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败棋
101笑眯眯地接过盛瑾瑜的证件, 一边掏出记录本登记，一边和走上前的任遥打招呼：“尊贵的女士，我们又见面了！”
任遥和他打了个招呼, 感谢他之前赠送的自行车。
一旁的盛瑾瑜神色诧异地看着她, 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移开目光, 看向101：“你好, 我可以为自己的行为做现场辩护吗？”
“当然！”101从制服口袋中掏出一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石头，“但是, 鉴于您是未成年人, 必须有监护人到场。”
说着, 那块“石头”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半空中出现一个面无表情的老人。
未成年人的身份证上都会有监护人信息, 想必这就是盛瑾瑜的长辈了。
气氛突然变得压抑, 少年收起表情，默默低下了头。
“编号5867575案件即将启动初审，请问，二位准备好了吗？”101面露微笑, 似乎没感受到场上凝重的气息。
任遥搬了把椅子, 端着一盘水果, 坐在一旁, 她叉起一块水蜜桃，香甜的果汁在口中爆开, 她眯起了眼睛。
光幕上的老人皱起眉头，语气不快道：“开始吧！”
少年握起的拳头复又松开, 他抬起头, 朝101道：“我准备好了。”
“你是否承认对凡人使用仙术？”101脸上的笑意消失, 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并非仙术，只是普通的安神香。”盛瑾瑜冷静道。
“既然如此，为何会出现灵力波动？”
“可能是我刚进阶，未能彻底掌控身上的灵力。”少年直视对方，反问道：“你说我使用仙术，有证据吗？”
101语塞，正想该如何举证，刚瞟到旁边吃着瓜果的任遥，光幕上的老人突然开口了：“莫要狡辩，我盛家容不得这等手段阴邪之人，查他身上的安神香便知，他究竟有没有使用仙术！”
盛瑾瑜想起临走前表哥来见他，说祖父对他此行极为重视，特意交给他一个香囊，叮嘱他务必带在身上。
少年本就瓷白的面容苍白如纸，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向光幕上的老者，嘴唇微动，神色脆弱，让人忍不住别开了眼。
101有些搞不清眼前的局势，将信将疑地上前，示意对方配合搜查。
任遥也看不明白事情的发展，这是，祖孙反目？她慢悠悠地给自己嘴里塞了块西瓜。
少年垂下眼睑，像个木偶一样张开手臂，101搜出一个香囊，打开一看，竟然还真不是普通的安神香，而是掺了安息粉，修仙者用了它可以快速入定，而凡人吸入半指甲盖的量就能致死。
盛瑾瑜无可辩驳，了无生气地站在那里。
101翻开条文，宣布结果，鉴于盛瑾瑜还是未成年人，只需在一个月内为被害人做出弥补，而身为监护人的盛洪文，则需要缴纳五千颗灵珠，若盛瑾瑜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弥补，每超出一个月，监护人要多出五千颗灵珠。
听完宣判，光幕上的老者冷哼一声，切断了联系。
101记录好文书，又恢复了往日的做派，对着盛瑾瑜微微一笑：“请您尽快完成补偿，我会在一个月后进行检查。”
按照他的设想，一个月绰绰有余，这几个凡人根本没吸入多少安息粉，甚至因为量少，对他们身体还有益，盛瑾瑜只要做个样子，随意帮他们调理一番就行了。
若非如此，当时任遥也不可能坐在沙发上，早就出手了，哪里有闲心在那看热闹！
盛瑾瑜似乎在沉浸在亲人背叛的打击中，久久不能回神，101微微一笑，便欲离去。
任遥结合眼下的情况，似乎看明白了，这结果，不正合这小子的意吗？
他想拜外公为师，这一个月，有的是时间给他表现，难道说，这祖孙俩是故意犯法，好留在他们家？
但是，有必要这么演吗？盛瑾瑜想留下来，随便一个理由就行，就凭他爷爷是外公的至交好友，住多久都没关系。
任遥又看不懂了，但对眼前这人，起了戒备之心，决定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留下，从他身上的香囊来看，这是一个没啥底线的人。
但是，要怎么将他赶出去呢？
任遥拦住要走的101，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可以问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愿意为您服务！”101恭敬道。
“灵珠是什么，很值钱吗？”
“灵珠是灵脉枯竭多年后，凝成的圆珠状灵物，里面蕴含微量灵气，可供练气期修仙者修炼，仅在修仙界内流通，您可以将它看成修仙界的货币，一千颗灵珠可供练气中级修士修炼一年！”
“可以给我一颗吗，我愿意用灵物交换。”任遥挑挑拣拣，拿出了一颗红浆果，算是她库存中，灵气最微弱的灵物了。
101心中一喜，当即拿出一颗灵珠，又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女士，如果还有需要，您可以再次和我兑换，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号码，期待您的联系！”
任遥接过，对方收起红浆果，美滋滋地离开了，临走前，还送了一本《修士俗世生活准则》给任遥：“差点又忘了给你，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哟！”
说完，他便离开了。
他一走，时间与空间便恢复正常，任明渊正在为二老斟茶，见任遥和小孙不知何时站在一起，不禁眉头一皱：“阿遥，你去把电视声音调小些！”
任遥将那厚厚一本的大头书收了起来，看了眼还在失魂落魄的盛瑾瑜，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将他赶出去，应了一声，去客厅了。
她一走，盛瑾瑜便抬起了头，若无其事地坐回了长辈中间，重新做起了那套斯文模样。
任遥心中鄙夷，呵，小样，还挺能装！
关震西和老友说开了，看盛瑾瑜也觉得顺眼了些，但是，让他收为徒弟，还是觉得为难。
“老关，我孙子是有真本事的，不是那种花拳绣腿，你收了他，不会吃亏的。”
“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收两个徒弟啊，让我孙子给你孙女当师弟，以后啊，有什么事，尽管使唤他！”
关震西喝了口茶，推拒道：“老关，你不是别人，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小瑜很不错，以他的资质，无须拜师，苦练下去，也能成为大师，又何必执着拜入我门下呢？”
盛瑾瑜心知再让他们说下去，又得吵起来，赶紧开口道：“关爷爷，实不相瞒，我感觉自己遇上了瓶颈，可否让我在这里多留几日，观摩您的真迹呢？”
果不其然，正如任遥所想的那样，他不提拜师，关震西立刻松了口气，哪有不应之理：“当然可以，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闻言，孙甫鲁虽仍有不满，但盛瑾瑜看了他一眼后，立刻就接受了：“你高兴就好。”
这事儿就要这么定下来时，任明渊开口了，他斟酌着道：“我们自然是欢迎小瑜在这里住下，但他这年纪，还要上学吧？”
这倒是个问题，见两位老人都皱起了眉头，盛瑾瑜顿了顿，神色认真道：“我可以转学到这里，跟……阿遥妹妹一个学校。”
“对了，小瑜现在几年级啊？”
“这孩子读书晚，十五岁了，还在读初二呢。”
“那确实挺晚的啊！”
关震西和孙甫鲁聊了一下，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读书虽然重要，但是书法也很重要，瓶颈期如果没旁人指点，很难突破，关震西也不想看到这个书法界冉冉升起的明珠，就此陨落，更何况身为亲爷爷的孙甫鲁了。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任明渊也没什么理由阻止，关素心更是没有意见，她倒是觉得，盛瑾瑜来了也好，可以跟阿遥做个伴。
于是，等任遥反应过来，关素心已经在收拾客房了。
她将电视关掉，沙发上的少年淡淡一笑，问道：“你不喜欢看电视吗？”
任遥皱眉，严肃地看着他：“你要是敢搞事，我就去盛家把你们老巢端了。”
“欢迎之至。”盛瑾瑜非但不生气，反而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任遥狐疑地看着他：“光幕上的人是你祖父？”
“外祖父。”
“你们有仇？”
“杀父之仇。”
“……”任遥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觉得得说些什么，否则显得她没礼貌：“那你妈比你还惨。”
“……确实。”他心中得出结论，眼前的女孩儿不像是有朋友的人，对于他来说，这倒是个好消息。
“你为什么想拜我外公为师？”任遥居高临下，紧紧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少年，筑基中期的威压全面释放。
少年脸色一白，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沁出，他强忍着颤抖，抬头直视对方：“因为，关大师是华夏最好的书法大师。”
“还敢嘴硬？”任遥运转灵力，全身的威压升了一个台阶。
少年脊梁微折，似乎终于顶不住了，颤抖着道：“是我外祖父吩咐的，他让我不择手段，拜在关震西门下。”
“刚才祖孙反目也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是。”
“目的何在？”
“顺利成章地留下来。”
闻言，任遥收起威压，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得到了想知道的，她也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
少年瘫在沙发上，冷汗连连，面上却笑了起来：“我不打算回盛家了，你可以收留我吗？”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其实，关家曾是修仙大族，祖上出过无数大能，尤其擅长阵法一道，传闻在他们族地，藏着一个能离开此界的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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