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一章 捉奸

因为天色已晚，没有在门市前停车，直接绕到后院拴了马，贾罗锅先去开门，他家后门通常是不上栓加锁的，贾罗锅由后门推门进屋，忽听房中传出呻吟喘息声，他一愣神儿，循声推开卧室房门，猛然看到徒弟孔大锤与自己的胖婆娘赤身裸体叠压在床上，相互搂抱酣畅淋漓地正自入港。他先是一呆，继而怒火上冲,气得咬牙切齿、双目圆睁，回身由门后摸了柄大锤，怒吼着冲进屋中。

        此刻孔大锤和潘芝花也被贾罗锅的意外闯入吓傻了，见贾罗锅抡着大锤当头砸下来，孔大锤顾不得穿衣服，翻身下地双手擎住锤柄，与贾罗锅撕扯起来。

        贾罗锅哪里拗得过身形彪悍、年富力强的孔大锤，撑持中孔大锤双臂一反把，也是情急之下，锤头反弹，正砸在贾罗锅的头顶，贾罗锅登时头破血流，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法螺和朱十月安顿好车马，刚进屋门，一见眼前情景顿时惊呆了。

        床上的胖婆娘一丝不挂、呆若木鸡，直到法螺和朱十月进门，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忙扯过一条被子遮住身子。孔大锤已顾不上穿衣服，手端着大锤惊慌失色望着堵在门口的两人。

        法螺慌忙上前抱起贾罗锅儿，连声呼唤：“师傅，师傅！”只见贾罗锅头顶伤处血浆“汩汩”外涌，慌忙用衣袖捂住，一时不知所措。贾罗锅有气无力地伸手点指孔大锤和胖婆娘，满脸愤怒地说：“你们，你们······”一口气提不起来，头一垂一命呜呼。

        法螺痛哭失声，胖婆娘和孔大锤又惊又怕，孔大锤便要夺门而出，法螺悲愤地吼叫一声，猛地往前一扑，肩头撞向孔大锤双腿，将慌乱中的孔大锤拖倒在地，两人翻翻滚滚厮打起来，立在门口的朱十月一时不知所措。

        翻滚中的两人都红了眼，极力想制服对方。常言道：身大力不亏，孔大锤生得膀大腰圆，天生一身蛮力，情急之下犹如困兽，急欲脱身，一翻身将法螺压在身下，双手死死卡住法螺的脖子，用力掐扼。法螺脸皮涨得通红，只觉出气多进气少，渐渐窒息。孔大锤面露狞笑，呆立在门口的朱十月这时回过神来，忍不住冲上去伸臂揽住孔大锤的脖子，想把他扳倒，解救生命垂危的法螺。但是他远没孔大锤胳膊粗力气大，孔大锤情急拼命，左手反臂捞住朱十月腘窝处，用力向前一扳，将他扳倒在地，右手挥拳击打。

        法螺忽然起身一挣，膝盖正顶在孔大锤裆处，孔大锤疼得“哎呀”一声，双手捂着裆部，面露痛楚之色，法螺趁势由他身下抽出右脚，迎面踢去。

        孔大锤虽有一身蛮力，说到机敏灵巧比法螺差得远了，接连被法螺击中要害，他恼羞成怒，俯身去拾地上的大锤，被法螺猛地一个铲腿绊倒在地，朱十月和法螺一拥而上，又与孔大锤翻滚纠缠在一起。

        打斗声惊动了街坊邻居，进门来看到眼前情景，震惊之余也是义愤填膺，一拥上前帮助擒服了孔大锤，寻了根绳子将他五花大绑，有人跑去警局报了案。警察赶到，押着孔大锤、法螺、朱十月和刚才草草穿了衣服的潘芝花一起带到警察局。

        法螺将自己看到孔大锤失手打死贾师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朱十月一旁作证。孔大锤低着头一语不发，警官喝问胖婆娘潘芝花，潘芝花忽然哭天抢地，痛骂孔大锤趁师傅不在家中，见色起意，强行奸污了她，并打死了赶到家中目睹奸情的师傅贾罗锅。

        孔大锤不善言辞，有口难辩，急得面红耳赤，被警察一顿暴打，押入大牢。

        法螺不便深究师娘潘芝花是否与孔大锤有通奸隐情，对这种男女间情感纠葛，他也是不明所以，然而好好一个温馨的家顷刻被孔大锤这个浑人搅得支离破碎，法螺心中很是悲伤。

        次日，警局有了定论，孔大锤奸辱师娘、并失手打死师傅，大逆不道，提交法庭审判定罪；潘芝花一介女流，无力反抗暴徒，被认定是受害者，判定当庭释放，以便为亡夫操办丧事。法螺和朱十月勇擒凶手，勇气可嘉，表彰一番当众放了。

        贾罗锅殡葬之际，法螺披麻戴孝形如孝子，安葬了师傅，心中悲伤凄惨莫可名状，想到贾师傅溘逝，铁匠铺再呆  下去也没意思，向师娘辞行。潘芝花因为法螺目睹她和孔大锤的丑事，留他在身侧总觉尴尬，也就乐得他痛快离开。

        朱十月问法螺：“离开这你准备去哪啊？”

        法螺心中也是一片茫然，说：“我也不知道，就像浮萍一样，浪迹江湖吧。”

        朱十月说：“你跟我回喇叭屯见我们东家吧，我请求东家收留你，做些放牛喂马之类力所能及的活计，虽说没大出息,总算有个安身立足之地。”

        法螺点头，而今在这世间他身边可信赖的也只有朱十月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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