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约定

剑凡天说到这儿，竟然控制不住的停顿了一下，平时泰山崩于面而不动于色的他对当年的情境还是心有余悸。

        “我立刻跪了下去，毕恭毕敬的喊师尊。原来的二师弟已经变成了我的师尊，那副衰老的皮囊已经随风而化。师尊微微一笑，说了声好孩子，然后身体轻盈的破关而出。”

        “我不知道师尊去了哪里，但是几年之后他回来了，身边又带了一个资质卓越的小男孩，四五岁的模样，很是机灵可爱。”

        “师尊喊了我过来，告诉我这是我的二师弟，要我认真负责他的饮食起居，从明天开始，师尊要手把手的教他，传承他所有的衣钵。”

        “两千多年之后，师尊的闭关再一次到来，这次他貌似已经突破了，但身体还是受创严重，于是刚刚修炼到圣人境的二师弟又被喊进了密室……”

        说到这儿，剑凡天扭过头来看归不凡，温文儒雅的俊俏脸庞上出现了一抹过度平静的笑容:“算起来，师弟你来到师尊身边也有两千多年了，而且我所知，师尊已经闭关了近百年……”

        最后这一笑，把归不凡吓得汗毛都差点掉出来，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深呼吸了几口气，死死的盯着剑凡天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你敢骗我，我定杀你。”

        剑凡天端起酒杯晃了晃，头也没抬地淡然道:“你是很另类很特殊的一个，我观察过许多个，他们对师尊的忠心程度都超出我的预料，所以我没办法。唯有你不同……”

        抬起头来与归不凡对视，剑凡天脸色突然变得很严重:“如果不是你有反心，又有实力，说不定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当个看客，等过几天师尊把你召唤到密室，第二天你这张脸就会成为未来几千年师尊的长相。”

        归不凡咬牙切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没多少时间了，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剑凡天把背后的长剑拔出来，在身前猛地一划，一股清泉就这样突兀的在他们两人跟前出现，汹涌澎湃的向外喷着泉水。

        “看到了吗？一剑万物生，一招万物灭。我的剑道已经修炼到极致了，等过段时间拿到了牧芊芸的根骨，我就可以以剑入道，超越圣人境。那个时候……”

        剑凡天缓缓把剑插回到背后的剑鞘里，扭头郑重的看向归不凡:“师弟，我也会成为弥补师尊最弱一环的那个条件。但是我不甘心，我已经修炼到接近神之境了，只要到达那个境界，就可以和师尊并驾齐驱，至少他杀不了我，天道地大任我遨游，难道不好吗？”

        归不凡脸色猛的变化，从没有想过这样的话会从剑凡天口中说出来:“你……你居然要反叛师尊？！”

        “难道你不想吗？”剑凡天看着他，似乎这样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从他口中说出来，竟然如此风轻云淡，竟然像是再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归不凡连连喘粗气:“你根本不知道师尊有多可怕，你根本不知道反叛他会是什么结局！”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师尊的可怕，我才不想让他达到完美。如果他的剑道臻至巅峰，又吸收了你这几百个二弟子中最优秀的，那么他真的有可能实现无数岁月以来的终极梦想。”

        “终……终极梦想？”归不凡面色难看。

        “没错，成神！只要他成了神，所有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无论这个时空如何反抗，都无法阻止神明的。”

        归不凡深深的吸了口气:“成神……成神……”

        眼睛里面逐渐浮现了渴望的神情，猛抬头死死盯着剑凡天:“你不会在骗我吧？如果你敢骗我，我就会把今天你所说的所有话都告诉师尊！”

        剑凡天摇摇头:“我敢说，就意味着我真敢做。师尊已经闭关了，等他出关的时候，意味着你和我都没多少日子了。或许你走的比我更早，但是我知道，不管你还是我，单打独斗都绝不可能是师尊的对手。但是你继承了师尊所有的道统，而我则是他最大缺点的补充，当我们两个双剑合璧之后，是真的有可能打败师尊的。”

        “怎么打败？师尊的修为太恐怖了，根本无边无际。”归不凡冷笑变成苦笑。

        “不，我们有机会。”剑凡天斩钉截铁的道，“每次师尊突破结束之后，都是他最为薄弱的时刻，那时的他修为十不剩一，身体也极端虚弱。如果你我突然暴起攻击，是真的有可能将它斩杀在地的。老二，不管师尊死了之后你我是否会争夺天下，还是找一层作为缓冲地带，分治天下。那都是我们成功之后的事，但我衷心的希望你我都能活下去，分别走上成神之路。”

        归不凡被他说的有些意动，但两人斗了这么久，说不警惕是不可能的:“你诡计多端，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而且万一你提前把我卖了，我倒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你可能潇洒活一段时日。”

        剑凡天苦笑:“又能多活几日呢？你我的志向本不在此，又不甘心为他人做嫁衣，为何不能联手为自己的命运拼搏一次？”

        “你真的决定了？”归不凡反而被剑凡天坚定的口吻所震，面露惊撼的看他。

        剑凡天点头:“既然决定，就要勇往直前，否则白白滋生心魔。你若拿定主意，我们现在便可以签订契约，谁若违誓，便永远无法成神！”

        归不凡被他说的豪气顿生，反正誓言对他们这些修为越高的人约束力越强，并非天道对他们的制约，而是自身心态的变化。他若有了誓言不应诺，是真的有可能在突破之时产生心魔，从而导致走火入魔，死在突破的关口。

        剑凡天很干脆的许下了诺言，归不凡这才真的信了，也跟着许诺。

        两人的誓言在空中纠缠了一会儿，化作两道流光融合到一起，在两人之间怦然爆开，成为无数星星点点，渗透到了两人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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