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试试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默契地没再开口。
车子停在门前时，司煜偏头看向他。
“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荼岩解安全带的手一顿，随即也望向他，余光瞥到司煜放在方向盘的手来回小幅度地摩挲了几下。
如果不是这个小动作，荼岩当真会以为他如表面那般平静。
想了一会儿，笑着开口道：“不是你说当我默认了吗，又问这个干什么？”
司煜张了张嘴，没说话。
大概就这样无声对视半分钟，荼岩才笑着叹了口气，打开车门下了车，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开了口：“试试吧。”
外面那辆车不知道停留了多久，大概十分钟后，荼岩才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对面的房子跟着亮起了灯光。
也就是说，从他说完那句话，司煜一直在原地。
荼岩想到这儿摇头失笑，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傻呢。”
……
此后的好几天，荼岩都没见过司煜的影子，听说是出国赶通告了。
别问荼岩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粉丝天天在他微博下提这个她们所谓的“前夫哥”。
在家里闲着无聊，荼岩连着几天都去了南山赛车场，谢温每次都缠着他半天，今天是实在受不了了才没去。
谢温：【岩哥，你今天不来了吗？】
【嗯。】
谢温：【为什么啊？】
荼岩低头打字：【有点儿累了，后天还有工作。】
【哦，好吧，那岩哥你什么时候去跟我说一声哈，爱心/爱心】
荼岩盯着那俩心，有些无语，但还是回复了个嗯字。
谢温挺奇怪一人，第一次吐成那个样子，后来还不长记性嚷嚷着要坐荼岩的车，每次下来都面色惨白得厉害，但就是……不肯放弃。
荼岩退了微信，躺在沙发上玩游戏。
晚上七点多左右，小张过来给他送衣服。
“舒姐说是让你自己挑一件，后天的线下活动穿。”
荼岩操作着屏幕上的人跑毒，然而他离安全区太远了，没找到车也没药，跑到半路就倒地了，过了十几秒，手机里传来了一声惨叫，他死了。
荼岩将手机扔到桌子上，这才开始看那几件衣服。
除了颜色，款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都是正装。
他皱了下眉，问小张：“必须穿这么正式吗？”
说真的，他不怎么喜欢穿西服。
小张摇了摇头，“周年庆活动，最好还是要正式一点儿。”
“……那就这件吧。”他随手指了件，不怎么在意地开口。
小张顺势看了一眼，是件……浅粉色的西服。
“您……没指错吧？”
虽然不能穿自己喜欢的，但也不能穿最丑的吧。
荼岩又重新拿起手机，重开了一局游戏，闻言，抬眸扫了一下一脸错愕的小张，“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什么问题吗？这问题大着呢。
粉色这个颜色特别难以驾驭，轻则是土，重则是车祸现场。
还会显得油腻，娱乐圈男艺人没几个敢穿的。
小张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最后试探着说：“我觉得白色那件挺好看，岩哥你穿上肯定能惊艳全场，上次活动白色西装简直杀疯了。”
荼岩低头盯着屏幕，打开倍镜，移动视角锁定目标，一枪爆头。
舔完盒子才淡淡嗯了一声。
“但……不是你们让我选的吗？”他无辜回道。
小张：“……”
他合理怀疑荼岩是故意的，因为刚刚拒绝了他穿常服的要求。
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干笑两声，“您开心就好。”
这一局结束得很快，因为匹配到了大神级别的玩家，荼岩完全躺赢。
小张还没走，坐在旁边盯着他欲言又止。
荼岩被他看得不耐烦了，才冷声道：“有什么话就说，整天搞得跟便秘似的。”
小张：“……”
“我衣服都留这儿吧，要是你改变主意了就自己再选一套。”
说完也给他拒绝的机会，麻溜地离开了。
荼岩刚想把衣服拿到衣帽间，门铃又响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开口：“你又有什么事儿，能不能……？”
一次性说完。
只不过这话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后半句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来人正是好几天不见踪影的司煜。
“你怎么来了？”
司煜跟在他身后进来，关上门才道：“前几天飞f国了，才回来。”
他在解释，而荼岩听后只是皱了下眉，拿了瓶水。
拧瓶盖时突然想起来一事儿，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他：“……你上次说的合约到期是怎么回事儿？”
司煜接过他递来的水，顺势坐到他身边，盯着脚尖看了一会儿才解释道：“字面上的意思，不想续约了。”
他说得很轻松，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也正是因此，更像是随口扯的理由。
荼岩睨了他一眼，“离开的原因……和我有关吗？”
这样问也许会显得很自恋，但荼岩却总有这样一种预感。
司煜：“没……”
“真的？”
司煜说谎时的小动作太好判断了。
“……”
“《朝野》是我私自接的，推了很多活动，公司很生气，说要雪藏我不给我资源，还让我滚蛋。”
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是他自己添油加醋的。
然而，预想中的心疼并没有来临。
荼岩沉默了一会儿，出口问的却是：“以后有什么打算？”
司煜：“……”
华鼎娱乐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背后的资本错综复杂，伴随的更是顶尖的资源，司煜这个时候离开老东家，且不说资源流失，一不小心还得背上个忘恩负义的骂名。
显然，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司煜舔了下唇，无辜地看向荼岩：“我不知道。”
就他这表情，荼岩还以为他说的是“我不管，我是因为你离开的，你得对我负责”。
他轻咳了一声，“那你还敢离开，就不怕他们买通稿打压你？”
司煜毫不在意，“随便，我不在乎。”
荼岩：“……”
呵呵，你清高，你了不起。
“除了这部剧和综艺，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吗？”
司煜听到这句话，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里面夹杂着心虚，还有别的莫名的情绪。
他低下头，不再与荼岩对视。
半晌，才开口：“还有几个活动，但……都是以后的。”
荼岩：“……还真有啊？”
他闷声道：“嗯。”
荼岩气笑了，反问他：“那我要是没答应你，你是不是会继续死缠烂打下去。”
司煜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幽幽的声音从耳边传过来，语气格外地坚定。
“是，我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同意。”
荼岩再次气结。
又气又笑，“你不能……委婉一点儿吗？”
这么直白会给荼岩一种自己逃不出他手掌心的感觉。
“不能，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荼岩：“……”
短短几分钟，他不知道无语了多少次。
确实，司煜就是这样的性格，话不多，每次都用最直白的语言表达最真实的想法，恰恰是这种直白，让荼岩有点儿招架不住。
“你家密码多少？”
他忽然转移了话题，荼岩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助理可以随便进出，我却需要按门铃。”
话语中的委屈让荼岩听了都忍不住发笑。
“他是工作需要，你呢，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是你男朋友，不可以知道吗？”他反问。
男朋友三个字说得格外顺口，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荼岩听到这三个字心头却狠狠颤了一下，时隔两年，再次从面前的人口中听到这久违的三个字，原来……仍然会忍不住心动。
“可以。”他表面上维持着该有的镇定，看了眼门，缓缓突出一串数字：“987154”
司煜听完眉头紧拧，“有什么意义吗？”
荼岩摇头，“这还真是随便设的。”
谁知听他这么说之后，司煜不紧不慢道：“换个密码，这个记不住。”
荼岩：“……？？？？”
这貌似……是他家吧？
司煜是如何做到理所当然地提要求的。
最终，应司煜强烈要求，荼岩把密码设成了他的生日。
司煜幼稚这件事，他算是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
不愧是儿童节那天出生的。
呵呵～
他将密码发给小张。
【别墅新密码：199961】
小张：【哥，你突然换密码干嘛？】
荼岩的这串密码用了挺久，从以前那套公寓就开始用了，搬了新家，密码却一直沿袭着。
【心血来潮不行吗？换个密码还得有个正当理由？问那么多干嘛！】
小张：“……”
他不就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吗，至于火气这么大？
他发现，他哥最近脾气见长。
【我错了，您开心就好。】
荼岩收了手机，看了向旁边的司煜，皮笑肉不笑道：“是不是还得把你指纹录进去？”
司煜：“也可以。”
“呵呵。”
“你还不走？”
司煜用行动回答了他。
荼岩看向沙发上的人，头疼扶额，一句话没说，直接上了楼。
司煜爱咋地咋地吧，反正他得洗澡睡觉了。
半个小时后从浴室里出来时，那抹熟悉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
只不过，这次是在他的卧室。
司煜躺在他床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荼岩走近床边，低头看着他，又看了眼手中的毛巾。
想弄死他怎么办？
司煜惯会得寸进尺，和以前一个德行，他居然给忘了。
司煜只睡了一边，另一边给他留着。
还……真是谢谢啊。
算了，他不跟二十三岁的小朋友计较！！！
要不是认识他久了，荼岩可能会怀疑司煜有精神分裂症。
明明在别人面前那么冷酷的一个人，怎么在他这里就幼稚又无赖。
要不是考虑到自己，荼岩还真想把他这幅样子给拍下来传到网上，让芋头们看看，他们心目中的高冷男神私底下是一副什么样子。
他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小心躺下。
刚刚关了灯，就感觉旁边的人动了一下，下一秒，怀里就多了个东西。
司煜不知道是不是装的，无意识似的咕哝了一声，整个人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到他身上。
荼岩的手愣在半空中，最终只能侧着身子躺下，动都不敢动一下。
荼岩以为，今天又会是个不眠夜，没想到不过一会儿，他就进入了梦乡。
就在他陷入沉睡没多久，怀里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仰头亲了下他的下巴，满意地勾了勾唇，将人抱得更紧一些，闭上眼继续睡觉。
果然，对付荼岩这种人，死缠烂打和示弱是最好的办法。
其实司煜不知道的是，这种方法也就他用才有效。
毕竟谢温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死缠烂打换来的只有拒绝和敷衍。
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起码对司煜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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