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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秘密


琴书退下后,阿宛这才站起身。缓缓走到铜镜面前。看着自己身上欢爱过的痕迹,她的身子仿若进了冰窖一般,冷,很冷!
不曾想,她兜兜转转竟然又跟白启尘有了联系!
侍卫在殿外已经等得不耐烦,琴书只得入内催促阿宛,却见她浑身赤裸地站在铜镜前。琴书连忙拿起挂在架子上的衣物为阿宛披上,她第一次见到阿宛此番模样。
“我来吧。”阿宛的大脑这才恢复了运作,她将衣服接过套上,用早已凉掉的水将脸上的妆容洗净,这才走到了殿外。
“阿宛姑姑,得罪了。”侍卫朝阿宛作了一揖,便要将阿宛带走。
“侍卫大哥,将我也带走吧!”琴书一把跪在侍卫的面前,满是哀求的神情,“每个入冷宫的妃子都能带个婢女的,琴书不能让姑姑一人呆在那湿冷的环境里!”
为首的侍卫为难道,“不是我等不肯相帮,实是皇上下令只将阿宛姑姑打入冷宫,并未提及他人。更何况她如今仍旧是宫女的身份,如何能带婢女进冷宫服侍。”
“琴书你起来,”阿宛缓缓俯下身想将琴书拉起,嘱咐道,“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你去若昕宫一趟,让康嫔娘娘务必帮我照顾着二殿下。”
琴书摇摇头,始终不肯起身,阿宛叹了口气转身朝侍卫道,“走吧。”
如今阿宛终于得以光明正大地进入冷宫,却没想到竟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数年来冷宫并未有宫妃入过,看守冷宫成了件闲差事。如今终于看到有人进来,公公黄永胜连忙提起神迎了上来。
“黄公公,阿宛姑姑我就交给你了。”侍卫将阿宛领至冷宫门口,将阿宛交与黄永胜便欲离去。
黄永胜本看着一身宫女打扮的阿宛心下有些疑惑,但一听到阿宛的名头便即刻恍悟。皇后跟前的大宫女,即使在皇后逝后仍得以掌管一宫的事务,阿宛的大名宫内几乎人人皆知,只是他今日方才得以见到阿宛的容颜。
“阿宛姑姑且随我进去吧,”侍卫离去后冷宫里仅剩他们二人,黄永胜将阿宛往内引去。
阿宛不曾想,皇宫中竟有此等破败之处。阶前满是碧苔,屋内蛛网连缀。脚踏之处木板地竟陷了下去,里面已被白蚁腐蚀了尽。
“这冷宫内数间屋子姑姑可以随意走动,但最里间咱家奉劝姑姑还是不要去。”
因着与祝宝全关系,黄永胜对阿宛还算照顾,“若日后有何需要帮忙的,直管告诉咱家便是。”
“阿宛记下了。”阿宛随手将蛛丝拦下,淡淡应道。
在通往冷宫的这一路,她已经将思绪重新理了清楚。她断不可能永远呆在此处,既然来了那她便要找出被先帝关在冷宫的宫女,将当年之事弄清楚。
黄永胜走了后,阿宛强撑着酸软的身子打了一桶清水,开始擦拭落满灰尘的桌凳。
其实也就是一桌一凳,还残旧得可怜。将床榻亦擦拭了一番,阿宛便瘫在上面久久未再动弹。
忽然,“咚咚咚——”的声音从最里间传来,阿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推开门便要往里间走。
冷宫内连门亦是破旧不堪,听见阿宛开门的“吱呀”声,黄永胜便出来道,“姑姑这是要到哪里去?”
见阿宛看向里间的方向,黄永胜连忙道,“咱家适才已经提醒过姑姑了,那里呀千万别去!那里住了个宫女,不过如今那个女人已经疯了,上次我好心询问她,还被她咬了一口。那声音每日必传出来的,姑姑不用太过在意。”
“无妨,”阿宛浅笑道,“这冷宫本就冷清,我去与那姑姑说说话全当解解闷了。”
许是阿宛初被贬到冷宫心情郁闷吧,黄永胜也不好再言其他,“那姑姑小心点,。”
再往内走,昏暗的灯光才从泛黄的窗纸中透出,而那“咚咚咚——”的声音仍旧不曾停歇。
阿宛有礼貌地敲响了屋子的们,“咚咚”声戛然而止,只是并未有人出来为她开门。
无奈阿宛只得自己推门进去,只见一个年近五旬的宫女蜷曲在一旁,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阿宛蹙了蹙眉,不曾想她见到的竟是此等场景。里面熏臭难闻,老宫女更是一头凌乱的发髻,一旁倒了两三天前的饭菜如今已滋生了臭虫。
“你要做什么!”老宫女又往墙角蜷缩了些,逆着光她只见一人缓缓向她走来。
阿宛蹲下身子轻轻将老宫女发间沾上的稻草剥掉,“姑姑不用怕,你叫我阿宛便好。”
待走近了,老宫女见阿宛一身宫女的装扮,心里的一根弦便松了些,但仍旧满带戒备地看着她,“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除了日日送餐来的那两个公公,三年多来她不曾再见过第三张面孔。是以如今见到阿宛免不得充满了戒备。
“那姑姑你又是如何进来这里的呢?”
“我……”老宫女迟疑了片刻忽的激动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阿宛知道老宫女如今对谁都充满了防备,不可能这般快便对她敞开心扉。是以浅浅一笑便不顾污秽为老宫女打扫起里间来,不再询问当年之事。
已是五月初时,阿宛将房间收拾好已是满头的大汗。而老宫女依旧蜷缩在墙角一脸探究地看着阿宛,但眼中的怯意已经消退了些。
阿宛将收拾出的垃圾拿了出去,轻轻将门掩上,没再与老宫女说过一句话。
到了夜间,黄永胜将膳食送入阿宛房中,阿宛看着黄永胜放在殿外的篮子,心思微动问道,“公公要为那位姑姑送去吗?”
“是啊。”
“让阿宛替公公送去吧。”
“这如何使得?”
“无妨,”阿宛道,“横竖在这里也没事,若不为自己找点事做倒会发霉了。就是殿外的那个篮子吧?”
黄永胜点点头,“那就劳烦姑姑了。”
待黄永胜走后,阿宛才将装着老宫女膳食的篮子打开,竟是些馊掉的饭菜!难怪她昨日看那姑姑脸色异常的苍白!她再看自己的膳食,虽比不得在德粹宫之时,但御膳房还不至于呢拿那些馊掉的饭菜来与她。
阿宛将膳食调了包,此举并非想拉拢老宫女,无非是她可怜她罢了。
“姑姑用膳了。”
阿宛尚未入内,声音便传了进去。这次老宫女并未再躲闪,但将饭菜一入口她便停下了筷子,询问阿宛道,“皇上是不是下令要杀了我?”
初初入冷宫的时候,御膳房的公公与她算是熟识是以不曾太过亏待于她。自一年前那个公公逝世后,她便没有再吃过一口可口的饭菜了,而皇上亦不再想起过她。
如今宫内忽然出现了这个宫女,又端了好菜与她,让她一时惶恐。
“没有呢,”阿宛笑着将饭菜又递近了一点,“姑姑您就安心吃吧,这些菜是御膳房送来的。”
老宫女定定地望着阿宛,也罢,若皇上下令想杀她她亦躲不过去。
待老宫女用完膳后,阿宛托黄永胜烧了点水过来,“姑姑你过来,阿宛与你捉捉虱子。”言罢阿宛便将老宫女拉着坐下,替她将头发拢了起来。
如此多日后,老宫女渐渐接受了阿宛,神智也稍微清楚了些。其实她本就不甚疯傻,有了人交流又用上了热乎的饭菜后精神就好了许多。
这日在阿宛要离去之时,老宫女终于肯开口主动与阿宛说话,“你到底为何来了这冷宫?”
闻言阿宛返过身,“前日触怒了圣颜被贬到了冷宫。”
“你如今是皇上的贴身宫女?”老宫女以为阿宛替代了她当值了二十多年的位置,不禁有些伤神。
“如今的圣上已是昔日的南阳王,”知道老宫女会错意,阿宛道,“先帝已于两年前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老宫女踉跄了几步,再次问道,“皇上驾崩了?”
她对外界的认知仍旧停留在三年前,她与先帝年岁相仿,从八岁那年她入宫便一直服侍着先帝,后来先帝登基仍旧招她前去服侍。是以她成了历代以来唯一随侍在皇上跟前的宫女。
皇上待她至厚,她也对皇上至忠。其实无需皇上将她关入冷宫,有关皇上威严的事情她亦不会向外宣扬。只是如今皇上竟已逝去了两年!
“姑姑,你又是如何被贬到了冷宫?”阿宛循着问道。
“为奴婢的,自然是因为触怒了龙颜。”老宫女三两句拨过,“时日一长,我也忘了究竟是因为何事。”
阿宛又问了几句,不曾想老宫女的嘴竟如此地紧,询问未果后阿宛还是离开了她的屋内。
只是老宫女那凄然的神色久久在他脑海里萦绕,一丝不对劲爬上了她的心头。
果然,阿宛返身回到老宫女的房间时,发现她竟悬于梁上。她当即飞身将老宫女救下,所幸她到得及时,不过多久老宫女便缓了一口气。“你无需救我。”得知皇上的死讯后,老宫女亦没了活下去的盼头,一生就如此草草收场也可。
见老宫女了无活下去的意志,无欲亦无求,阿宛决计将真实的身份告知于她,“因为我需要向姑姑打听一件事。”
“姑姑可知当年皇上最后一次招柳相入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柳相当即便被下入了大牢?”
“我不知道。”老宫女揉了揉脖子上的勒痕,一把推开了阿宛。本来她还有些感动,却原来阿宛也只是为了利用她。
“阿宛想讲个故事给姑姑听,”即使老宫女闭着眼睛,阿宛还是缓缓道,“以前有个女子,她的父亲是位极人臣的相国,她的夫君是当朝的王爷。本以为人生得意出皆被她占了去,有一天她却突然得知,她的夫君奉了皇令监斩了相国家上下三百余口。”
老宫女手指微屈了一下,仍旧静默不曾出声。
“那天刑场的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她便就自残在亲人面前谢罪。却得以不死,如今查清当年柳府的案件倒成了她如今苟活在世上的唯一心愿。”
“姑姑,”阿宛半跪在老宫女面前,“那个人便是我,我便是柳相之女,柳芙盈。”
在她仍是南阳王妃时,宫宴的时候她曾与老宫女打了几次照面。是以将一时与她之间发生的一些细节说与她,老宫女这才愿意相信阿宛便是柳芙盈。只是对于方面只是老宫女仍旧避而不谈。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姑姑都知道。如今我只想弄清楚父亲他是否被冤枉,又是以何事下的狱。”阿宛情真意切道,“这是每个作为子女应尽的孝道。”
阿宛复指了指老宫女新拢好头发,“这发型是我母亲教我的,我却来不及为她拢上。今见姑姑与阿宛母妃年纪相仿,便一时动了情将比发髻为姑姑戴上,阿宛是真将姑姑当成了自己的长辈,这几日的相处是虚情还是假意姑姑应当能看得出来吧。”
闻言老宫女显然被触动到了,但她仍坚守着道,“这件事情多说无益,你还是不要继续追问了。”
“这或许对姑姑来说只是一件小事,但却是此事支撑着我走到了今日,请姑姑成全。”
阿宛既是柳相之女,此宫廷丑闻说与她便无妨,只是怕她承受不住罢了。
“也罢……”老宫女思索再三,方才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三年前皇上请柳相入宫宴饮,实是因为南阳王时下呈了封柳相叛国证据的书信,并且称二殿下身上乃是淌着柳相的血。”
“二殿下?”阿宛惊呼,“不可能!”
“此事是皇上亲自滴血认亲,绝无可能错得了。先皇在览完南阳王呈上书信时甚至大骂他荒唐……先皇信了柳相近二十年,不想到头来竟被如此戏耍,怎能不大怒!当即便将柳相下到了大牢,隔日皇后娘娘亦自尽在宫中。”
真相一点点从老宫女嘴上说出,阿宛眸中却如同海浪般翻滚,脑海里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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