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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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表情？’
江户川柯南一愣，然而还没等他拉住苗木诚再详细问问，对方却被警察叫走了。
‘奇怪的……为什么会有奇怪的表情呢？’
柯南紧皱着眉，‘难道是之前认识？’
而另一边，警方的问话也有了新的进展。
似乎还没有从失去未婚夫的悲痛中走出来，高田礼子满目通红，声音里也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和清夫是在一年前左右认识的。”回忆起往事，高田礼子又止不住泪水。
“明明我们都决定好下个月就结婚的，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说到这里，高田礼子控制不住掩面痛哭。
“……抱歉。”看到高田礼子如此悲伤的模样，毛利兰目露不忍，上前几步安慰。
“还请您节哀。”
就算是已经见到过不少悲剧的她，在看到被害者亲属如此痛苦的神情时，也同样会感到不忍和难过。
而在她们身后的石川一郎，在听到高田礼子的话之后，目光颇为复杂地看了这位痛失未婚夫的女性一眼。
“清夫说，他有一个认识的好友非常擅长做拉面，所以也想要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但是我没有想到……”
“好友？”毕竟是经历过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案件，高木警官一下子抓住了高田礼子话语中的重点。
他扭头看向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石川一郎：“石川先生之前和被害者认识吗？”
“嗯。”石川一郎默默点头。
像是想起了什么烦心事，石川一郎抓抓头发，好像是想要叹气，然而又在余光瞟到山岛清夫倒下位置后忍了回去。
石川一郎的声音有些闷，他撇过头：
“我和山岛曾经是大学的同学，当时关系还不错。”
说完，仿佛是为了撇开嫌疑，他又连忙补充：
“不过，最近几年我和山岛的联系也慢慢少了。”
“说实话他这次突然来找我，还把我吓了一跳。”
说完，石川一郎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小声嘟囔：
“特别是在‘那件事’之后。”
那件事？
恰巧听到这句话的苗木诚和柯南顿时警觉，然而石川一郎却没有了再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而且——苗木诚偏过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眼仍然陷在悲痛中无法自拔的高田礼子——刚刚是他的错觉吗？
他好像看到在石川一郎说话的时候，高田礼子忽然微微抬起头，动作飞快瞟了石川一郎一眼。
那道视线实在是太快，苗木诚还没能来得及从中捕捉到什么信息就转瞬即逝。
再抬头望去，高田礼子仍旧掩面哭泣，什么异状都没有。
怎么回事？
隐隐约约感觉事情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麻烦，苗木诚忍不住蹙起眉，下意识就开始分析目前获得的情报。
而另一边，同样察觉事情或许另有隐情的柯南默默拉过石川一郎，小心翼翼询问。
“石川先生……”柯南语气一顿，“你现在是和山岛先生关系不太好吗……？”
虽然他更想问的是“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不过这么直接问的话，恐怕石川一郎根本不会告诉他。
石川一郎诧异地看了眼柯南，随即转移开视线，语气也有些吞吞吐吐。
“嗯、差不多是这样吧。”
石川一郎视线飘忽。
“大学毕业之后我和那家伙的来往就慢慢减淡，平常没什么事也都没有怎么见过面了。”
“不过一般不都是这样的吗——毕业之后关系慢慢变淡什么的。”
又仿佛是觉得自己话语不够有信服力，石川一郎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补充解释道。
“他今天会来，反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石川一郎别开头，很显然不太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
没办法了啊……
石川一郎不愿意说，柯南也别无他法。
“那能告诉我山岛先生从洗手间出来以后的事情吗？”
柯南紧接着问。
“我刚才已经问了苗木哥哥山岛先生在洗手间里的事情。”
随后柯南手一指，指向正对着高田礼子问些什么的警官们，“是高木警官让我来问的。”
对于借用高木警官名义这种事情，已经无比娴熟了。
“这个啊……”话题被岔开，石川一郎的神情也没那么僵硬和古怪。
“这些我没怎么注意。”他抱歉地冲柯南笑笑。
“因为当时还有别的客人嘛——不过我记得高田小姐好像当时有把什么东西递给山岛。”
“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就没看清楚了。”
“那么，高田小姐。能麻烦您再详细叙述一下案发前后的经过吗？”
另一边，警官们的调查也在进行。
“嗯。”高田礼子深吸一口气。
她像是强压住心中的悲痛，缓慢开口。
“最开始是因为我们订婚，清夫很高兴，然后提议说带我去一个跟他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开的店里。”
“结果中途我一不小心打翻了清夫的碗，还把酱汁全都泼到了那位先生身上。”
说着，高田礼子回头，十分歉然地看了苗木诚一眼。
“真的是非常抱歉。”
“不、没什么关系的。”
苗木连忙摇头示意高田礼子不用在意。
“然后清夫就拿着掉在地上被弄脏的餐具去洗手间清洗。
我在清夫洗完之后，因为清夫很嫌弃餐具上沾着的水渍，然后问我借走了最后一张纸。我又重新帮他点了一份拉面。”
“但是，他还没有继续吃几口、就……”
高田礼子说不下去了。
“这样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听完高田礼子这段话，铃木园子皱起眉，托着下巴思考。
可不管她怎么想，高田礼子的举动也完完全全都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没有任何疑点。
“是啊。”毛利兰也忍不住点头。
“而且，感觉高田小姐和山岛先生感情相当好的样子。”
“说起来，山岛先生的餐具好像和店里面的不太一样？”
苗木诚问。
“那个是因为，清夫有一点轻微的洁癖。”
高田礼子深吸一口气，似乎终于平复下心底的情绪。
她抬起头，面上微微浮现苦恼的神色。
“说是洁癖好像也不太对……这应该算是清夫的习惯吧？”
“他从来不肯用饭点里的餐具，每次都非要身上携带自己准备的餐具才行。有时候连一次性餐具也会非常抗拒。
用他的话来说应该就是，‘外面的餐具可是很脏的，万一有什么细菌就糟糕了’这样。”
说完，高田礼子又微叹一口气。
“说起来，我还以为按照清夫的性子会在筷子掉到地上之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不过可能是考虑到是他本人劝哄高田礼子前来，所以勉强忍住了吧。
“原来是这样。”苗木诚了然点头。
难怪山岛清夫要在洗手间里反反复复清洗餐具。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但是果然……还是有哪里很奇怪。
苗木诚抿紧嘴。
他手上无意识抓紧依旧有些濡湿的衣料，黄褐的酱汁沾染在墨绿色的外套上，晕染出的深色痕迹即便是经过了水的冲洗也依旧难以消除。
心底里的怪异感觉依旧无法压下，神经也一突一突跳动，似乎想要提醒他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
可……他到底是忽略了哪个地方？
“抱歉、高田小姐。”苗木诚神色犹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追问下去。
“你有注意到别的奇怪的地方……？”
然而话还没问完，不知道谁落在背后的视线让苗木诚浑身一抖，下意识转身。
不知何时一言不发的目暮警部站在原地，半耷着眼睛、环抱双手盯着他看。
旁边的高木警官挠挠头，无比尴尬地讪笑两声。
“你该不会也是什么高中生侦探吧。”
对于这些几乎必定会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侦探们，目暮警部甚至已经觉得习以为常。
就算这时候苗木诚再跳出来说自己是什么侦探，他也不会感到惊讶了。
“不、不是！怎么可能！”
苗木诚连忙摆手否认。
“我只是以前遇到过这种事情，所以下意识就……”
被封闭在希望峰学园的时候，每一次发生杀人事件他们都必须着手调查，尽可能收集线索然后找出杀害了同伴的真凶。
在当时的性命威胁下，他们必须做到每一个疑点都要讨论清楚，任何一个线索都不可能放过，任何一处遗漏都有可能会造成灭顶之灾。
可能是还没能从那种紧张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导致苗木诚在遇到这一起案件之后也在到处搜寻线索，想要找出真凶。
苗木诚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这里已经不是希望峰学园了。
也已经不会再有那赌上性命的解谜，赌上性命的班级审判。
苗木诚长舒一口气。
他重新弯起嘴角，脸上的笑容虽然还有些许苦涩，却要比之前轻松不少。
“抱歉。是我太紧张了。”
——而且要说高中生侦探什么的……
果然拥有“超高校级的侦探”才能的雾切同学更加合适吧？
再反观柯南这边，也似乎有了一点新的进展。
柯南和石川一郎的位置并不能够让他们十分清楚地听到另一边的谈话，也相对的，若非刻意关注，高田礼子也同样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石川一郎蹙起眉看着终于勉强平静下来的高田礼子，脸上闪过的神情清清楚楚落在柯南眼中。
锐利的神情在蓝色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与小学生外表异常违和的严肃神情浮现在柯南脸上。
那绝对不会是柯南的错觉或者一时眼花。
刚刚那样的表情，应该就是苗木诚口中的奇怪而又微妙的神情。
而与此同时，石川一郎轻飘飘如同自言自语的话语也同样落入柯南耳中：
“虽然这种时候这样说并不合适……”
“但是，那个男人死掉，对于高田小姐来说，说不定并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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