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以为是的母亲

第二天我坐着班车回到村里大爷家。
  好多人都在忙活。我不知道该干什么，便一个人来到西房，也就是平时看电视的房子，在沙发上坐着。
  不一会四姨进来了，她好像是特地来找我的。
  “毛毛，四姨给你说，你三姐是和你开玩笑的。”
  说到这里我已经知道四姨要说什么了，我当即站起身向外走去，同时说道：“不用说了，已经分了。”说完，我便朝门外走去。
  那叫开玩笑吗？
  我想要的感情，她给不了。
  在西安住了三天，只和我住了一晚上，还有第二天买东西的半天。明知道她姐的那个同学喜欢她，她嘴上说的没同意，人却很诚实的扔下我了。
  长这么大，一直以来参加的都是丧事，喜庆一点的，这似乎第一次。
  两天后，我回去上班了。
  一直到十月份，母亲给我打电话说：“你快回来，这里给你报名了，你去当兵。”
  当兵，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每次看到军旅中的热血生活，我体内的热血仿佛也沸腾了起来。
  那才是纯爷们该有的生活。
  在当时那个非主流的年代，我看到他们衣服上挂的那些装饰，还有那些发型。最让我不能理解的，其实是牛仔裤。
  特别是男生穿牛仔裤，不难受吗？
  我打了辞职报告，一个月后我才能离开。到十一月份，我回到了西安。然后马不停蹄的和母亲回到了外婆家。
  因为报名是从外婆家走的。
  原本一切都挺顺利的，但是母亲的自以为是，那年没有去部队。
  我的户口在山西，户口本上的名字叫徐玉峰。母亲却非要说她有办法把我的户口弄过来，同时也让我把名字改成和她一个姓，改成梁建平。
  当兵体检已经迫在眉睫了，她依旧要自以为是。
  最后，我当兵体检的所有信息都是填写的梁建平的名字。体检是顺利通过了，但是名字没有改过来。
  折腾了几天，原本满怀期待的军旅生活，最后没有去成。
  只是因为母亲的自以为是。就因为我姓徐，就因为她的前夫姓徐，就因为她不想听到徐家人的消息。。
  没去成就没去成吧，好歹身份证办下来了，年后就可以在西安找工作了。
  回到西安，还有一个月过年。我想着年后再找工作，每天在家里躺着看漫画书。
  那是我的爱好，原本漫画书有几箱子，结果在我上班的时候，母亲给我卖废纸了。
  说起漫画书，那都是我在旧书店，一块钱一本自己买的。唯一向母亲开口的一次，还被母亲骂了一顿。
  那是初一暑假的时候，母亲的几个朋友来我家，然后我们一起去玩了。
  到了公园，母亲想带我们去坐船。
  “你们想不想坐船，妈带你们去坐船。”
  弟弟丝毫不犹豫的说道：“想。”
  可我看到水就想到了小学毕业那天在河里溺水的场景，对水的恐惧让我连湖边都不敢靠近。我连忙说：“我不坐船。”
  母亲上一秒还笑得很开心，下一秒就对我换了张脸。
  “出来玩，我们都坐呢，你不坐。我现在给你们去买票，必须要坐。”
  看母亲强硬的态度，我仿佛看到自己已经被淹在了水里。恐惧感使我快哭了一般在母亲身后说：“别给我买，买了票我不坐。”
  母亲没有说话，而是白了我一眼。
  那种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就像是继母当时的眼神。
  我害怕的不敢再说话了。
  不一会，母亲拿着四张票过来了。
  来到湖边，工作人员给我们安排了一艘船。
  一个叔叔先上的船，然后是弟弟。母亲让我上船的时候，我距离湖水远远的，面露害怕的说：“不去。”
  母亲走过来对我凶道：“都给你买了，快上去。多少小孩想玩都玩不上，在山西谁带你玩这个。”
  当时的恐惧感充满了我的心里，用快哭了一样的语气说：“我不去，我不坐船。”
  “你不玩不早点说，害的我给你买了。一百块钱一张票就这样浪费了。”
  当我听到这句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总感觉母亲完全不讲道理。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玩，我说了一路了，是你自己执意要买的。
  当然，这些话没等我说出口，母亲已经上船了。
  我嘴笨，心里明白，就是嘴上说不出来。
  那天玩到下午我们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弟弟还是走了一路，要了一路。一会要吃这，一会要买那。母亲无一例外，都给买了。
  快到家的时候，我远远的看到一个报刊。
  那个报刊我经常路过，知道那里面有七龙珠的漫画书，三块钱一本。
  这时候看着母亲给弟弟又买了一路吃的，我心里纠结要不要说。
  因为我害怕被骂。
  “可能是我自己心理问题吧，母亲对我们挺好的。”
  我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鼓起勇气，胆怯的试着对母亲说：“妈，我想到前面买本漫画书，三块钱一本。”
  母亲一听，当街对我发起了脾气。
  “学校的书你都看不完，还给你买漫画书。先把学校的书都学会了再说。”
  这是我第一次对母亲开口，也是在上学的时候，最后一次对母亲开口。
  工作后要钱，那也是因为我的钱给她了。
  可即便她把我一个月六百块钱都拿走了，那晚我找她要六块钱，换来的又是她的一顿臭骂。
  “我没钱，这么大的小伙子不想办法挣钱，就知道找我伸手要钱。”
  我的钱都给你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想换工作也是你不让我换，你不知道吗？
  我想反驳，但嘴笨。被她这么一骂，我话都不会说了。
  我想她知道的。
  一直到过年的一个月，我每天在家里待着。母亲还是一样，晚上打麻将，白天睡觉。
  我也隔三差五的被她骂一顿。
  每次她骂我的时候，我知道。她昨晚打麻将又输了。
  这时候我心里很迷茫。
  人人都说母爱伟大，书中让我们孝敬父母。
  可我已经付出了我的全部了，我也只有这点本事。为什么换来的还是一顿臭骂？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为什么被骂的那个人永远是我。
  我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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