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虽然是废物，但是是有用的废物
杨月棠伸出手看，还真是，有一只玄色鸟纹在自己的手臂上，正是自己在洞穴石室中看到的那一只木鸟的样子。
她点了点头：“没错。”
冰湖中人说道：“鸟名瑶琴，善鸣叫，声动千里，这是在它活着的时候。瑶琴鸟被上古大能以秘术炼制成沟通九妙绝阵阵法内外的神器，据说总共有九只，都散轶无踪了，我当年……当年也在偶然之间得到了一个这玩意儿。”
“那我能靠着它出去吗？”
冰湖中人沉默片刻，说道：“当然可以，你把它当自己本命法宝，用神魂去催动试试。”
杨月棠听他所言，果然能用神魂感受到这只鸟的存在，只需要再看一眼它的眼睛，就是一阵头晕目眩，
白光一闪，她回到了之前身处的洞穴石室中。
若不是身上还有残留些许冰雪痕迹，方才发生的事情，仿佛南柯一梦。
而原本木鸟所在的位置，现在已经空无一物。
那个被困在冰湖中的人说的是真的……杨月棠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犹豫再三，又与木鸟对视一眼，白光一闪，她又回到了那一片冰湖上。
“多谢阁下相助。”杨月棠道。
“九妙绝阵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冰湖中人说道，“你这样的小仙，得到进入这凶地的钥匙，不是什么好事。”
“就冲你没骗我，帮我忙，我就不能看着您老被困在这里。”杨月棠义正言辞说道。
“在天界当烂好人死得早哦。”
“……”
“咦？你怎么知道我被困在这里？”
“不然呢？您老在这看雪玩儿？”
“……”这回轮到冰湖中人无语了。
反正时候还早，聊聊天也无所谓，杨月棠坐下来分析道：“你实力这么强，却躲着不见人，要么长得太丑，要么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我猜是第二种可能。而且你之前说，那个叫鬼宿的派人来杀你……反应那么激烈，猜也猜到了。”
“没错，我确实是被困在这里。”冰湖中人说道，“不过以你的法力，救不了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杨月棠自觉虽然挨了这位大神一顿毒打，但后面又被他救了，恩大于仇，不能坐视不管。
而且，他还这么好看。
还告诉了自己钥匙的事情。
冰湖中人沉默片刻，应道：“也好，让你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喂，你虽然救过我，但也别一直损我吧！”
“对不起，我忍不住。”冰湖中人说话并无丝毫道歉的语气，“我好久没有和活人说过话了。”
“……”
杨月棠又挥了挥手臂问道：“我可以用这个钥匙能带你出去吗？”
“不行，这玩意儿只有你接触到的东西，才能带出去。”
“您老不会是骗小仙女跟你牵手吧？”见冰湖中人说话没什么架子，杨月棠也开起玩笑来。
“你一直都这么自信吗？”
“咳咳，那倒也不是。”
杨月棠又问他：“话说你在哪儿？”
“就在你屁股下面。”
“……”
杨月棠连忙起身，用手扫开冰上的浮雪，厚厚的冰层下面，果然隐约有个人影。
杨月棠用法术凿开冰，向下挖了两尺，便挖不动了。
原因有二：一是更下面的冰不是水冰，不是凡物，比精铁还要硬百倍不止，十分洁净透明，杨月棠用尽手段，连一点痕迹都没能留下；二是这冰下的人此时也终于能够看清，竟是一个英俊的美男子。当然，天界中的仙人光看脸看不出年纪，这位几千岁都有可能。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战斗时候损毁了。”冰湖中人尴尬道，他的身体不能动分毫，全靠自己法力发出声音穿透这厚厚的冰层。
还好，冰湖上只有一个杨月棠，不然社死就在今日。
“我要不要给你找个衣服？”杨月棠脸色微红，纵然重生前是个老司机，也见过些世面，此情此景难免有些害羞。
冰湖中人无奈道：“你放心，我被人算计，中了仙咒，下半身已经冰化了，是个死物。”
杨月棠仔细一看，还真是，这人腰部以下都变成了冰雕。
啧啧，视觉效果出众。
不过……杨月棠还是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铺在地上，挡住要害部位。
杨月棠开玩笑道：“我怕我长得太好看，您老把持不住。”
冰湖中人却一本正经解释道：“你放心，我下半身已是冰雕，别说看到你，就算看到天下第一的绝世美人，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喂！喂！会不会说话！”杨月棠道：“作为一个女人，你下半身有没有反应，对我都是一种侮辱。”
\"……“
“不过你说得对，我好像真搞不定这个。”杨月棠叹息道。
“意料之中。”冰湖中人说道：“你若是有心救我，可否帮我去送个信，请我师尊出手。”
“你师尊？”杨月棠问道，“我叫杨月棠，忘了请教您是……”
“在下任平安。”冰湖中人觉得这个小丫头应该不知道自己名号，又说道，“朱雀神君是我的师尊，我是他座下真传弟子……”
“不过，你送信时，千万避开我的大师兄王亥……”
“王亥……”
“没错。”任平安说道，“他也是天界仙官，任职鬼宿星君……就是他，设计将我困在这里。”
“原来你就是任平安！”
杨月棠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给忘记了！”
“怎么，你这小丫头还知道我？”任平安有些惊讶问道。
杨月棠当然知道他，作为朱雀神君最有天赋的弟子，任平安在游戏设定中，是出了名的剑仙角色，号称一柄飞剑天下无敌，能斩神能诛仙。
经过任平安这一提醒，杨月棠想起来这一段前置剧情：任平安前往瑶池办事时，同门大师兄王亥伪造师令将他骗到九妙绝阵中。那王亥是个阵法天才，竟然钻研出了如何借用九妙绝阵之力，设下陷阱将任平安困在一处阵眼的冰魄中。
任平安实力太强，仙体毫无破绽，无法直接杀死，王亥就准备用大阵的力量通过冰魄一点一点同化他，让任平安成为九妙绝阵的一部分。此时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任平安的下半身现在已经成为冰雕。
其实，杨月棠不来，任平安也死不了，因为十年之后异火降世，毁灭万物，却在破开九妙绝阵时损毁了冰魄，让他得以脱困而出。
任平安也因祸得福，将冰魄之力融入体内，实力大增，几近无敌，提剑将王亥杀得逃出天界遁入凡间。
想到此处，杨月棠喜形于色，笑道：“当然知道，久仰大名了。”
这么粗的一条腿啊，必须得好好抱住！
报信是吧，妥妥的给您办好！
“你放心，我一有空，就去拜见你的师尊朱雀神君，告知他你被困在这里。”不过，杨月棠现在也是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表完决心又补充道：“实不相瞒，我此时也还有些私事要忙，难以抽身。”
“不急，我一时也死不了。”任平安或许是有些不善言辞，事情说完，两人又陷入尴尬的沉默中。主要还是杨月棠的实力太弱，除了出去报信，啥也干不了，至于闲聊，一个擅长打架，一个擅长宅家，两人还真没什么共同语言。
这九妙绝阵中处处是危险，冰湖好歹有任平安的庇护，杨月棠也不敢去其他地方闲逛。
“对了，求救一事，千万要保密，需亲眼见到我师父时才能说。若是让我师兄王亥先一步知道，你就危险了。”
“我晓得。”
两人又尬聊几句，杨月棠便准备告辞离开。
自己进入洞穴中有一段时间了，再留下来蛮熊该找潘老道长求救去了。
“在天界，像你这样弱小的，就算是任职仙官也会被欺负。”任平安临别又好心提醒道，“你若有心，我可以教你一些保命的法门，修行要是遇到什么阻碍，也可以来问我。”
任平安不愧是游戏里出了名的大好人啊！
杨月棠连忙笑道：“多谢多谢。”
一路沿着洞穴回到地面，果然已经过去很长时间。蛮熊焦躁不安，低吼不止，似乎是能感受到地下发生了什么。杨月棠吹动羽哨，又用手安抚了一下蛮熊，然后坐在它的肩膀上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今天的收获有点多，她得好好理一理。
任平安口中的瑶琴鸟，杨月棠准备抽空去查查古书，这玩意儿游戏里好像也没出现过，至少她没什么印象。
“宝贝没找到，身上多了个纹身，咳……我这贫穷仙女当着当着又莫名其妙成了纹身仙女，也算是天界非主流了。”
第二天，杨月棠准备继续去打理自己那块自留地，顺便再抽时间看望一下任平安时，潘老道长登门造访。
他给杨月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件落在朱胡手中的“把柄”拿到了。
准确的说，是偷到了。
钱到位，效率果然非常高。
“这个，你先看看吧——”
杨月棠拿到“自己”当年写给朱胡的情书，脸上泛红，不好意思当面打开验货，直说道：“潘老道长您的老兄弟我还能不放心嘛！”
潘老道长严肃道：“当面检查，是他们这一行的规矩，若是后面再来说偷错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杨月棠干笑道：“他们这小偷事业做得还挺正规的哈！”
“干一行，爱一行，不论是凡间还是天界，都是如此。”
杨月棠叹了口气，打开包装，里面是两页颇为名贵的芙蓉纸，纸上文字正是她的笔迹。
“……吾思卿爱卿，如月高悬，天地可鉴，山川可证。自听海楼分别，妾心中已满是朱郎，恨不能……”
“没错。”
上面肉麻又恶心的文字不忍直视，杨月棠恨不能立刻回去烧掉。
“您老没有看过吧？”
“没有没有，我从不窥人隐私。”潘老道长笑嘻嘻说道：“对了，杨值守，之前说过仓库里缺的仙果要补上，也需要一笔花销，从我这借，还是和上回一样，利钱算你七折？”
杨月棠咬咬牙说道：“不用不用，我这些年还有些积蓄，况且荒地里还能收获一些仙果，虽然品质不好，补进仓库里也能顶不少账目的缺。”
等后面那块地有了出产，再加上自己的俸禄，一千个仙玉还是能还得起，欠再多就让杨月棠没有安全感了。
也不知道这隐居的老道，明明不问世事，怎么还如此热衷于放贷，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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