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生克你奶奶的命

面对老太太质问，秦怜没有说话。

        心里有些埋怨少昂，孩子的事还没确定，他怎么就先漏了出去？

        况且，这还当着江绵问出来了。

        江绵也愣了一下，“什么孩子？”

        江老太太对秦怜一向冷淡，倒是对江绵很热情，她拉着江绵，“奶奶的小心肝，快先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你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照顾不好自己呢？”

        江绵自小是老太太带大的，跟她亲厚，拉着人坐到沙发上，抱住老太太，“没有奶奶就没有绵绵，奶奶不在我身边难免磕磕碰碰。不过奶奶别担心，我没受什么伤。”

        她对着老太太的样子，比和秦怜这个亲妈还要亲热。

        秦怜在旁边不尴不尬地站着，攥紧了手机。

        当年她不甘做家庭主妇，生完江绵坐完月子就开始做生意，夫妻俩忙得脚不沾地，孩子就交给了老太太带着。

        后来有了第二个孩子，本来想把江绵接回来，谁知道又遇上那事，一拖就拖到了江绵七八岁上小学才把她接到身边。

        江绵跟她，一直都不亲近。

        江绵知道奶奶不喜欢她妈，等着秦怜捱不住气氛尴尬走了，她才问，“奶奶，刚才你说的那个孩子是谁啊？”

        “江绵找到了。”

        江绵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到想起来‘江绵’不是自己本名的时候，脸上一阵难堪。

        “丢了这么多年，竟然找到了吗？”江绵喃喃自语。

        她奶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可不是吗，我就说我为什么最近胸口总是闷，医生都上门了好几次，原来是那丫头回来了，她啊，天生克你奶奶的命。”

        “雪儿～”

        “雪儿？”

        老太太摇了两下江绵，叫着她的本名。

        江绵恍惚了一下，笑容有些扭曲，“奶奶，我已经不叫江雪儿了，您忘了？您说让我改她的名，夺她的命格，这样就不会冲撞您了。”

        老太太忧心忡忡，“但是她回来了啊，你爸爸说八九不离十。”

        “是吗？”江绵抱起水杯喝水，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捏得发白，“那她真是命大。”

        她只见过那个妹妹一次。

        那还是在她上一年级后，老师说她奶奶开了许多次家长会，要求她父母去。她跑回江家找爸妈，佣人说他们去了医院看妹妹。

        她在医院看见父母抱着妹妹，笑得特别开心。他们总说没有时间来看自己，却可以在医院看一个不会说话总爱睡觉的小屁孩一个下午。

        江绵收敛心神，问她奶奶，“我爸告诉你那个人现在叫什么了吗？”

        老太太皱着眉头，双眼皮因为是割的，皱皱的有些别扭，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姓沈…叫什么沈瓷？”

        砰——

        江绵手里的玻璃杯摔了粉碎。

        她像是被人敲了一棒，脑袋里嗡嗡地响，神经麻木而迟钝，一种令人窒息的痛感和恨意加倍翻涌。

        过了好一会儿，清洁工来清理了碎片，江绵才开口说话，“是她啊。”

        “你认识？”老太太问。

        “岂止是认识，还是熟人。”

        “雪儿，为了奶奶和你，绝对不能让这个天煞孤星回江家。”

        江老太太找人算过命，她的第二个孙女和她的命格相克，两人要是待在一块，老太太的寿数只会越来越短。

        江绵脸上浮现阴狠的笑容，手抚摸着小腹，“我当然不会让她回来。”

        .

        靳译霆的效率很快，律师下午就亲自来找了沈瓷。

        沈瓷的母亲仍然没有醒，医院刚下病危通知。

        程律师过来刚好撞见沈瓷在签病危通知，她眼圈是红的，没哭，签字的时候眼神有些虚焦。

        医生护士安慰她，她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点头回应。

        程律师走到她面前，沈瓷下意识的点头，发现人没走，才抬起头来一脸疑惑。

        “你好，沈小姐，我是知衡集团总部的法律顾问，姓程。”

        两人握手，沈瓷带着他到医院外面的走廊上。

        程律师很专业，和沈瓷讲了诉讼的条例，胜诉的几率。

        沈瓷听着点头，把情况补充了一下，又说，“程律师，如果一个人被指认为犯罪嫌疑人，能作为证人起诉凶手吗？”

        “犯罪嫌疑人如果能够帮助警方破案，会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刑罚。”程律师手里握着笔，在小册子上不知道写着什么。

        沈瓷想了想，“什么情况下犯罪嫌疑人不被拘留？”

        “沈小姐可能不知道，只有在有证据指认犯罪的情况，才能被称为犯罪嫌疑人。如果完全没有证据指认您是凶手，警方是没有拘捕您的权力的。”

        沈瓷看着程律师，“您知道是我？”

        “……苏霏的死，靳总咨询过我。”

        沈瓷有些意外，她笑了笑，容颜冷淡，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程律师自觉垂下目光，“沈小姐收到的那条短信，是警方拘留沈小姐最直接的证据，不过靳总看过后就删掉了。”

        沈瓷沉默了许久，“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医院会出伤情鉴定，有需要的材料还得麻烦您了。”

        “沈小姐不必客气。”

        律师一走，沈瓷在走廊上吹了好一会儿风，不知道哪个病友放了一段京剧，沈瓷嘴里哼着词，眼睛被阳光刺得生疼，走路更觉得腿使不上劲。

        回到病房，杜芳仍然没有醒。

        方糖电话打过来，“喂，小瓷，你确定这个张妈可靠吗？”

        “知道江绵对苏霏下手的人，只有她一个，就是不可靠也得让她变可靠。况且，帮我，她还有活路。不帮我，她落到江绵手里或者将来江绵被制裁，她只有死路一条。”

        “行吧，她刚下车，裴子琰跟着她进去了，我在后头看这两人都觉得不靠谱。”

        沈瓷有些抱歉，“让你在裴子琰面前难为了。”

        方糖打着马虎眼把裴子琰同行的事揭过，挂了电话跟上前面的两人。

        此前张妈被沈瓷唬住，说要对沈瓷投诚，更说她有江绵绑架苏霏的证据，方糖下了班觉得这事有些冒险，就把裴子琰拖出来了。

        “方糖？”

        想谁谁冒头，裴子琰回过头来伸手要拉方糖。

        张妈家住在郊外农村，路况泥泞不好走，方糖不给他好脸色，自己大喇喇地踩到泥里，无所谓地绕开他跟上张妈，“我自己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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