这话音儿，大小姐这是要出面保她了？

        王怜月听了姜玉鸢的一番话，就立刻扬起了她那张还甚是年轻水嫩的脸，对着姜玉鸢诚意满满地赌咒发誓道，“想来您也知道奴婢我贱命一条，若是大小姐今日能帮奴婢度过眼前这一劫，奴婢今儿个往后一定为大小姐鞍前马后，唯大小姐是从。您叫我上房我绝不揭瓦，您唤我逗狗我绝不撵鸡，您就放心吧！”

        姜玉鸢用着一双美眸似是而非地盯着眼前的王姨娘，看着她一副言辞恳切，紧张兮兮的可怜模样，自觉已经威慑到她，这才方又开口道，“王姨娘您在这后院里也待了这么久了，想来也应该知道陈夫人一贯的脾性。

        夫人若是知晓了今日的事，怕是又要遣人来寻你的麻烦，毕竟夫人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寻着了你的错处，她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可你心里头要明白，这府里头真正能做主的究竟是谁，谁才能出面保下您呢？我们一向没有什么纠葛，我是可犯不着害你的。”

        王姨娘听完姜玉鸢此言，若有所思地低头考虑了一会儿，是了，大姑娘这话说的不错。陈莲房她在这府里势力再大，权势滔天又如何？她也不过是这后院里的一介妇人罢了。

        别忘了府里真正当家做主的可是云阳伯，当年身份低微的陈莲房之所以能够爬到今日的地步，那还不是得了云阳伯的青眼？看来她还是得抓住这一家之主的欢心才是。这个家还没轮到她陈莲房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呢。

        少顷，她抬头对着姜玉鸢道，“大小姐今日的恩情我记住了，妾身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大道理我还是懂的。有一说一，信守诺言妾身还是能做到的，待妾身过了今日这一劫，日后大小姐若是有什么地方能够用到妾身的尽管开口，妾身定当尽力而为。”说完，她对着姜玉鸢盈盈一拜以示自己的诚意。

        姜玉鸢点头表示自己收到了她的诚意，“姨娘您可得记住了，父亲他这个人可最是喜欢怜香惜玉，惩强救弱了。您可不要浪费了自己这副如花似玉的皮囊才是。”将捏住王姨娘白皙如玉的下巴手收回，姜玉鸢慢悠悠的用丝帕擦了擦自己手。别的不说，王姨娘这副模样还是很能讨男人的欢心的。

        话一说完，她就示意碧雀跟着自己走，该提点到的她都说了，剩下的，就要看王姨娘她的悟性了。左右今日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且看这王姨娘是否福大命大吧。

        待到离开了陈夫人的院子，姜玉鸢示意碧雀派人去打听打听二妹姜玉卿昨个晚上究竟是怎么了，怎的又闹起了幺蛾子。

        装饰华丽的姜玉卿闺房内，陈夫人正在和姜玉卿谈心，“我的儿，等过些时候我一定会寻上一个机会去替你试探一二的。不过你得事先知道，这顾家夫人可是最厌恶不合规矩的女子，你要是真心想嫁给顾流风，那就好好地表现，万不可掉了链子，否则娘是没有什么法子帮你了。”

        姜玉卿听着眼前娘亲推心置腹的一番话，点头如捣蒜地连连称是，“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揪一揪我的规矩，我一定会把姜玉鸢比下去的。”

        “你心里晓得轻重就好，下次可不要给我玩装病这出了，你给我牢记在心。看我下回怎么收拾你个惹祸精。”陈莲房伸出手指恶狠狠地吓唬姜玉卿道，这丫头就是记吃不记打，总得给她捅出个什么篓子来。

        “记得啦记得啦，诶呦娘你好啰嗦哦，我下次再也不敢给您惹麻烦了嘛！诶呦，您是我娘嘛，只能请您多担待我啦，谁叫您生了我这么个讨债鬼呢？

        亲娘亲娘您多包涵，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姜玉卿一达成目的，就开始急不可耐地赶陈夫人走。这下子她也不装嘴甜了。反正她娘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她早都看穿她娘的伎俩了。

        陈夫人无法，只能伸手恨恨地戳了戳姜玉卿这个孽障的头，唉，她是拿这个蠢蛋没有办法了，有机会她还是好好关怀被她忽视已久的远哥儿吧，还是远哥儿那孩子靠得住。

        陈夫人想到这里，干脆也不与姜玉卿计较了，她带着身边的嬷嬷着急忙慌地赶回了正院，忙活了一整天，此时的正院静悄悄的。

        望着院子里狼藉一片的场景，陈夫人无奈地扶额一叹，“这是又怎么了？嬷嬷，你来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看门的嬷嬷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将今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对着陈夫人如数托出，“好呀，这一群人是要翻了天不成!”陈夫人一听完，就只觉有人在她心头拱火，这一天天的，怎么就不能让她消停一会儿。

        看来给那群姨娘们立的规矩还是不够严啊。哼，既然这群人给她没脸，那她就也没有给她们留脸面的必要了。

        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们给我捅乱子，哼，那老娘就禁你们的足，她就不信，真还就治不了这群人了。

        陈夫人拿起桌边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呸!”她猛的吐出一口茶，今儿个的茶是谁泡的？手艺竟如此粗糙。”

        她今儿个一天本就心气不顺，此下借着这个由头干脆发泄出来，人为什么要往上爬呢？不就是为了往下欺压比她更弱的人吗？

        若她陈莲房此时还是当年那个沏茶的小丫鬟，那一顿打可是免不了的。可谁让她一步一步爬到了如今的位置，做了这高高在上的伯夫人呢。就算是她如今并不受伯爷宠爱又如何？只要她陈莲房一日未倒下，她就当的一日这人上人。

        陈莲房细细擦了擦唇边的水渍，出声斥问，“到底是哪个没眼色的丫头沏的茶？给本夫人站出来。”

        在身边侍候的下人们都眼观鼻鼻观心地静默着，空气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在一阵推推搡搡之后，一个战战兢兢，面容青涩的小丫头被几个老妈妈推了出来

        陈夫人冷眼瞧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小丫头，重重地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杯子与桌子相撞击之下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

        陈夫人示意一旁的嬷嬷过来给自己揉肩，开口对着小丫头问道，“叫什么名儿？在我这院子里伺候了多久了？”

        “奴婢，奴婢香草，在夫人院子里伺候三年了，奴婢今日真的不是有意的，还望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啊夫人。”

        陈莲房眼带快意地看着面前痛哭流涕，卑微求饶的婢子，随意地掸了掸衣衫上的灰尘，她就是故意找茬的又如何，她陈莲房混到如今这个地位不就是为了这将他人命运执掌于手心的快感吗？

        她尖厉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既然在本夫人院子里伺候了长达三年之久，那又怎的连一杯茶也沏不好？来，”她示意房里所有的下人看过来，“依着你们大家伙儿的意思，本夫人该如何罚她呢？”

        这……，下人们面面相觑，在静默了一阵子之后，只见一个老嬷嬷面带讨好，谄媚地跪在陈夫人面前，面带恶意地出声提议道，“依老奴看，这小贱蹄子罪大恶极，该打上五十大板，以儆效尤，免得这些眼高手低的下人们怠慢与您，这样的处理方式，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这老嬷嬷提议完，脸带请示地望向陈莲房，“当然，这具体应该如何惩罚，还是得交给夫人您定夺。”主子发了火儿，他们做下人的自然只有顺着的道理，要怪，就怪这丫头命不好吧。

        地上跪着的香草吓的已经是神魂不定了，瘦弱的身子在不住地打着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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