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过了双休，周一迎来期中大统考。

        路眠到学校比较早，但有人比她更早，班长就算一个，在提前拖课桌为考试做准备。

        他转头瞧见路眠，伸手招呼掉头就要走的她：“语文委员别走啊，同是班委，来帮个忙嘛！”

        路眠面无表情转头，走到班长面前：“需要我干什么？”

        班长拍一拍手：“很容易，你呢，先去把教室走廊扫了，记得那啥旮旯里的不能忘，然后就是教室，教室扫完擦黑板，抹布要打湿，但不能太湿，还有……………………好了，基本就这些了，路眠同学，听懂了吗？”

        “办不到。”

        “那就……啥？”班长大人一脸震惊，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路眠：“办不到。”

        班长：“……”

        路眠绕过他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在草稿纸上飘逸的写——今天又是勇敢说不的一天。

        写完，发现头顶落下一道身影。路眠抬头看见是谁，连忙手把着课椅往前拖。

        谢劲辞不准痕迹地挑了一下眉，倒什么都没说。

        等他坐进来后，路眠打开书包琢磨了好久，手往里掏出一个白袋子来放他桌边。

        说话都夹杂不好意思：“今早买多了，所以这一半分你。”

        包子被捂得还留有热气，谢劲辞转头看着她：“喝的呢？”

        “你不是不喜欢吗？”路眠随口答，跟他视线对上时，才发现他只是大清早给她开了个玩笑。

        路眠被他弄得受宠若惊，觉得自己很没骨气，但她还是很受宠若惊，脸红心跳到要掐手背。

        他第一次跟她开玩笑。

        只有关系好的才会开玩笑，对吧？

        路眠反复确认。

        “不喜欢什么？”

        还没从刚才的事故中反应过来的路眠，又被谢劲辞发问。

        路眠躲避开他的眼神：“我瞎说的。”

        其实是她留意过他吃饭，早餐从来没有喝的。

        “路眠，你有没有考虑到我已经吃过了？”谢劲辞最后一问。

        路眠瞬间从矫情状态恢复正常。

        她火速伸手拿回大包子，眼神闪躲：“那就给盼盼他们。”

        她现在这个样子满脸写着丢脸死了，谢劲辞靠在椅背上凝视了一会儿，开口说：“没吃。”

        路眠没抬头，手中的大包子却实诚地递过去。

        谢劲辞伸手接过，嘴角往上提了一下。

        反应过来，他嘴角的笑容凝滞，再不动声色的压下去。

        吃完包子，班里的人刚好来得差不多，大家都在确认自己在哪个班考，然后负责自己桌子周围的垃圾清扫。

        老班周姗姗来迟，消息也跟着来迟：“好好考啊同志们，这回期中考试根据名次换座位！”

        同志们早已见怪不怪。

        老班周：“我会根据你们的成绩看你们适不适合做同桌！”

        路眠猛地抬头，所以说学生自己没有选择权，全凭老班周一人做决定？

        老班周一脸的你们猜对了。

        路眠不动声色地从包里掏出英语课本，准备把昨天背的单词再复习一遍。

        如果这次期中考试她的英语成绩没有提升，老班周很有可能就会把她和谢劲辞分开。

        她不想。

        林时曾经有个好朋友，两人经常没联系，关系就淡了。如果这回她跟谢劲辞没做成同桌，两人关系变淡，谢劲辞会不会也不理她了？

        路眠听老班周说话的心思开始变得恍惚。

        ——

        第一门是语文考试，路眠一路写下来很顺畅，写完就把答题卡放下面，试卷搭上面，然后看着窗外，走神。

        凑巧的是，这回考试也像月考一样，下了一场雨。是场大雨。

        大雨砸树枝，狂风吹细叶。

        路眠有些手痒，低头在页码旁写下一句前些天刚背的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她拿笔挠挠头，很满意。

        后面的老师突然低声咳了一声，路眠侧头往后看，视线在监考老师那里，余光却落在她后斜座的谢劲辞身上。

        他好像……

        在……

        看她？

        这个认知让路眠惊到了，她开始紧张，攥笔的手有自己控制不住的抖。

        为了确认，她又回头假装看监考老师一眼，这回，他的视线缓缓移过去了。

        路眠忍不住欣喜的笑，还没高兴一会儿，就收到监考老师的问候：“靠窗那个，脑袋别乱动！”

        路眠老实了。

        期中考是两天，考完直接放学回家，还没有作业。

        下午考完交卷后，班里人四分五裂跑到自己的好朋友面前对答案。

        舒盼盼探头问：“最后一个选择题你选的什么？”

        路眠：“a。”

        “我懵的。”

        “算了，我问学神，”舒盼盼求助谢劲辞，“学神，你选的什么？”

        “d。”谢劲辞回。

        舒盼盼：“弱弱问一句，正确率多少？”

        谢劲辞看一眼路眠：“百分百。”

        舒盼盼开始手舞足蹈：“yes！！我也是！欧耶！eonbaby！”

        江非白：“我也是！”

        路眠揉揉太阳穴，没关系，不就是痛失5分。

        “倒数第三题选b。”谢劲辞突然给窗户打开一条敞亮的缝。

        舒盼盼叹息：“我选的a耶。”

        江非白：“舒盼盼我抄的你的。”

        谢劲辞直接问路眠：“你呢？”

        路眠一直有默默关注，她开心地动了动身体：“b。”

        谢劲辞：“嗯。”

        路眠能选对，原因无他，她偷窥过谢劲辞的写题步骤，和这道题类似，所以她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谢劲辞为什么要说倒数第三题？

        路眠轻轻给痛失五分的舒盼盼拍背安慰，没想明白。

        ——

        第二天他们有三门考试，昨天考的两门成绩第二天就能出来，到晚上，差不多所有成绩都能出来。

        然而这回学校整出个幺蛾子，要等到家长会那天才公布成绩，挂荣耀榜上，给每一位家长看到。

        吃了中饭，路眠坐教室想对策，她到现在都没告诉林时他们要开家长会。

        任夏贝也很默契的没有开口。

        但老班周刚刚说，他通知了每一位家长，所以，不存在逃单的现象。

        教室门砰的一声响，打断路眠的神思。

        她抬头往门口看，本是随意一暼，却定住了。

        撞门的是谢劲辞，他嘴边红了一块，被人打的。

        路眠见他绕过她拿走抽屉里的手机，转身离开教室。

        她不放心，快走几步跟上。

        走到楼梯口处，忽至一阵大风，吹得路眠拉高了毛衣领口，谢劲辞在这个时候回头：“回去上课。”

        路眠不肯走：“现在是午休时间。”

        谢劲辞没跟她多掰扯，他直接上前几步揽过她的肩膀，翻转方向，推她进教室。

        然后拿起窗台处藏着的钥匙锁门，前门后门都锁上，干净利落。

        最后，他把钥匙扔回窗台，转身离开。

        走时看都不看她一眼。

        路眠无力地扯了扯门，泄气，他是真的不想她跟着他。

        她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下午有老班周的课，要记得回来。]

        没人回。

        隔了十分钟，路眠又发过去一条消息：[下午有教导主任来查班，不能不回来。]

        还是没人回。

        再隔十分钟，路眠发过去最后一条消息：[记得处理伤口。]

        石沉大海。

        午休时间结束，来得最早的同学惊呼：“路眠，你怎么被在锁教室里？”

        路眠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就是这样才被锁了。”

        同学：“……”

        下午前两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问路眠：“路眠，你同桌呢？”

        “他肚子疼，去医务室了。”

        英语老师深深看她一眼，摆手让她坐下。

        坐下后，江非白偷偷拍她的背：“老路，下回记得找个靠谱点的理由。”

        路眠侧头：“你知道他去哪了？”

        江非白眼神闪躲：“我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但他猜得到谢劲辞为什么会出去，并且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路眠要答案无果，两节英语课上完，就是老班周的课。

        下课时间也就十分钟，眼瞅着老班周已经走进教室，上课铃声响起，而旁边还没有人，路眠又给他发消息：[对口号，理由是肚子疼，你在医务室。]

        刚打完，前门响起一声报告。

        路眠抬头，恰巧门口的谢劲辞往她这边瞟了一眼，很轻很淡，却让她莫名松了一口气。

        老班周对他踩着铃声回来这事不吭声：“进来。”

        全班人都在唏嘘他嘴角的淤青，路眠给他让位置，却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好像这虽然是自己的同桌，但她不关心一样。

        老班周的课上完，语文老师托人让路眠去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盛产八卦，路眠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隔壁办公室在讨论哪个学生的事。

        “他爸那巴掌打得可狠了，真不把他当亲儿子啊！”

        “亲不亲的，这当爸的还真把自己当老子了，你说何必呢？都流着相同的血，干嘛非得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个男生也狠，你听见了吗？他转移他爸的资产！”

        ……

        “哪个班来着……一班，老周那个班，听说是个转校生，叫谢什么的，没太听清。”

        路眠站在门口，已经惊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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