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借命（上）

周六，我依然早早起床去食来馆打工。

        到了食来馆，却没有发现小右的影子。妙姐看我左顾右盼的样子，知道我在找小右，便笑着对我说：“傻丫头，别找了，小右昨晚赶去帮白叔叔捕猎了。顺利的话，过几天就能回来。”

        原来如此，看来，我的耳根子可以清净一阵子了。最好能晚几天回来，这样我便能多清净一段时间。

        妙姐忽又用水葱一样的手指掩着口轻笑：“阿呜，你不是喜欢上我们家小右了吧？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是如此，我马上就可以召唤小右回来，以解你的相思之苦。”

        我忙拼命摆手：“妙姐，还是让我清静清净吧。你家小右对我天天冷嘲热讽，这几天他不在店里，我正求之不得！”

        喜欢小右？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小右诚然漂亮，但太浮躁，沉不住气，远不够成熟，并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伴侣。况且，我连小右究竟是什么物种都不知道。也许他和妙姐都已经上百岁，上千岁？如果我和小右在一起，会不会生出什么怪物？倒是没准能够改善一下后代的基因，生出一个漂亮的孩子来……

        回过神来，发觉我的脑洞似乎开得太大了。便使劲摇摇头，把脑中天马行空的奇思怪想赶走。

        小右不在我耳边像苍蝇一样嗡嗡嗡，我觉得干起活来都更加利索。只是不知为何，今日食来馆的客人很少。将近中午的时候，才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这中年男人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本应正当壮年，外表看起来似乎也很强壮，但我发现他印堂晦暗，双眸无神，脸上似乎带着一丝黑气。我依旧眯起眼睛用余光看过去，发现有一丝丝的奇怪的气息正从他身上抽离，而他整个人似乎的都失去了光泽，看起来有些枯槁。

        妙姐似乎也发现了不妥，她瞧着男人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就示意我把签筒拿过去，让客人抽签。

        中年男人看起来知道食来馆的规矩，并不加质疑，熟练的伸手随便抽了一支签。他没有看签文上的字，而是直接递给我说：“快点上菜吧，吃完我还有事要办。”

        我点点头：“请稍等。”

        我去把他抽出来的竹签交给妙姐，妙姐看了看，又抬眼打量一下中年男人，眉头皱得更深了。她从柜台走出来，拿着竹签走到中年男人跟前：“先生，你今天恐怕不能去办事了。”

        男人很诧异：“老板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妙姐轻声细语的说：“因为，如果你执意要出去办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男人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霍然站起身：“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些什么！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我今天非要打断你的腿！”

        妙姐并不生气，冷笑一声，不再看那个男人，转身把竹签交给我：“果然世人都爱听好话，却不知道只有逆耳的忠言才是救命的良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阿呜，送客。”

        男人愤怒的拂袖而去：“神经病！”

        我急忙追出去，想拦住中年男人，妙姐阻止了我：“随他去吧。”

        我只好退了回来，看看手里拿着的竹签。男人抽中的竹签上写着四句话：老树发新芽，旧枝盛鲜花。乾坤颠倒转，生死阴阳差。

        妙姐看我一直在琢磨那四句签文，便同我说：“这个男人家里的男性青壮年，必定都是正值盛年便接二连三的死亡。他的死期也已经到了，可惜，他并不听我的话。”

        我听出了一些端倪：“妙姐，是否他家里也有不干净的东西作怪？”

        妙姐摇了摇头：“这次并不是那些东西在作怪，作怪的是人。阿呜，你要记着，人，永远比鬼险恶的多。”

        妙姐不再跟我深聊下去，而是直接去了厨房：“阿呜，我要去准备一些东西，你帮我好好招待客人。”

        我不明白，既然中年男人已经拒绝了妙姐的帮助，那么妙姐还要去准备什么呢？不过，妙姐不说，我也习惯了不再问。我已慢慢学会了等待，我知道，不久我便能够揭开这个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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