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第一次的疯狂在寒风冷雨后，在破木屋温热狭窄的床上，在迎接张扬狂肆的18岁的第三个小时后。
那天过后，两人彻底打开了伊甸园的大门，柜子上放套的小盒子再也没锁过。
刚睡醒的早晨，会有手伸过去快速拿走，傍晚黄昏，幕天席地，会有人从小木屋后面的草丛奔回来，伸手拿了后又奔到屋外，更甚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漫天星空，大雪飘扬，木屋里小火堆发出哔哔啵啵的烧火声，铺了厚厚羊毛毯的地上，有人从温热，缠绵，汗液，怀抱短暂离开，过来拿了东西后又投入纠缠的四肢。
不知黑夜白天，那是段疯狂，至今回忆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日子。
十几年的文明底线尽数忘记，退回最原始的时期，蓬勃张扬，肆意挥发自己最初的兽性。
不是单方面的欢娱，是两人合谋杀死了羞耻。
开拓极限，从嘴唇、脖颈、锁骨、舌头到其他，生物书上红着脸上课都不敢仔细看的画面，变为实物后反倒贴在指尖不知厌烦的反复摩挲，探索。
方圆百里，荒无人烟，他们退于世界的幕后，撕下矜持、内敛、体面的外衣。
他曾给她这样绝无仅有的爱，并让她确定自己在18岁那年遇到了最好的男人，这样的温舟勍，怎么可能是锋利、暴躁、刺痛、干涩的制造者。
听完商渔的话，温舟勍捏着她的手轻柔慢捻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好像他握着的是一朵暗红色郁金香，丝绒质感，美艳危险，比幽冥彼岸的曼陀罗还令人着迷，他反复揉捏，像是要把一瓣瓣花瓣撕下来，藏起来，放进胸口，谁也不能窥见半分。
商渔任他揉捏，微挑下巴，目光放肆挑衅。
温舟勍看她灵动的模样，胸口那团熄灭的火又在灰烬中燃烧。
他俯身靠近她，捏住她的下巴拉近他，“原来我们之间已经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他的指尖随着商渔郑重点的几下下巴上下移。
“大，非常。”
“还能补救吗？”
商渔：“这得看你，毕竟主要是你出力。”
温舟勍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松开握她的手，指腹轻碾着残留的温度。
“我们的分歧应该是出在了不如六年前这点上。”
商渔：“是哦。那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差了呢，和结婚前两月相比都是直线下降的。”
温舟勍摸着她的脑袋，“嗯，为什么你的小脑瓜子看不出吗？”
商渔摇头，“我的小脑瓜子在遇见你之后就成糊涂蛋了，我可能是个恋爱脑。”
温舟勍：“……”
他闷笑了一声，点点她额头，“你恋不恋爱脑全云城都有答案。”
商渔不乐意，“那都是过去时了，他们认识的太肤浅，尚没有足够看清，遇到你后我只会更疯狂。”
温舟勍唔了声，点点头，声音很轻，“是真的就好了。”
商渔疑惑：“我干嘛说假话？”
温舟勍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都这么悲观了，今晚不妨再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nono。”商渔摆摆手指，“问题还没有解决。”
温舟勍：“你说的问题不存在。”
商渔坐直，从她背后的浴缸上拿出一个小盒子丢给他。
温舟勍：“什么？”
商渔：“润滑剂，辅助一下，让你轻松一点。”
温舟勍：“……”
“你别有意见，我也有的好嘛。”商渔背后百宝箱似的，只见她又拎出个小药袋，“我专门挂了个妇科门诊排了半小时队开的药，因为太干了。”
商渔：“不光是你的问题，我也有问题。”
温舟勍沉默，这点两人最近都意识到了，不是单方面的不舒服，是两个人都在较着劲，做像吵架与争执。
一个不说话，一个就受着。
温舟勍起身，拿着东西又出去了。
商渔听着他的脚步声，走到客厅停下，接着是扬手东西投入垃圾桶的声音。
跟着，他又走回来在浴缸上坐了下来。
“喂，先加点水。”赶在他又要促膝长谈前，商渔抓紧道。
说完，她又问了句，“你要泡吗？虽然有点小，但是还挺舒服的，不过咱俩都进来就够呛，要不我们搬家？孩子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有了。”
温舟勍放完水坐下，将她搭在浴缸上有些凉的手臂放回水里，黑眸落在她脸上，“一个一个说。”
“那第一个是什么？”新婚夫妻，问题好像有点多。
温舟勍捏了捏她鼻子，控诉语气中带着无奈，“你说我不如六年前不如前两月。”
“嗯，那这和你扔我的药是一个问题，可以一起解决，你说吧。”说完，她又飞快问：“不是，第一个问题是你真的不要坐进来吗？还挺舒服，我给你挪点位置。”
她收了白皙红润的长腿，往后坐。在膝盖刚露出水面时，温舟勍温热的手掌就盖在膝盖间压入了水面，“坐着别动。”
他说着，手心盖在了她的腿上，水已经淹过他的手腕将到肘间，挽起的袖口浸了水湿透。他索性任手进入水里，湿漉的衣服贴上他胳膊肘，温热包裹，他的触觉却是都集中在了掌心，光滑湿软，细腻嫩滑，指腹摩挲，手感犹如被上好的丝绸亲吻了指尖，是不同于揉捏她的掌心的另一种舒服。
“嗯……”商渔忍不住咬唇闷哼了一声，响动在逼仄浴室突兀响起，商渔反应过来，面红耳赤，含着湿润红唇睨了他一眼，眼神躲闪，“好痒……你别摸我啊……”
她说着，温舟勍的指尖变本加厉的缓缓滑动起来，触电般在她腿上激起一簇小火苗，燃起在水中都浇不灭的酥麻感。
“温舟勍！”她低嗔喊他，水波荡漾，浴室水声扬起，惹起一片躁动。
他像是没听到，低头看着水面，黑色眸子静静穿过水面落在他的指尖与她细嫩的腿上，顽劣的由着手指往上走，所到之处，荡起涟漪点点。
白日，他是俊美年轻，才华出众的文大教授，长身玉立，儒雅温润，指腹捏着粉笔教书育人，夜晚，他是从容优雅，摄人心魄的丈夫，垂眸的目光认真专注，潜藏危险，指腹化作罪恶的助推器，任欲|望滋生。
随着他的游走，商渔闭眼轻唔了一声，腿跟着轻颤，双手紧紧抓着浴缸，好似抓不牢下一秒绵软的身体就会滑进水中。脚心发痒，脊背忍不住绷直往后仰，上身躲着腿又往他的手心靠近，矛盾挣扎，好像那里嵌了快吸铁石，她无法撤离，头脑混乱，磁场引力拉着她失控的往下陷。
直到他含笑说：“第二个问题好像也解决了。”
他的手施施然离开，噙着笑看他，放肆欣赏女人为她的动情。
商渔睁眼，绯红了脸咬着嘴唇瞪她，只是身体的诚实和愉悦像一张呈上公堂的案卷，让她无所遁形。
好在她在水里，水溶于水，湿意给湿意披上掩护。
商渔握住他的手，撩起水恶狠狠的将他五指仔细冲洗了一番，飞快低头嗅了下后红着耳朵撤身，确认罪证洗完，将他的手压在她手心下，再不准他随便作乱。
“我的问题解决了，你的问题还在。”她反问。
温舟勍低头好笑的审视着他被她压住的手，张开五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五指相扣，手指与手指交错摩挲而过，似乎还有残留黏湿永远也别想洗清一般染上她手指。
商渔着火般，一激灵丢开他的手，啪的把自己的手按回了浴缸，温热的水压不下身体里的火球四处乱撞引起的燥热。
她咳了咳，嗓子依旧瘙痒，“你别乱来。”
“你不是说我有问题吗？怎么跑了？”
“牵手能解决你的什么问题。”她没好气说。
“牵手不能，与你温存可以。”
温舟勍俯身，又把她水里的手拉了出来，她的手指泡得皱巴巴像个丑陋的粉色小猪脑花，他却眼眨也不眨的将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指覆了上去，温热与清冷相贴，似乎灵魂都勾的在身体内处颤了一颤，他长长的喟叹了一声。
“你是我的温柔小刀，就这么拉着你的手，蹭着你湿热的体温，看着你潮红的脸颊，我的暴戾和嫉妒都可以斩断于深渊之下。”
那些占有的、疯狂的、永远见不得光的着魔都可以尽数掐死。
他愿日夜与腌臜斗争，不眠不休。
凝视深渊也威胁深渊。
只因为，他得承认，“商渔，别再让我吃醋了。”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好像抚摸悬置在他脖颈间那把威胁着阴暗的小刀。
“那滋味不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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