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风云聚剑骨楼外，似看好断刀少年

只见这新碑之上，最下方的一个名字，刻着“孔雅妃得剑小桥流水”九字，而她名字的旁边则是登楼成功的日期，正是十几日之前。
“这石碑之上，倒是没有什么无名之辈。”
龙莫依四下逛了一圈，细细看了几个姓名，发现都是或多或少听闻过的江湖名人，第一个老碑则更是骇人，随便提出一个就是数十年前叱咤风云的大佬。
新老两碑之上大概有名字三千多个，密密麻麻所刻的，不仅仅只是名字，而是一部极其生动的江湖史诗。
“能在此碑之上留名，不枉在这江湖中走上一番。”
何为三人深受震撼，不禁发出如此感慨。
“几位大侠、女侠，之前不曾见过，可是准备前来登楼的新人？”
此时身后传来一声，何为几人转头，却看到一名须发雪白的垂垂老者，此时他正挂着和善的笑容，向着他们打招呼。
“正是，不知前辈是？”
“啊，失礼了，老夫名为宇文季，亦是这登楼之人。说来惭愧，老夫滞留枯剑潭五十年，这第九楼，却是无论如何都上不去。”
老者笑呵呵的讲，何为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倒不是惧怕这第九楼有多难登上，而是震惊与此人的执着。
“很可笑是吧？老夫这辈子抛弃了家人，放弃了仕途，可是就为了求这一剑，奈何老夫资质愚笨，连这守楼之人都换了两轮，我还是未能成功。”
老者自嘲一般摇摇头。
“非也，依在下所见，前辈求剑之心诚，我等自愧不如，在下是真心敬佩前辈的毅力。”
何为当即抱拳恭敬道，宇文季则是摆了摆手，随即越过几人，背剑进了剑骨楼。
三人目送宇文季进了楼，这才起身回到院中。
当晚，何为在院中擦拭断刀，调息内功，恢复路途之劳顿，力求提升至巅峰状态。
剑骨楼下，一名面容坚毅，头发花白的老者自内潭方向缓缓踱步而来，在经过那两碑之时，用枯瘦的手一一抚过那些名字，随后转身进楼。
随即他便见到了气喘吁吁下楼的宇文季，两名老人见面，皆是笑了起来。
“潭，潭主晚上好啊。”
“今日如何？”
“未成，还是差了一点。”
宇文季笑着摇头，两人寒暄一番，随即宇文季便一瘸一拐的往自己所在的屋子走去。
“若是站在朋友立场，我可真想赠你一剑。”
那被宇文季称为潭主的老人亦是看着那倔强的背影摇了摇头，两人一个是登楼五十年仍未成功，连普通都算不上的登楼者，一个则是贵为枯剑潭潭主，站在剑道巅峰，如今仍是江湖中剑道前五之人。
身份如此悬殊的两人，见面竟是如同老友相会一般。
潭主叹了口气，宇文季刚来登楼时，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中年男人，他不过还是庞大孔家众多普通剑士中的一个，如今过了五十年，潭中早已物是人非，唯独这宇文季一点未变。
宇文季如今早已成为了剑骨楼的一处景，来此登楼的剑客无论天赋出众与否，是否半途而废，却都对宇文季恭敬有加，更有甚者，来剑骨楼就是为了见见这宇文季。
这五十年时间，他也早早的用完了所有的钱，潭主钦佩其毅力，照顾之下为他寻了一间无人住的小房免费供他，此举却从未有哪名剑客出来反对。
潭主一步步登楼，每层守楼之人皆是对他恭敬一拜，潭主则是一一问候一番，随即上了第九层楼，而那漳州露面的李成渝早早的在此等候。
“潭主。”
“免礼。”
两人稍稍走了个形式，潭主大人竟是笑眯眯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壶酒，以及被荷叶包裹着的一斤卤牛肉。
“潭主，您就不能稍稍给我放几天假？回家老婆子又要念叨我了。”
见到那潭主将这些东西一一摆在那地上，随即面朝着鄱阳湖，毫不讲究的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
“无妨无妨，金梅她那里，我去说说就好了，今日可把本潭主憋屈坏了，快来与我喝上两杯。”
潭主说完，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地板，李成渝看劝不动他，叹了口气，还是坐到了他身边。
“怎么回事，能让潭主这么郁闷的，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呵，就是龙虎山上的那个老僵尸，明明在我们枯剑潭的地盘之上，打得歪主意倒是不少，还有那孔家里面的破事，搞得我是焦头烂额。”
听潭主竟将那万人敬仰的真人称为老僵尸，饶是李成渝这般严肃之人，也不禁笑了笑。
“龙虎山来了个真人震场，其他门派想必也不落下多少吧？”
“芝兰谷和飞雁堡的掌门都说要来，不过这两派距离颇远，大致还有十几日吧，武当山和少林寺都是老熟人，净尘老道和莲益老僧，大概这几日便到了。”
“如此说来，只有这龙虎山有点难搞。”
潭主点了点头，一口酒下肚，脸上的郁闷之色道是减轻了不少。
“这次计划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毕竟你不是把你女婿都叫过来助阵了吗，天下没有比他更能镇住他们的人了。”
“那小子啊，唉，要不是为了小雅，我才不会将他唤来，还是亦如当年的脾气，看到他我就烦。”
李成渝喝了点小酒，当下脸上也是出现了一些红光，一改平日的严肃之像。
“你自己天天拉着我喝酒，还骂别人吊儿郎当？”
“诶等等，你这老小子怎么尽帮外人说话，难不成被那小子收买了？”
“拉倒吧你。”
趁四下无人，两人竟是开怀大笑，若是谭中小辈见了，肯定会惊讶万分。
“最近有没有新人，有登楼成功的可能？”
“最近进外潭的倒有十几人，可近期登楼成功……难有，不过倒是来了个大概率能成功的人。”
问言潭主微微有些惊讶，这李成渝的严格他当然是知道的，他都觉得能成功之人，大概率稳了，至多是时间问题。
“你说这人是……”
“断刀客，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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