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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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桥气呼呼地加快脚步往前走，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理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那个人。
死乞丐！把人家的盘子碗都砸了个遍，要不是他们就点了两个菜，叶知秋还早就付过了账，自己真的是要赔死了！！！
身后的阿明有些尴尬：“喂，我都道过歉了。”
江月桥更气了。
道过歉她就要原谅吗？！
“小桥！！！”
一道熟悉又高亢的声音传来，江月桥抬眼望去，只见叶知秋站在归园客栈前一脸兴奋地朝自己用力挥着手。
江月桥闷闷不乐地挪过去：“阿秋姐姐。”
“怎么了这是？刚才还好好的呢？”叶知秋眼尖地发现江月桥情绪不对，赶紧直起身拦住阿明质问，“喂！是不是你又欺负小桥了？”
“什么叫‘又欺负她’啊？”阿明硬着头皮反驳，“我就是不小心把盘子碗给砸碎了而已，而且才两三个……”
“你还说？”江月桥苦着脸跺了跺脚，甚至气得有些呼吸不顺，“二十三文钱呐！能买十碗清汤面！”
“行行行我错了可以吗？”阿明无奈地哄道。
“你根本没有诚意……”江月桥愈发委屈了。
叶知秋赶紧使眼色顺便打了个手势：“窜天猴你赶紧好好和小桥道歉！曲公子那事儿，我们小桥这么聪明，也能出力的！”
阿明叹了口气，缓声道：“对不起啊小桥，是我莽撞害你赔了钱，你放心，等有了钱我绝对都还你！”
江月桥不是胡搅蛮缠的女孩子，也知道见好就收，她平稳了一下心绪：“那我们用什么办法去帮曲公子啊？”
叶知秋顿时来了精神：“走走走，去我房间咱们好好商讨！”
江月桥跟在叶知秋身后上了楼，这才发现叶三叶七不在，她疑惑道：“阿秋姐，跟着你的两位小哥哥呢？”
叶知秋把身后二人带进屋，转身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你说叶三叶七啊？我怕他们俩会打乱咱们的计划，就没让他们跟过来。”
江月桥坐到桌边，快速进入状态中：“我觉得，曲公子若想见到石小姐，还是要对方松口同意才行，不然就算他像上次一样闯进石府，也照样于事无补。”
叶知秋犯了难：“那怎么才能让石小姐松口？我们又见不到她，没办法劝解啊。”
阿明沉吟道：“我们不一定非要立刻见到她本人，可以先找到一个办法吸引住她的目光，她定会心甘情愿见咱们。”
“比如？”叶知秋压低了声音。
“石小姐和冷公子已经交换了庚帖，这就说明二人婚事将近。”
江月桥轻声分析道，“既如此，石府定然正在准备嫁妆。天气炎热，火气旺盛，状态肯定也不好。女为悦己者容，石小姐肯定也希望自己能以最好的面貌风光出嫁……”
阿明眼前一亮：“你想重拾老本行？！”
叶知秋终于听明白了，可她仍有些拿不定主意：“石漱然是小姐，她母亲肯定会给女儿挑选顶好的妆品，说不定还是从扬州运过来的。咱们做出来的人家说不定还看不上呢。”
江月桥眼底闪过一丝希冀：“那我们就做一种扬州目前还没有的妆品。”
阿明和叶知秋异口同声道：“扬州没有的？！”
江月桥弯了弯眼：“我曾于家中尝试做出了此物，可惜后来阿娘去世了，我便没来得及将它们都卖出去，现如今可以派上用场了。”
叶知秋被吊足了胃口：“到底是什么呀？”
江月桥一板一眼道：“掩瑕脂。”
“掩瑕脂……那是什么？”叶知秋重复了一遍，确认了自己从未听过此物后有些迷茫地询问。
江月桥大致解释了一下：“寻常铅粉敷面，只能使皮肤光滑或修饰一些小瑕疵，且放置时间一长，粉的颜色就会变暗。而掩瑕脂可以遮盖各种深度瑕疵，还能存放很久，用了它再用铅粉，状态更好。”
“竟然还有这种东西？”叶知秋语气飘忽，有些不相信似的。
江月桥微微一笑：“那我们分头行动，阿秋姐你去买些牛髓清酒，再去医馆买些绿矾，阿明哥你去石府周围打听一下他们最近都去哪些地方置办嫁妆，我去买香料，再去一趟冶铁作坊。”
阿明下意识问道：“冶铁作坊？你去那儿干嘛？”
“秘密～”江月桥手撑着桌子站起身，“事不宜迟，开始吧。”
江月桥接过买好的香料，踏出香料坊。
一抬头，却见阿明抱着胳膊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发呆。
江月桥走过去拍了拍阿明的肩膀：“你怎么在这儿？这么快就打听完了？”
阿明习惯性地接过江月桥手里的香料：“我还没去。”
江月桥颇为不解地蹙了下眉：“那你快去啊，跟着我作甚？”
阿明转身迈开腿：“我和你一起，你一个女孩子去冶铁作坊我不放心。”
江月桥怔愣了一瞬，她虽没接话，但还是不自觉地跟上了阿明的步伐。
见江月桥没吭声，阿明立刻解释并转移话题道：“万一你一见到陌生人不敢说话，掉链子怎么办？对了，你去冶铁作坊到底要干嘛？”
“那里有制作掩瑕脂最重要的原料。”江月桥一提到关于妆品的话题，丝毫寻不见原来那个害羞不敢言语的样子，“有了这个东西，才能制作出真正具有遮盖瑕疵意义的妆品。”
一进冶铁作坊，闷热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耳边是风箱呼啸声与阵阵击打的脆响声。
江月桥慢吞吞地拽了两下阿明的衣袖，对方顺势微微弯腰侧耳。江月桥小声凑近：“你问问那些被剥离出去的矿石在哪儿……”
“哦。”阿明直起腰，轻车熟路地拉住一个看起来年长一些的大叔热络地询问：“大叔，麻烦问一下，被剥离出去的矿石都在哪儿啊？”
那大叔顺手指向前方：“你往那边走，看见那儿有三个喝水的人了吗？他们就是负责分离矿石的。”
“好，谢谢您啊。”阿明拉着江月桥朝那处走去。
距离四五步的时候，江月桥突然目光如炬，挣开阿明的手朝前跑了几步，从那些被分离好的矿石里准确挑出了一颗不起眼的，她欣喜地大声询问：“请问，这种矿石可以卖给我吗？”
一旁休息的男人们看清了江月桥手中的矿石瞬间笑道：“姑娘，你是想要买矿石回去制作水粉吧？一看你就是刚起步，这可不是铅石。”
江月桥摇摇头：“不，我就要这个。”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挥挥手：“你喜欢就都拿去吧，不要钱。”
“真的吗？谢谢！”江月桥眼里闪烁起兴奋的光，兴高采烈地将所有相同的矿石都装进了自己准备的袋子里。
回去的路上她一蹦一跳，反复表达着内心的喜悦：“哇！一文钱没花耶！”
阿明挠了挠头，抱着怀疑的态度问道：“就凭这东西？能做出你说的那个什么掩瑕脂？”
“你可别瞧不起这些石头～”江月桥从袋子里随手拿出一块递给阿明，并示意道，“你仔细看看。”
阿明拿着矿石朝眼前送去，片刻他望着矿石里星星点点的放射状结晶挑了下眉：“这不是普通的矿石啊！”
“嗯！”江月桥得意的点了下头，期待着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阿明深呼吸一口气，最后挤出一句：“它是一块……很好看的矿石。”
“……”
江月桥嘴角上扬的弧度僵在了脸上，她不满地抢回矿石嘀咕道，“不识货……”
阿明看着江月桥吃瘪的样子没忍住咧开嘴笑了几声：“我又不了解这些，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干嘛还让我猜啊？”
江月桥赌气地加快脚步朝石府的方向走去：“我才不要告诉你呢！”
小姑娘觉得自己已经气到头上冒火了，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她气呼呼地转身想要质问阿明怎么还不跟上来，却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满是宠溺的眼神。
江月桥禁不住一晃神，脚下一歪，趔趄着差点儿摔倒。
阿明被江月桥平地摔的本事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哎哎哎！你看着点儿路，干嘛呢？”
江月桥不待阿明走到自己身边，红着脸转身就走：“我没事儿，咱们还是快进行下一步吧……”
石府门口，马车稳稳停下，珠帘被丫鬟从外小心翼翼掀开。衣着不凡奢华端庄的妇人被搀扶着踏下马车，她整理了一番，随后稳稳当当地迈过门槛。
繁花似锦轻柔绚丽的锦缎丝绸、以及光华璀璨的步摇珠翠被放在她身后五六个青衣绿裙丫鬟手上的托盘中。
江月桥和阿明坐在石府斜对面的茶棚里，一切尽收眼中。
阿明放下手中茶杯，不着痕迹地朝石府马车归来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后转身朝茶棚老板娘询问：“大姐，我看对面这户人家是要娶亲还是嫁女啊？买了这么多好东西！”
茶棚老板娘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笑得爽朗：“石府是要嫁女儿的，嫁的是冷家公子。”
阿明乘胜追击：“那些东西您知道是在哪儿买的吗？我想给我家妹妹也买些首饰。”
茶棚老板娘夸赞道：“真心疼妹妹啊！我看他们回来的方向，应该是从卖各种珍稀物品的琳琅街回来的，东边第一个岔路口往南拐，直走就是了。”
阿明沉默了一瞬又道：“这大下午的日头正盛，石夫人还亲力亲为。”
“是啊，当娘的自然要多为女儿操心，而且人逢喜事精神爽，石夫人亲自为女操办嫁妆，那些个丫鬟小厮也有时间出来逛逛。”
“谢谢大姐。”阿明点头致意，江月桥放下两文钱，二人对视一眼，收拾东西立刻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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