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露西娅(Rucia)的诞生

你昏昏沉沉地从警报声中醒来，一睁眼便看见了满屏幕的红色字体。

        无数密密麻麻的【系统错误】反复从视野里弹出，看的你大脑发炸，瞬间清醒。

        随后有意味不明的乱码开始代替这四个字，它们不断变换着字母和数字，在大量数据一股脑的蜂拥而来时，你听见了一个前99个世界中都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响起。

        【监测到未知攻击，系统将强制重启夺回权限。】

        清冷而又机械的女声。

        随后一瞬间所有红色的报错消失在视野里，进度条加载完毕，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但你看得到视野左下角跳出了数个红色的提示。

        【部分功能已损坏】

        【正在全力修复中……】

        这一连串没头没脑的变故让你呆滞了一会儿，随后，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拉回了你的意识。

        你能听到耳边水流的声音，感受到刺骨的凉意。周边已经慢慢暗下去的光线。

        你们在陌生的水域里，顺着河流漂到了未知的地点。

        好在桥下便是人造河流，原本是为了美观和供应居民用水的这条河，现在意外救了命。

        ——不然你现在早就摔成肉饼了。

        不过没被淹死也是万幸……

        你低头看了看自己抱着的路法斯，他此刻仍然还昏迷着，蜷缩在你怀里，嘴唇已经开始有些微发紫，一摸额头，还发烧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少说温度也下降了很多，你们又全身被水侵湿，体表温度流失的速度会相当快。你倒是还能忍受，但路法斯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根本没有能力抵御这种意外情况。

        “麻烦啊…”你头疼地呢喃着，把路法斯抱紧了，“我真就成带孩子的保姆了呗？”

        你试图抱着他站起来，却再次被疼痛阻碍了动作，低头一看，右小腿已经骨折，完全无法使上力气。

        再一摸耳朵，通讯器也不见了。

        雪上加霜啊……

        这开局可真是高难模式——幻想冒险游戏变极限求生游戏了是吧？

        现在也容不得你多想了，路法斯能撑多久还真不好说，总之得先快点找到能休整的地方安置他，情报什么的之后再说。

        你艰难地挪动到岸边一棵树旁，借助树干起身，带着小家伙一瘸一拐地往灯火处走去。

        武器还在，但狙击装备已经在坠落过程中损坏了，你索性将它和袋子丢在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做了记号径直离开，一直走到了人烟处。

        带着路法斯敲了最近一户人家的门，你看见一个年轻的女性睁大眼睛看着你。

        她显然是被你这一身狼狈给吓到了，哆嗦了一下打算关门，被你情急之下用手掰开，“等一下女士！我需要帮助。”

        “——准确来说是这个孩子需要帮助，我找不到这附近的诊所。”

        女人这才注意到你抱着的路法斯，她有些许迟疑。她往后退了退，你看见在她身后，一个小女孩好奇地探出头打量着你们。

        “至少救救他。他没法支撑那么久。”你继续含糊其辞地说道，“您也是有孩子的人，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

        女人动摇了，她四下看了看周围，示意你们快些进来。

        道过谢，你迅速进入屋内，在妇女的引导下将昏迷中的路法斯安置到了燃烧着柴火的，温暖的小房间内。

        妇女拿来了一些应急的药品，毛巾和水盆，一番忙碌下来，路法斯的情况慢慢有所好转。

        在稳定下他的情况后，你暗自松了口气。正要再次向这个善良的女性道谢，却看见她盯着你，神色犹豫。

        “那个……你的伤势需要处理一下吗？”她指的是你脸上和胳膊上的一些刮伤和擦伤。

        “啊，谢谢，给我碘酒和包扎的东西就好。”

        为了宽她的心，你再次开口，“您放心，等他恢复过来，我们会立马离开的。不会对您的日常生活造成什么大影响。”

        “另外，您有可以通讯的工具吗？比如电话什么的？”

        拿到电话后，你第一件事便是给维尔德主任打电话。

        听到是你的声音，你的上司便长长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总算联系上你了，米娅。路法斯少爷在你那边吗？]

        “嗯，算是好运，沿着河漂走了。刚才问过这边的居民，所在区域是第五区，但具体位置还需要更多的情报。”你顺便把你们的现状和他说了。听闻你的报告后，维尔德沉思了一会，随后再次开口。

        [……那就只能等路法斯少爷痊愈后再说。现在你们如果随意移动的话，暴露在大众视野里反而不安全。]

        “什么意思？”

        [反对派的余党撤退到了各个贫民区内，我们还在展开行动进行清扫。如果让他们得知路法斯少爷在这里，也许会再次动手，你现在也负伤了，没办法完全保护好他吧？]

        “……”

        [你的武器还在吗？]

        “啊……那个啊…”你支支吾吾起来，“坏了。摔下去的时候武器先落的地，我会试着修修看……”

        [那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总之这段时间，得到确切消息后第一时间和我联系，我会派人过来和你们汇合。]

        “好。”你应声下来，随后再次问道，“那，关于路法斯小少爷身边那个假的戴特·迈尔斯是什么情况？还有爆炸……”

        [是他的双胞胎弟弟罗德·迈尔斯。家庭关系有些复杂，我们之前有过记录但并未重视…总之罗德加入了反对派组织，和戴特的意见相左。总的来说就是利用了这层关系钻的空子。包括这次桥梁爆炸也是罗德·迈尔斯主导的，文森特他们去调查了。]

        [反对派在事先准备了几套计划。其中就有设置定|时|炸|弹这一项。]

        听他这么一解释，你大概也了解了反对派组织的想法。

        原计划应该是带走人质随后炸桥，断掉追兵的路争取时间吧。

        ——挺周详的。这罗德·迈尔斯是个狠人啊。

        [话就说这么多，具体的见面之后再谈，电话不安全。…保持联系。]

        “好的。主任。”

        你将电话放回了原处，一转身回到床边时便看到路法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还有些游离，随后花了好一段时间才聚焦到你身上。

        你把椅子搬的凑近了些，“醒了？好些了吗？”

        他动了动嘴唇，小脸因为费力而有着相当明显的红晕，声音沙哑，“这是哪里。”

        “贫民区某家普通住户的房间。”你伸手撑着头，“暂时是安全的，你先休息，等烧退了。”

        他看着你，似乎还想说什么。

        “你……没事吧。”

        你有些意外地听到他这么说了。

        “算是？烧成这个样子了还会关心别人呢？”你笑嘻嘻地看着他，一脸轻松的样子。

        ——然后你悄悄在床底下换了个姿势缓解右腿的疼痛。

        路法斯注意到了你的小动作，抿了抿嘴。

        你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似乎不是很美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要和我说实话，米娅。你受伤了吧。”

        良久，他这么说了，“……因为我。”

        说出这三个字仿佛对路法斯来说是一种煎熬一般，他侧过头，不再看你了。

        你也不戳穿，安慰似地拍拍他放在被子外面攥成拳的小手，“之前命令我要保护你安全的那种嚣张劲儿哪去了？我也是思考过再行动的。所以完全没问题，约定俗成的事情你也不需要有心理负担。这是我的工作。”

        “意外事件基本是不可抗力，你需要做的事是从而思考，怎么样才能在下一次避免这些意外得出最优解。要是能做到这一点，我就是再折一遍腿也值。”你半开玩笑地这么说着，“路法斯小少爷，关心现在和未来发生的事，比挂记过去的事情更重要。”

        话音未落，你感觉路法斯握住了你的手，紧紧地拽住，力气出乎意料的大。滚烫的手心将温度传递过来，不费一番功夫似乎还挣脱不开。

        “……挺会说的。”路法斯的语气听起来缓和了一些，他大抵是因为身体的缘故累了，眼睛又慢慢地合上，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帮助你的那位女性以及她的孩子已经去休息了，她在离开前嘱咐了你一些注意事项，体贴地关上了门。这个房间原本是置放杂物的地方，空间也较为狭小，可供休息的床铺也是临时搭建的，也只能供路法斯一人休息。

        你只得再次以双手作枕，倚靠在了床边。

        一整天高度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以暂时的放松，但，只是简单处理过的右小腿还是在反复的剧烈疼痛着，折腾着你无法快速入睡，冷汗直冒。

        ——就很离谱，游戏世界中的所有感觉都相当真实，每一次受伤都是煎熬。刚开始完成成就，进入第一个游戏世界时就是划破手臂的疼痛都会令你无法承受，到现在这种情况，往好了想，你的耐受力也似乎大大提升了…

        虽然这种能力你是一点也不想要。

        …要是有点魔力点数就好了，这样一来还可以想办法用魔石缓解疼痛。

        你这么想着，再次换了个姿势，这一次你感觉好受了些。

        夜还很长，你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最终还是昏沉睡去。

        但是睡眠质量当然也不算很好，你甚至做梦了。

        你梦见了你在浣熊市的那些噩梦般的开局。

        一幕一幕体验极差的场景再次重现，最令你印象深刻的是作为普通市民身份的某一周目，危机爆发的时候你身上就只有一个打火机。

        在身边人一个个被咬转变为丧尸的时候，你狼狈至极地苟着生存了下来。

        那一周目你不仅没有安全感还相当恐慌，随时觉得自己下一秒要死。看到普通丧尸就能吓到面无人色，有一点动静就跑的比兔子还快，相当从心。

        这种糟糕的状态一直持续，直到你苟到警局遇到里昂·s·肯尼迪后才有所改变。

        这位拥有无敌主角光环的新人警察给了你防身的枪械，拿到武器的那一瞬间，你的安全感上涨了不少，人也不怂了，背也挺直了，看到丧尸也不怕了。

        ——典型的火力不足恐惧症。

        你那个时候发现了，你的勇气来源于手上的武器，而不是主人公。

        ——生化危机里这几个主角都是天煞孤星，这一点你深有体会。

        那一周目，跟着里昂离开警察局的时候，你毫无悬念地被突然而来的舔舔爆了头，只来得及留下一句“holy”。

        你被舔舔扑脸的重现场面吓醒了。

        满头大汗地坐起来，在发现只是梦的时候舒了口气。

        清晨的阳光透过小窗照进来，落在了小床铺上，照亮了小路法斯熟睡中的脸蛋。他的睫毛很长，在阳光下微微颤动着，仿佛被撒上了金粉一般，整张精致的脸反而显得神圣起来。

        像油画。

        你不由自主地把闲着的那只手放在了他的脸上。

        漂亮小孩。这么一看还意外挺养眼的。皮肤也很好嘛——之前光顾着揪了完全没发现。

        你端详着这一幕，刚才心里那些不太好的情绪消退了些。

        啊。这么做是不是显得有点变态。

        你意识到了这一点，把手移上他的额头。发现烧退了不少，你这才完全放心下来，打算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你试图掰开路法斯握着你手的手指，在将手完全抽开时，发现这个小家伙睁开了眼睛。

        “你去哪？”

        “我不走。只是去处理一下伤势。”你指了指自己的腿，“很快就回来，在那之前你再休息会。”

        他顺着你的视线看了两半晌，随后点了点头，再次闭上了眼。

        你也不拖拖拉拉的了，起身去找了那对母女。

        在说话间，你也多少凑到了些情报。

        女人叫贝拉，带着女儿莉莉安居住在这个房子里，丈夫据称是常年在外工作，很少回到家中。昨天晚上天色很晚，你遇到她的时候，出于对你和路法斯穿着和身份的顾虑，贝拉没有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看起来你和那个孩子，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一边在灶台边忙着张罗早餐的贝拉一边向你解释着，表情有着深深的忧愁，”而且你的穿着…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催债的人…”

        ”尽管如此，您还是救了我们。非常感谢。”你有些疑惑，“您说的催债…指的是什么？”

        贝拉没有说话，她将做好的三明治递给你，岔开了话题，“你们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儿我去找医生来。”

        “麻烦您了。”

        在等待医生的那段时间里，你去了房间把早餐给路法斯送了过去。

        看到三明治的路法斯在第一时间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啊？如你所见，早餐啊。”你将托盘放在他面前，看着他有些嫌弃地戳了戳发硬的吐司。

        这个小少爷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你说这是发霉的面包还差不多，里面夹的是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能吃的东西。”

        “还有，看起来像是加了水的牛奶？”他只敢尝试那杯被热过的牛奶，然而再尝过一口后，他便将其推远不愿再碰。

        你倒是一点不意外，耸耸肩，当着他的面吃掉了自己的那份三明治，迎着小家伙惊讶的眼神再次开口，“我觉得味道也没有那么差啦。面包不是发霉，只是放的时间有些久——这本来就是能长期保存的那种类型。”

        你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放缓了语气，“小少爷，这在普通人家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伙食了。这里可能没有那么好的资源和环境。但是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呆上一段时间，你不吃东西是不行的，身体跟不上。”

        ”暂且忍耐一下吧。”

        说完这些，你便出了房间去与贝拉找来的医生见面，给了他更多的思考时间。

        贝拉找来的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男性，他板着脸，戴着一副破旧的眼镜。医生给你骨折的腿做了二次处理，上了绷带和夹板。

        “不算很严重，敷药大概一个月左右能完全愈合。”简单总结后，医生写了一张处方单交给你，摘下了眼镜。

        “另外。贝拉，这是你上次说的药。”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些退烧药给她，“我记得上次才给里你一些，怎么用的这么快？是莉莉安生病了吗？”

        贝拉支支吾吾：“…是，是那样。”

        接着她便慌乱地在口袋中寻找着什么，“医生，非常感谢，医药费……”

        “不用。这些是诊所里剩下的药品。数量也不多。”医生制止了她的动作，扫了一眼贝拉身后看着一切尚在懵懂中的莉莉安，再看了看你，眼神里多出了一丝戒备。

        贝拉也是察觉到了你们之间的诡异气氛，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医生支开，“贝拉，我记得你今天还要工作。时间快到了。我和这位小姐嘱咐些事情。”

        你面不改色地看着贝拉带着莉莉安离开了客厅，再次转头看向此刻面色已经完全沉下来的医生，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

        “您要和我说些什么，医生？”你笑着开口，不动声色地换了一把椅子倚靠，挡在了紧闭地，路法斯所在的房间门前。

        “我不知道贝拉是怎么惹上神罗的人的。”医生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只是盯着你，“她善良不意味着可以被你们利用。你们想干什么？”

        “原来如此。医生，你彻底误会了，贝拉救了我们。相反的，我还要感谢她。”你保持着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我们近期就会离开这里。”

        “……你的任务是什么，在护卫谁？”

        “这就不是您需要知道的事情了。或者说，事情曝光知道太多对你们来说才算是麻烦事。”你委婉地释放出了警告。

        见你滴水不漏态度坚决的样子，医生放弃了追问，但同时也冷冷地补充了一句，“希望你们神罗不要叨扰普通人。他们没有能力承担任何后果。”

        “当然。这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你附和了他。

        气氛僵硬了片刻，你再次开口，“医生，你救治过的人有多少？”

        “记不住。”男人一面说着，一面收拾起了随身的医药箱。

        “那里面应该有反对派的人吧？”

        医生的动作顿了一下，“我是个医生，目标只是救人。”

        “是吗。医生，不得不说，你挺有意思的。中立派，是吗？如果相处愉快，也许我们可以约定些什么。”你在他拒绝前再次开口，“——就算是为了贝拉的安全。”

        “你有你想保护的人，我也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的笑意消失了，“我不会威胁到贝拉到安全，你也不要擅自将有关神罗的情报给予反对派。不然，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医生冷冷地看了你一眼，那眼神里映射着些什么，鄙视，厌恶或者是其它。

        他转身离开，留下了回答，“我不敢与神罗做对，那些人的下场我已经看到了。毕竟你们什么都做得出。”

        等到医生彻底离开，你这才放松了下来。

        神罗啊神罗，真的是路人缘极差的存在啊……真就和过街老鼠一样了。

        不过，你刚才的表现，确实挺招人恨的。但不这么做，反而会让自己和路法斯陷入危险之中，算是无奈之举。

        还有他刚才说的，很明显，第五区存在有反对派，并且也就在这附近。

        形式不容乐观，你意识到你们首先得把身份隐藏起来。

        别说你，就路法斯身上那件不凡的白色套装，放在人群中都格外扎眼。

        得想个办法，让反对派认不出来。

        你眼睛一转，小脑瓜蹦出来了一个相当新鲜的主意。

        ——嗯，这个想法似乎不错，就是不知道路法斯愿不愿意了。

        你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竟还有点雀跃和期待。

        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你的脸上。

        心动不如行动，你找到了在院子里玩耍的莉莉安。

        此刻贝拉已经出去工作了，留下莉莉安一个人独自玩耍。小姑娘不认生，看到你走过来还挺高兴的。

        “大姐姐，一起玩吗？”

        你摸摸她的小脑瓜，“好啊，一起玩，你有好看的小裙子吗？”

        “有——”小姑娘不解地看着你。

        你笑得很张狂，“走，姐姐带你玩换装游戏去。”

        一番挑选，带着一堆衣服，你和莉莉安走进了路法斯的房间。

        这个还未意识到哪里不对的小少爷刚一脸嫌弃地吃完了早餐，不解地看着你和莉莉安。

        他先是看了看拿着一堆裙子慈母笑的你，再看看满眼都是期待的莉莉安。

        他似有预感，不自觉往后退，背挨着墙壁，皱起眉头，“米娅，你带着她干嘛？”

        “小少爷。”你缓慢地陈述事实，“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得小心，低调的行事——也就是说，需要隐藏一下身份。你明白的吧？”

        路法斯愣了愣：“……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拿错衣服了。”

        你微笑着上前，“没有，我确定。”

        路法斯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他突然就变的很灵活，打算猛的从你身边溜下床，完全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你可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当然不会就这么让他得逞，腿一伸拦住他的去路，让他撞了个满怀，随后双臂箍紧他，整个人随着路法斯往后倒的惯性倒在床上。

        “莉莉安，快，关门，别让他跑了！不然就不好玩了！”你语言诱导着门边的小姑娘，小家伙开心地点点头，似乎乐在其中。

        她跑到外面把门关上了。

        “干得好——”你一面控制住挣扎的路法斯一面不忘夸奖听话的莉莉安。

        “你脑子坏掉了吗？”小少爷咬牙切齿地这么说着，使了全力试图挣脱你。

        “哎哎哎啊好痛！啊腿好痛，小少爷你踢到腿了——”你爆发出痛呼，这一下真情实感地，让路法斯一下子停止了动作，迟疑了片刻。

        尚未控制好表情，你得意得抓住机会扒了他的西装内衬开始套裙子，“我装的，小少爷你上当了。所以说心软是万万不行的啊。”

        “米娅，你这家伙——住手——”

        “没用的小少爷，你叫破喉咙都没用的——”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你顶着左右脸的巴掌印，看着自己的杰作，摸着下巴满意地打开房门，让莉莉安走进来。

        小姑娘眼前一亮，“哥哥变成女孩子啦！好漂亮啊！”

        你语重心长地纠正她的说法，“现在你要喊姐姐，莉莉安。”

        “哦…”小姑娘会意地点点头，“姐姐真漂亮！”

        站在你俩面前的路法斯，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气愤，或者两者都有，脸蛋微红，然而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这根本就是可爱的代名词。

        你给路法斯套了一件有着红色小蕾丝蝴蝶结的连衣蓬蓬裙，在他脑袋上贴上了装饰用的同色系卷发，上面还有两个迷你蝴蝶结。他此刻穿着棕色的小皮靴，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攥在身侧。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备受宠爱的大小姐一样。

        要是笑起来，估计任谁都会想宠溺的吧。你不由自主这么想着，笑容更娟狂了。

        但是，好像还不是很接地气？

        你观察半天，在路法斯即将爆发的时候意识到了最重要的事情。

        贫民窟的孩子是不可能干干净净的。

        你伸手在壁炉前蹭了点柴火灰，涂在了路法斯的衣服，手和脸蛋上。

        “冒犯了，小少爷。”你一面涂着一面凑近了看他，“哦，不对，是小小姐。”

        你看着他那双蕴含着怒火的蓝色眼睛，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某种可爱的猫咪。

        ——就是那种漂亮的，蓝色眼睛的布偶猫。

        这么一想你越觉得像，捧着路法斯的脸开口，“真可爱，简直像让人想亲秃你的那种。”

        形容词过于怪异，已经是变态的地步了。

        等你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近乎于骚扰的话时，你看见路法斯脸上已经红了一大片，他震惊到忘记挣脱你。

        “啊。忘了吧忘了吧！对不起，我瞎说的！”你慌忙挥手，主动离开他，重新开始思考其他的正事。

        “嗯……也不能用真实的名字。叫什么好呢？”你一拍手，“——我想到了，这个顺口。”

        “露西娅（rucia）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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