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这个想法很大胆，让顾时衍呆了几秒，好像不讨厌，他轻笑出声，“怎么试？”

        “手给我。”

        顾时衍把手递出去，觉得自己似乎是陷进一个套里，准确来说是在沈云决的脑回路里没有脱出去。

        而他配合的主要原因，是困惑沈云决要干什么，算命？

        结果沈云决只是握着他的手，再没有下文了。

        顾时衍眨眨眼，“做什么。”

        沈云决答非所问，“你之前不是说不冷吗，我现在感觉可不是这样。”

        “坐着不动，温度低很正常。”顾时衍随口说，试图把手抽回，如果沈云决不是要给他看手相，那还是不要拉着了，过于奇怪。

        他稍微表现出要躲的意思，那只原本还力道轻柔的手仿佛苏醒的野兽，动作迅捷折腾下来，反而十指相扣。

        对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姿势定了几秒，顾时衍放任自流，沈云决似乎不希望他拿走，那就这样吧，随他了，被捂着也不难受，沈云决之前赶来还是比较匆忙的，不知道在急什么，大冬天的手握着像暖炉。

        顾时衍本来不觉得冷，那是没有接触到暖和东西的时候，现在碰到，难免留恋。

        医用排椅上有三个座位，中间没有扶手隔开，顾时衍等候的这个科室走廊冷冷清清，没有什么人，里头异常安静。

        温暖静谧的环境下，沈云决正单手拿着手机看，忽地肩头一沉，他侧头去看，是顾时衍压着他，竟然可以就这么睡着。

        沈云决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被信任了，还是头疼顾时衍的心大，如果换个人呢，他也这么睡过去吗，或者如果他没有过来陪他，他自己一个人会睡吗。

        不过现在都没有那些可能性，沈云决侧头去看肩上的人，动作幅度很小，靠着的这位连波动都不会感受到。

        从沈云决的角度能够看到他的脸，凑近细看的时候，五官会被放大，沈云决看罢手机上的时间，用手轻轻碰了碰顾时衍纤长的羽睫，一下没感觉，他就多上下挑了几次。

        顾时衍眼睑颤动，从睡梦中醒来，目光迷茫，费了几秒功夫才回忆起现在的处境。

        还发现自己把沈云决当靠枕了，顾时衍直起身，想说什么又犯懒，最后就是给沈云决肩头敲了两下，以此表示他辛苦了。

        “几点了？”他看见沈云决手里刚拿着这手机，乐得不自己看，直接问。

        沈云决按亮屏幕展示给他。

        “报告好像出来了。”顾时衍计算了一下时间。

        可不就是出来了，没有出来他也不会把他叫醒。

        不过顾时衍对他之前做的事情似乎没有实质性的感觉，只知道自己醒了，却不知道是怎么醒的。

        拿着医生给的条码，顾时衍去机器里面顺利拿到报告。

        报告上面赫然写着omega的字样，这次全程都是他自己做的，不是被人告知，所以这个结果是真的。

        “真的是o。”顾时衍对着上面的白纸黑字看了几秒，有些怔仲，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清楚点总比活在虚妄里好。

        他先前就诊的同时也询问了医生他大致的分化时间。

        如今结果和报告一起打印出来，但是上面却没有显示准确的时间，一旁有小字标志着理由。

        【受药物影响，无法判定具体时间，具体可咨询医生】

        顾时衍明白是瞬间吃的抑制药物原因，如此他也不打算去询问医生，医生也不能给他一个详细的时间，那就没有必要。

        “你之前为什么要吃那个药？”他问，他没有怪沈云决的意思，因为先前的失控不是沈云决主观的意愿。

        “□□的，我的信息素比较容易暴动。”沈云决轻描淡写解释。

        顾时衍想他只是吃了那么一次就已经影响分化了，沈云决这样长期吃，说对身体没有影响他都不信。

        “没有原因？”

        “有，我也找到了，现在在治疗。”沈云决含糊了一句，但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这样反倒勾起顾时衍的好奇心，他走近两步，拉着沈云决的衣袖，“什么原因。”

        “你猜猜？”沈云决任他拉着，觉得他要不知道怎么评价顾时衍了，你说他不懂吧，他确实不懂，也不是装的。但是冷不丁给你来这么一下，撒娇卖乖又很有一套。

        简直就是被他牵着走。

        这怎么猜，顾时衍没撒手，“给点线索。”

        他仰着头等提示，不料沈云决突然拉近距离，顾时衍生出一种沈云决要亲他的荒谬感，他差点就要抬手推了，结果沈云决只是从脸侧擦过，停在他耳边。

        “因为你。”

        嗯？

        顾时衍怀疑就是沈云决不想告诉他，如今故意敷衍他，撇了下嘴，“不想说就算了。”

        “真的是因为你，我有证据。”

        证据都扯出来了，顾时衍又拿正眼看回去，“在哪。”

        “如果证明是你的原因，你要怎么样。”

        “要真是我干的，我负责。”医药费之类杂七杂八的费用，顾时衍还没有说完。

        沈云决直接道：“成交。”

        沈云决笑起来多数时候是温和的，因为他会控制好自己，不会过于夸张，所以顾时衍之前不喜欢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很装。

        但是刚才的时候沈云决明显没有刻意控制，笑容便灿然一新。

        顾时衍看在眼里，他想如果沈云决以前都是这样和他笑的，那他说不定不会讨厌他这么久。

        “说好了，和我试试看，认真的。”沈云决补充了条件，之前他说的时候，顾时衍直接逃避了，潜台词是拒绝，可他希望他能够正面回应。

        “好。”顾时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心里面没有实质感受，他不太理解沈云决为什么对那个试不试的那么执着，他们现在这么做朋友不就挺好的？

        而且顾时衍自认不傻，要是沈云决给他看的证据不充足，他不打他就不错了。

        两个人打的回酒店，路上。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快。”顾时衍突然发现沈云决来的那么几天，他们其实没怎么聊过，就是…躲过去了。

        “舍不得？”

        顾时衍突然就吃了炮仗，“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不说你舍不得走，问我怎么样有意思吗。”

        但他顾及到车上还有司机，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声音倒不大，坐在前头的人只知道他们在交谈，听不清内容。

        旁边的人可以听得很清楚。

        沈云决：“你也知道我喜欢你，我肯定舍不得，但是没办法。”

        “那你问这种问题是不是很没意思。”顾时衍不知气从何处来。

        “……如果你说了，我会高兴。”

        沈云决在交流，可是顾时衍却没有听，他沉默很久，“我这次拿了第一，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你刚才被我迁怒了，这样还喜欢？”

        “等你看过我的理由，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沈云决说：“我喜欢你是本能。”

        顾时衍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胡话，扭过头不搭理了。

        对于沈云决说的劳什子喜欢，他天然不信。

        顾修纶和林浼的关系让他相信爱情，与此同时还有惧怕，因为顾修纶很畸形，他剥夺了林浼太多东西，可如果有外力强迫两人分开，先活不下去的一定也是顾修纶。

        无关信任，顾时衍单纯觉得立不住脚。他看下来的一幕幕情景告诉他，顾修纶对林浼的爱是囚禁。

        如果沈云决把这茬接过去不提，他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如果沈云决强求，他会远离。

        顾时衍看着窗外飞快后退的树木，记忆也在倒流，他想起沈云决失控的那一次，似乎也确实没有对他怎么样，难道这个可以成为信任的依仗，顾时衍不太确定。

        “你失控醒来之后，什么都记得？”

        “对。”沈云决先前看顾时衍什么也没有回应，他也能够理解，他可以给他时间，可以等。

        “那你那个时候，是不是觉得我是o？”

        这个问题……沈云决沉吟许久，“你要是在我醒来的时候问我，我的感受或许可以清晰一些，但是现在的话，有些忘记了。”

        不过沈云决记得他那时的堪称疯狂的占有欲，令醒来后记起来的他自己都感到心惊。

        那场回忆对他来说更接近于梦，他以为梦里的自己会撕碎顾时衍，那种渴望过于骇人，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可能就是直觉，我那时候的直觉告诉我。”

        “告诉你，我是o的事情吗？”顾时衍想，那如果随便换一个人，沈云决说不准也会认定，所以就是误会，而沈云决不清醒，他将本能当真，所以他成了他喜欢的人。

        顾时衍自以为知道了真相，在下一瞬就得到了另一位主角的否定。

        “不是哦，是因为是你，别的人，不管a、b、o，和我无关。你不要纠结这个，我说了我有证据，等你看过之后，再去想其他。”

        “什么时候给我看？”顾时衍一脸“你怕不是在框我”的表情。

        “很快。”

        沈云决说的很快，其实一点都不快，他们从y省回去，而沈云决直接第二天去了y省的机场，他说这样转机方便。

        他走得匆忙，但是有和一行人道别。

        说过再见也没有用，他没有给顾时衍看到那个他说的“证据”，那就打成心虚。

        顾时衍发现他从不觉得沈云决讲信用。

        他刚开始给他的第一印象真的太差了，顾时衍到现在都还记得在酒店他不告而别的事情，那张纸条不能算是告别。

        虽然他们那时也不算熟，可不妨碍顾时衍记仇。

        结束世界杯的比赛之后，顾时衍又恢复三点一线的生活，高三上学期步入尾声，期末考又要到来。

        顾时衍的成绩在平稳下滑一定程度之后，莫名其妙固定住了，像以前忙着训练不学习的话，还是会继续退步，现在莫名不跌了，排名异常稳定。

        如今的课程任务都已经授完，高三年级正式开始复习整个高中的课程。

        他这边忙，沈云决那边的学业估计也不轻松，两人聊天频率在细水长流中低下来，顾时衍有在等沈云决说的证据，但是迟迟没有等到，沈云决那边也没有给解释。

        又是这样，顾时衍觉得自己几乎都要习惯了，不过作为朋友的话，他可以勉强忍受沈云决这样子不着调。

        毕竟这种也不算失信，只要不对他说的事情有期待感，就不会有失望。

        随着寒假的开始，冬奥也随之来临，举办地点在h国。

        顾时衍收拾行李的空档看了眼和沈云决的聊天框。

        sy：我已经到这边了，收拾完了吗。

        人间第一：在收。

        又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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