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沈家小姐

西华街，垂柳巷，沈府后院。

        沐浴着早春的阳光，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伴着曼妙的琴声，慢慢的沈葭手持宝剑，翩翩起舞了起来。

        琴声悠悠，时而轻快，时而急促……

        只见她把手挥向前方，用她的手腕转动剑柄，宝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

        剑光流转，与女子那抹青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白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沈葭的腰肢随机顺着剑光倒去，却又在着地里那一刻随机扯出水袖。

        渐渐地，剑越转越快，把地上的花瓣也卷起来。顷刻间，空中顿时飘散着淡淡的花香。

        远处，聚集着的蝴蝶，成群结队的往这个方向飞来，陪伴着沈葭一起舞剑

        “好啊，小姐！”小芸放下手中的琴连连称赞。

        “你的琴也弹的越发好啰！”沈葭也夸奖道小芸。

        小芸把毛巾拿给沈葭道：“都是小姐教的好，别家的丫鬟可没我那么好的命呀！”

        沈葭颔首道：“那也要你肯学啊，再说我几时把你当丫鬟了？你就是我的小妹妹！”

        今天沈葭身穿青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

        双眸似含春水清波流盼。细细的柳叶眉更添了几分娇艳。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完美的呈现出了一个桃李之年的花样容颜。

        正当两人在商业互吹之时，沈明臣刚好散朝回来，开口说道：“你们都好，小芸，老爷也没把你当丫鬟看待呀！”

        听到他们父女二人都对自己这么好，小芸一感动，双眸就红了起来！

        “好了小芸，老爷我刚下朝，还没吃早饭呢，你去帮我准备一下吧？”

        “好的老爷！”说完小芸就下去准备早点了。

        再看沈明臣！头戴黑纱官帽，身着一身绯红色官袍。前后的补子是用蚕丝金线绣的文官正二品才可绣制的锦鸡图案。腰间别着一条六片美玉用金丝串连在皮革上的腰带。脚踏一双黑色皂底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干练，再加上不怒自威的面容，谅是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沈明臣走过来，道明来意：“葭儿，我想过你那天和我说的事。但我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所以今天我要和你一起去微服出巡，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样欺诈百姓、为非作歹的！”

        沈葭闻言，心中大喜，挽着沈明臣道：“好啊，爹爹，上回出去之后，我好久都没出去了！”

        “胡闹，不是带你去玩！”沈明臣一本正经地表示。

        沈葭吐吐杏舌，冁然笑道：“知道的，爹！”

        沈明臣打量了女儿一番后，“你还是穿上回那身衣服，这样和我比较搭！”或许只有在女儿面前沈明臣才会如此放松自己吧！

        “老爷，我可以去吗？”小芸端着早点过来问道。

        “这次你就不要去了，留在家里看家吧！”沈明臣说完沈葭朝小芸摆了个鬼脸。

        沈葭又是那日似的一身白衣少年装扮，顿时便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老一少不疾不徐的走在长安大街上，沈葭清了清嗓子说道：“父亲，我们先上那个茶馆坐坐吧！”

        沈明臣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两人便在茶馆大堂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落座。

        台上说书先生口若悬河，说的故事也曲折离奇，赢得台下阵阵掌声！

        正当茶馆看客满堂喝彩之时。茶馆外传来的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打破了茶馆的宁静……

        “掌柜的，掌柜的……”门外的两个小混混耀武扬威的走了进来。

        掌柜的定睛一看，知道是这两个杂碎来了准没好事，但又不的不挤出笑容说道：“二位爷，来喝茶啊？”

        “谁他妈的有空和你的茶，这个月的月钱拿过来。”一个地痞一手剃着牙，一只脚蹬在凳子上！

        “二位爷，我不是前几天才交了吗？怎么又来要啊？”掌柜被气得实在够呛，连嗓门都变的大了起来！

        一听掌柜的说这句，那名地痞暴跳如雷道：“你他妈嚷嚷什么，吓老子一跳！那像你说这些人今天又来喝茶就不用给钱吗？”

        掌柜的耐心的解释道：“话不是这样说的。爷，我们这是小本生意，禁不起您这样折腾啊！”

        那俩个混混哪里听得进他的解释！于是放下狠话！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三爷又要娶一房十六岁的小老婆了，就算是你们包的喜钱，老子还忙着呢？下午我会再来。要是还不交钱，惹得我们三爷不高兴了，你的损失更大！”说完就扬长而去了。

        沈葭见状，扭头朝沈明臣说道：“爹，我说过吧！您现在亲眼看见了吧？”

        沈明臣面沉似水的点点头，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待那两个人走后，掌柜的面如死灰，无奈的摇着头，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

        随即，掌柜的又硬生生的挤出一点笑容，朝在坐的各位客人说道：“各位乡亲，各位父老，今天你们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小店都算半价。我决定了，今天以后，小店就关门了。感谢各为乡亲长久以来的抬爱……”说完掌柜的就向大家鞠躬致谢到。

        台下众人无不唏嘘感叹，于是纷纷劝道：“别呀！掌柜的，我们都在这喝了多少年的茶了。”

        沈明臣身为御史，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对一旁的女儿说道：“葭儿，咱们走吧！再去别去看看！”

        沈明臣说完，便起身来到前台结账。他随手给了店家一大锭银子，二话没说，父女俩便先离开了茶馆！

        “爷，我们掌柜说了，半价呀！”

        沈明臣和沈葭并没有理会茶馆的伙计，径直的朝前走去！

        待出了茶馆，父女俩人又去了饭馆，布行、米铺……

        不消多说，整条长安街都是这种情况。甚至连乞丐，杂耍的都要求交钱。

        有话便长，无话便短！

        沈明臣二人走遍了整条大街的商铺，得到的结果都是一致的！

        未时许，恶霸黄三，果然带着一行人冲进了茶馆！

        先前的那名混混进门就叫嚷道：“怎么样，钱准备好了吗？”

        掌柜近似哀求的说到：“三爷，我打算明天关门了，您行行好！”

        黄三却出声道：“关不关门的我不管！你今天在做生意，今天就得把钱给老子，不然我照砸不误！爷还能因为你耽误娶媳妇吗，是不是啊！”

        一众泼皮随即起哄大笑起来！

        “等等！”

        沈明臣出声以后，独自一人上前来到黄三面前。

        沈葭因为和黄三见过面，所以还是静静的呆在角落里。

        见父亲一人上前！

        沈葭藏着的一把明晃晃飞镖从衣袖中滑落至手上。

        如果老爹有危险，这个距离，她会毫不犹豫地解决掉黄三。

        “你是什么人？”黄三见有人出头，就往声音处寻去！

        待沈明臣走近，黄三见面前这个人气度不凡，也不知底细，所以也不敢太放肆。

        “这位掌柜的是我朋友！”

        沈明臣此话一出又惹得那些人哄然大笑！

        “你朋友？你算老几啊？爷又不认识你！”黄三轻蔑的说到。

        “我还有一位朋友，京兆尹的师爷！”

        沈明臣确实见过那位师爷，于是就把他的名字和相貌特征描述了一番！

        黄三有幸和张京吃饭的时候见过那位师爷。听见他描述的对的上号于是立马就改变了态度道：“哟，还真是朋友！我和府尹的侄子张公子是朋友！”

        “是嘛？张京公子我也熟的很，怎么没听他说过。你怕是扯虎皮做大旗，吹牛的吧！”

        听沈明臣这么说，黄三立马把他请到一边，轻轻地说道：“不瞒您说，老哥哥，我们收钱就是得到张公子首肯的，到时候会拿出来一部分给他送过去。”

        “你莫要骗我，小心我见到张公子和他说起此事！”沈明臣故作怀疑的说到。

        见他不信，黄三又说道：“骗你做甚，上个月我就给他送去一万两银票。后来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青人和我作对，当晚就被抓了进去。”

        沈明臣咬着牙强压自己心中的冲天怒火一字一句地说到：“你们还真的很熟啊！”

        黄三见这人终于相信了自己的话，就拍着沈明臣的肩膀笑道：“嘿嘿，既然都是朋友，那这次就算了，我黄三最讲义气，掌柜的，你要好好感谢你的朋友……！”

        沈葭看到黄三的动作，心里一紧，刚要射出飞镖，就看父亲朝自己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见父亲手势，沈葭暂时收回了飞镖。在听到了黄三后面的话，沈葭紧绷的心渐渐的松了下来。

        其实张京这次还是很冤枉的。上回被萧衍吓得不轻，一直躲在家里没敢出门，所以这段时间都在惊恐中度过，哪有时间去胡作非为呢！

        直到黄三等人走远，愣在原地的掌柜和伙计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两人要起身离去，掌柜的才在伙计的提醒下说到：“兄台，二位兄台留步，多谢兄台解围，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申甲，这位是我父亲申辰。”沈葭抢先说到。

        刚才沈葭一直躲在角落，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出现，掌柜的觉得此二人定然不是泛泛之辈。于是吩咐伙拿出店里最好的新茶来感谢他们父子二人。

        沈明臣推辞到：“不必破费，我正好认识那人，也是举手之劳，交个朋友吧！”

        两人走出门外，沈葭问道：“爹，您真的认识那个师爷？”

        “不算认识，见过，他来衙门送文书的时候，此人在众多的师爷当中，还算精明。所以印象颇深。”沈明臣一直朝前走着。

        “哦，我也见过，在京兆府大牢内，不过里面光线太暗，我没有看清长相，听他说话却听的出来，是个精明强干之人！”沈葭说完看这不是回家的路于是好奇问道：“我们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沈明臣回答到。

        这时两人来到一间赌坊门前。“鸿运赌坊”爹，您这是要进去吗？”沈葭还从来没有进过赌坊。

        关于笔名“飞鸟投林”

        红楼梦结尾有一句话尽显人生百态：“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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