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啊。”戚槭狡黠一笑，晃了晃手机，“我录下来了。”
岑安点点头，“好啊，你到时候不要我也要硬塞给你。”
这一句话一出，戚槭却反而有些茫然了，以为这里面有什么自己没有理解到的阴谋。
但没等她继续逼问，姜浓和周落浅就进来了。
姜浓说：“这次是亲签跟特签，只有前250名才有签。我把淘宝链接发到群里面了。”
群是下午建的，周落浅拉了个四人微信小群。岑安本想加一下姜浓好友，但思考一下还是先戳进了淘宝里面。
“姜浓，你抢签是为了蓝轶附赠的周边，就是海报书签立牌色纸那些，还是为了亲签啊？”
岑安这个问题明显是不懂行的人问出来的，而姜浓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瞪大了眼睛：
“当时是签啊，亲特签多难抢，就算是限时周边也会有大把的人出好吗。”
更重要的原因姜浓没讲，稚消《岁末1》的亲签在海鲜市场已经被炒到至少150+带捆了，就算是暂挂的都没有几个人，保签的代拍100多都还要再考虑考虑。
更遑论特签。
稚消在亚日水工是头部作者，《岁末》是大热本，两相结合下来，只要稚消的字不是太丑，到时候等发货了，签名价值估计还要再涨。
不过按照姜浓的理解，倘若《岁末》是本耽美，而不是言情的话，估计价格还会更高。
大概就是耽美火了以后，耽美读者都是大韭菜，被出版社和黄//牛割了一茬又一茬，价格都是一点点炒上去的，
不过姜浓对于价格倒是无所谓，毕竟是大梦情本之一，没抢到的话，到时候捆多少她都会收回来的。
“所以特签亲签印特到底有什么区别啊？小说我一直都是在网络上看得，没买过实体书哎。”
戚槭顺势挑起另一个话题。
“特签就是有亲笔签名，还有消消亲笔写得原书中比较火的一句话。to签是to我的名字，然后写一句话，最后还有签名。亲签就是亲笔签名。印签就是它是直接印刷上去的。”
“那特签是可以自己选要哪句话吗？你想要哪句？”
“商志不能选特签，都是随机的，只有有的无删本前x才可以自选。《岁末》这次有六种签，到时候估计还要一本一本去收。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超喜欢那句‘这是我给你点的颊边痣’。”
颊边痣是《岁末》男主季谙给女主余荻调的一杯酒，也是他表白时候的装逼神器。
同样余荻侧脸处也确实有那么一颗颊边痣。
刚刚才被季谙用食指曲起的指骨轻轻蹭过。
算是双关语了。
九颗冰珠阶梯状从杯底到杯口，珠内都有三朵根部拼在一起角度各异的桃花，糖果色的丝线串起所有冰珠，线头处还挂着一朵艳色展开的五瓣桃花。
颊边痣能不能喝这件事待议，反正季谙是俘获了余荻大小姐的心。
也有人质疑说这种酒做不出来，稚消当时在微博的回应是说，“季少爷肯定是用了一些不可细写的巧思才能做到的呀，而且现实中是可以做到的。有人就曾调过一杯这样的酒给我，只不过我没敢喝，只是觉得它很美，就取了个名字再将它写入了《岁末》中”。
但其实更多人也不是太计较到底是不是可以实现，只是觉得想象里这酒的样子实在太美，这句话便也火出了圈。
岑安在戚槭意味深长地抬眼间，给涂涂发了q大附近一个驿站的地址。
蓝轶图书《岁末》涂涂：消消你是q大的学生？
山今岁暮终岑寂：嗯呢是的。
蓝轶图书《岁末》涂涂：那你好厉害啊！
山今岁暮终岑寂：谢谢涂涂姐姐/害羞
可能她们在动车上，流量也不是那么好用，用时最少的姜浓自己也要0103了。
姜浓略带歉意地说，“我把付款的钱微信上面发你们了。”
“哎不用，”
戚槭把姜浓发在群里给她的那个小信封给退还了回去，
“没事，就当我自己买了也没事。有时候看看实体也可以。”
“那地址……蓝轶是不能自行改地址的，必须要去找客服才能改哎。”
“没事，我九月开学也去江城上学，你要给我到时候带给我就行了。”
周落浅跟岑安也跟着退回去了，周落浅说：“姜姜你就当买了两本呗，一套看，一套收藏好了。实在不行等下下车了，晚饭你请哦。”
“那也行，”姜浓也没有再坚持，“我试试去超话里收一本吧，看看有没有人出。”
岑安听到“超话”这两个字眼的时候心念一动，点开自己的微博大号，盯着看自己和风浓的私信聊天框。
她用小号观察风浓太太很久了，记得她说过自己没有小号，就这一个微博号，因为没有两张手机卡，所以只能注册一个。
所以……姜浓上线应该能看到她之前发的消息吧？
姜浓确实看到了岑安的消息，点进去又退出来，手指像是痉挛了一样被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稚消先是表达了自己很喜欢风浓太太的强烈情感，认认真真夸赞了她的有几张图片超级好看，非常爱，总感觉语气跟自己评论区有几个账号特别像。
但是她有点想不起来具体id名字了。
之后就委婉表示了能不能获得太太授权的强烈愿望，语气态度无比诚恳，觉得虽然太太开放了授权，但还是想来问一下。
姜浓感觉自己的笑声已经卡在喉咙眼了，但是抬眼一看到对面床上岑安低垂的眉眼时，硬生生让自己憋了回去。
在暗恋对象面前表现的像是个疯疯癫癫的傻子这种事，谁干谁单身。
姜浓目光落回屏幕上，打字道：
风浓：当然可以！消消你喜欢我真的是太荣幸了！要不然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我用□□传给你？微博可以会吞画质。
微博确实会吞画质，不过也就一点点。
而且最好的传图方式应该是网盘，姜浓折中得选了□□，不过是想侥幸地看看能不能名正言顺拿到稚消的□□。
听到对面床上传来一点声音，姜浓抬眼看过去，就见岑安半靠在床头栏杆上，眉眼弯起，耳朵上的鱼吻耳骨链泛着光。
稚消：好呀，太太的□□是首页置顶那个吗？
稚消：我发好友申请了/比心
姜浓把图片发了过去之后却好几分钟没有得到回复，因为没有退出微博，只是挂在了后台，她消息栏里微博头像开始不停地闪动起来。
怎么会有消息这么频繁地弹出来……？
她点进去一看是“”那一栏里弹出来的消息，因为稚消发了一条微博了她，所有有人转发的话她这边也能看得见。
稚消：
微博封面是风浓太太画得宋以聆~
盆栽宋塔主我真的好爱[抱一抱]
[图片]
图片就是盆栽的图，只不过姜浓□□上给稚消传的是没有水印的图片，但是稚消在发出来的时候给她加了一个浮雕水印在左上方，很好看。
那个浮雕水印还是姜浓在置顶约稿条上放的水印例图，没想到稚消居然还给她把这个加上去了。
就在姜浓对着和稚消的□□聊天框发呆，不知道要发点什么的时候，岑安从楼梯上下去，还开了行李箱拿洗漱用品。
说来也好笑，抢完特签之后，明明四个人坐在一起，却是一人捧一个手机自顾自地玩起来。
岑安拿完后，周落浅和戚槭也说要回自己车厢了，姜浓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光。
岑安握在手里的手机也没有息屏，上面显示着与风浓的□□聊天框，以及“对方正在输入中……”。
岑安洗漱完回车厢的路上，正好她之前做家教的家长给她发了条消息。
陈熙鸣妈妈：岑老师，这次期末考试熙鸣物理考了76分，刚好达到区平均分了。真的谢谢岑老师。
陈熙鸣妈妈：而且他说这次他会得能拿分的都拿了。
山今岁暮终岑寂：那熙鸣很棒呀！/撒花
山今岁暮终岑寂：熙鸣这次的答题卡方便拍给我看看吗？
陈熙鸣妈妈：方便方便。我这就拍给您。
陈熙鸣妈妈：哎呀，这次真的不容易。他物理在他们学校一直不及格的，跟您补习两个月居然及格了。
陈熙鸣妈妈：[图片]
陈熙鸣妈妈：[图片]
陈熙鸣妈妈：[图片]
陈熙鸣妈妈：[图片]
陈熙鸣妈妈：[图片]
陈熙鸣妈妈：[图片]
陈熙鸣妈妈：那岑老师，您这个暑假还有空给熙鸣补习吗？
岑安知道最后一句才是对方九点给她发消息的原因。
陈熙鸣也是明九的学生，今年高一。虽然物理成绩不怎么样，但好像据说是因为大学想选的专业必须要选物理，才硬着头皮选了物理。
她不是太爱打听的人，如果陈熙鸣妈妈不主动说，她也不会去问。
山今岁暮终岑寂：方便的。
不知道陈熙鸣妈妈还是他自己的原因，岑安给他上课一直是上网课的。
陈熙鸣不喜欢开摄像头，上了两个月课了，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陈熙鸣妈妈：是这样的，岑老师你方便上门来上课吗？
陈熙鸣妈妈：我们可以加钱付上门费的。
山今岁暮终岑寂：是觉得线上上课有什么问题吗？
陈熙鸣妈妈：对是的，之前有一次上课，我看到那小子一边上网课，一边还打着游戏，所以觉得网课效率不是很高。之前听岑老师您说您之前不在明州，所以就没有提。
后来又聊了具体的价格细节和地址什么的。
最后岑安还是答应了，毕竟上门和网课的价格当真是不一样。
她现在满心满意地就是努力挣出一个有姜浓的未来，能多挣当然不会拒绝。
山今岁暮终岑寂：可以的，没问题的。那课件资料我就不提前发给您让您帮忙打印了。我到时候上课的时候带过去。
等到岑安上床再看□□的时候，发现姜浓后来没有再给自己发消息，她捏了捏耳垂，犹豫了一下最后打出了一行字。
稚消：风浓老师要《岁末1》吗？我这边正好多了几本，要不然我给你寄过去？
风浓：我今晚抢了，还找人帮忙抢了，结果都没有抢到。/委屈
风浓：岁末太热了，250签估计卡01
岑安见目的达成，故意问道：
“那我给你签好寄过去？风老师我写什么？特签算什么，抢不到就抢不到了啦，我给你寄to签~”
因为今一天戚槭在她面前提过不止一次姜浓应该也喜欢她，所以她刚才刷牙时认认真真把她和姜浓□□大号所有的聊天记录都看了一遍，第一次□□上发消息是去年12月24号。
那天她记得很清楚，明州下雪了。
她坐在医院外一个石墩上，手上还攥着那张薄薄的报告单。
晚上11点从急诊里出来后，一直坐到了圣诞节早上6点半。
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坐太久了，早就麻木了。
那一动感受到单薄的那件薄羽绒服贴在身上，脊背上一股水珠往下淌得刺骨凉意。
岑安那个动作像是要往路上已经开始渐渐汹涌的车流里撞去一样，被一个四十几岁的男医生给死死拉住了，岑安回头那层余光里看到摔在地上溅出来的豆浆和包子。
她不认识那个男医生，也无从解释。
她甚至开不了口。
枯坐一夜的代价就是她失声了。
岑安尝试了几次开口，最后都只是徒劳，只好无奈地打开那个好心医生的手，自己艰难地站起来，摊开那张报告单指着最后一行看着他。
她知道那个好心医生叫做姜慕山。
也知道他大概看不懂她的确诊结果，只是鬼使神差给他看了一眼，就摇摇晃晃走了。
岑安走了一个多小时走到她住的那个小区，没有回家。
她现在没有力气爬上六楼了，就坐在楼下的旧轮胎上。
轮胎是附近修车摊上卸下来，被小孩子推过来的。
解锁开手机，想看看明州附近哪个墓地比较便宜，是自己可以承受的了的。
家族遗传病，就是后来医学上的霍尔斯综合症，治不了的。
那时候真的已经崩溃了。
治不了只能花费天价吊着命的病，每一年吃药要花费的钱，是她这四年半里赚的总和。
最后是姜浓给她发的定时祝福语，救回了她一命。
风浓：真的可以吗？那我就不客气了。/狗头
岑安想了想该怎么措辞，打字道：“当然可以呀，你要什么话？写满扉页都可以的~”
风浓：啊~那我希望自己家人朋友都身体健康吧。消消你也要注意身体啊，不要熬夜，你看看你每次更新的那个死亡时间。
岑安垂下眼睛，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骨，在摁下去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稚消：谢谢关心gif
稚消：好的呢，遵命！/敬礼
稚消：风老师你把地址发给我吧，我到时候寄给你。
风浓：要不然消消你九月份开学再寄给我？我想把你的to签带去学校嘛，但我行李已经够多了，怕寄到家里，再带过去的时候会压坏什么的。
稚消：好的呀，都可以的。看你方便好了。
稚消：你寄到学校会拿来压方便面什么的吗？/好奇/狗头
岑安才刚把那句话发出去，就被隔壁床的姜浓喊了一声：“岑安~”
她吓了一跳，刹那间以为姜浓发现她就是稚消了：“怎么了？”
姜浓床在她对面，此刻坐直歪头笑眯眯道：
“你开学之后能帮我收个快递吗？江大那边的快递站实在太暴力了，我听说q大那边的快递站比较温柔。这个东西超级重要，我怕我们那边快递站会弄坏，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到时候带给我呀。我请你吃饭。”
说着还摆出小白兔作揖的动作，可爱得大概除了被平白泼脏水的江大快递站外都会予取予求。
岑安也懵了一瞬，就明白了她想干嘛，一双笑眼微微弯起来，眼珠如同点漆般亮。
“好的呀，当然可以。”
风浓：江城二清路30号q大学生区菜鸟驿站
风浓：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不会，方便面它只配用我的专业课本压/狗头
风浓：今天又是爱消消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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