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抉择之路
这一刻，所有学生起立弯腰一礼。
老师顿足，没有转身，径直离开。
毕竟是一些没有经历过外面世界毒打的…孩子，在经历这件事后，他们逐渐从那沉重的气氛中恢复以往。
他们纷纷结伴离开，却没有意识到，角落里有一个低着头…孤单的人影…
那人…正是夏侯浮生。
此刻，他的脑海里，一直反复着老师的那句话：看清自己，认清自己，适合自己的路。
可是…他的双眸充满了复杂。
古武？仙路？
如何抉择！
终于，轻吐一口气，双眸露出坚定之色，起身离开了学府。
夏侯浮生不知道的是，教师阁楼上，他的教学老师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双目充满惋惜。
“浮生啊，你已经长大了，该自己选择自己的道路了，现在…还早！”
……
夏侯家。
来到厢房门外武痕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夏侯君临正坐在桌子上喝着茶。
“父亲，我想，我已经知道选择哪条路了。”
夏侯君临那端茶杯的手不动声色的颤抖了一下，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夏侯浮生，起身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道：“随我来。”
闻言，夏侯浮生没有说话，跟了上去。
越过小路，来到一处夏侯家荒凉的地带。这里，有一座充满岁月的建筑物，破败不堪，似乎只要一阵风就能吹倒。
这里，是夏侯家禁地，没有夏侯君临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足此地半步。
看着面前破败的祖祠，看着这充满腐朽气息且神秘的石门，看着这高达十丈充满庄重威严的石门。
让人不自觉的升起一股敬仰之感。
夏侯浮生目光闪烁，看着眼前沉默的夏侯君临，他没有说话，且不知带他来这里，是为何意。
“这是我们夏侯家祖祠，它存在的岁月连我都不知道有多么的古老。如你所见，它经历过太多风霜雨雪，似随时都能坍塌。”
夏侯浮生轻轻点头，等待其下言。
“其实，祖祠本体是一件器物，它的级别为天器，是我夏侯家这一脉最为重要的传承。”
夏侯浮生震惊失色，这祖祠…竟然是一门天器。
在这个纪元，它的阶别分黄、玄、地、天、真以及王器……
仙道武器的划分，流传至今，成为古武器划分。
在整个洪城，黄器已经是家族中的传承之物，而若是有一件玄器出现在洪城内，定会掀起一场争斗。
“老三，这个纪元，古武横行。所以，为父理解你。”
夏侯浮生沉默，他…选择古武，放弃仙路！
夏侯君临转身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不过，既然你打算转修古武，不能没有丁点惩罚，三儿，进祖祠，向先祖忏悔三天。”
在夏侯家，只有犯过天大罪孽，才会进入祖祠忏悔，而夏侯浮生，只是专修武道，便受到这种惩罚，是不公…还是他的路选错了…
夏侯浮生没有拒绝，只是轻轻点头。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为何会受到此等惩罚。
看着夏侯君临，问道：“父亲，为何忏悔会成为家族里最残酷的惩罚呢？”
夏侯君临看了一眼浮生，又看向祖祠，双眸中，后者能感受到一股神秘色彩，说不清道不明。
前者摇头，说道：“三天，倘若你坚持不住三天，便及时出来。”
夏侯浮生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祖祠里面这么恐怖吗？三天都坚持不了？
“我明白了，父亲。”
他没有问为什么。
夏侯君临点头，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格，最终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后，便转身离开。
“若是坚持不了，便大喊放弃，惩罚自会结束。”
看着父亲的背影，夏侯浮生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看向祖祠石门。
没有犹豫，来到石门面前，眼中闪过异样。
“真没想到，我夏侯家会是帝族，而且还传承下来天器。”
“天器这等存在，恐怕整个天权皇朝都没有多少吧？”
“难怪这里会成为夏侯家禁地。”
夏侯浮生最终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这十丈石门……
当他推开祖祠大门的瞬间，一股恐怖的吸力瞬间把他吸进去。
天昏地暗，看不清任何事物。
一息之间，天地明亮，恢复视觉。
周围，有数百夜明珠散发光芒照亮整个大殿。
夜明珠，除了照亮天地，没有任何用途，可它却永不熄灭，正是因为这种特性，成为了奢侈品，它有大有小。最小的如婴儿拳头大小，它的价值在上万上品玄晶以上。
而在这里，数之不尽的夜明珠，宛如天空之上的点点星辰。
其中，最小的也就人头大小，这让夏侯浮生感到震撼。
大殿正中央，摆放着数十块灵位，这些灵位，正是夏侯每一代的先祖。
“后辈不孝子孙夏侯浮生拜见各位先祖。”
夏侯浮生双脚跪地对着灵位叩了三拜，便站在了原地。
只是他有些疑惑，所谓最残酷的惩罚，到底是什么呢？
“这…怎么回事？惩罚呢？”
随着他的沉思，他慢慢的感受到，天地空间的不一样。
修仙十年，对天地的感悟终归有点思路，他能够察觉到，这天地…出现了重力威压！
“惩罚，来了吗？”
恐怖重力遍布整个大殿，强势威压夏侯浮生。
开始时，他还能坦然面对，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这就是惩罚吗？”
重力愈发恐怖，他的身躯逐渐佝偻，面色涨红，颤抖不停。
“来吧，三天时间，我能行。”
双眸之中，露出坚定之色。
“把惩罚当做一片，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到达彼岸。”
祖祠之外，月光如水，夏侯君临一人矗立在那。
此刻的他，看着眼前的祖祠，充满了激动。
“沉寂无数岁月的渊神一脉，将要重新迎来上古辉煌！”
“等着我们吧，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激动之余，又有些愧疚。
“吾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为父的苦心，希望你不要恨我。”
……
痛，痛入灵魂……
这一刻的夏侯浮生跪在地上，面目扭曲狰狞，身上青筋暴跳，每一根血管似乎随时都要爆炸一般。
二十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承受如此磨难。
周围的重力威压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压爆，他的双眸开始出现空洞色彩，看向身后的石门。
他…似乎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我…要放弃吗？”
“不，就这一点磨炼都承受不了，如何修炼，又如何成为强者？”
“哪一个强者不都是经历血与火的磨炼厮杀走出来的！”
“我…夏侯浮生，怎能轻易言败！”
他想要站起来，而每一次动作，有着说不清的痛苦席卷全身。
他的双眼已经没有眼珠，眼前一片黑暗。
可他依然睁开双眸，直视眼前，眼看不到，他可以用…心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坚定信念的那一刹那，周身点点光芒涌入于他的体内，似乎，在跟他融合。
时间流逝，转眼一天过去，玄未央已经逐渐适应。
忽然，他仰天咆哮。
“啊啊…”
这是痛苦的哀嚎，这是痛苦的咆哮。
似血液在燃烧，似灵魂在撕裂，似肉身在重组……
他…从未落泪，在这一刻，他眼角滴落一滴泪水。
真的太痛苦了。
他…打算放弃了！
就在他要喊放弃的时候，一道古老声音在他的耳畔中响起。
“你…确定要放弃吗？你能坚持一天，为了什么，你要放弃你的信念吗？你要放弃自己吗？”
为了什么…为了…修仙！
在他看到先祖灵位之时，他再一次的选择仙道。这一次，是他自己的选择。
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让他抛弃了放弃的念头。
坚持！坚持！坚持！
血液的燃烧，让他迷失了自我；灵魂的撕裂，让他丢失了自己；肉身的重组，让他寻回了自我。
坚持是毅力，仿佛一轮炽热不落的艳阳；坚持是灵魂，仿佛一群屹立不倒的山林。
夏侯浮生忘记了一切，封闭所有，唯一的意识就是坚持下去。
突然…双眸血泪流出…就连身体都在龟裂……
整个人血肉模糊……
“当年，为父失败了，你的两位兄长也失败了，如今，看你的了，吾儿。”
“为父始终相信，你可以成功！”
夏侯君临双手负于背后站在祖祠外，又似乎站在星空之上，与平常温和平静的他完全颠覆。
这一刻的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君临天下！
时间很快，此等惩罚还剩半天时间，夏侯浮生一直承受着撕裂灵魂般的痛苦……
现在，他算是明白，这为何会是最残酷的惩罚了。
若非意志坚定，恐怕，他早已放弃。
而他却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可以震撼…那些所谓帝族子弟呢。
灵魂不断撕裂，肉身不断重组，血液不断燃烧。
他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麻木到不知痛苦是为何物……
终于，三天时间过去，看着从始至终都是紧闭的石门，夏侯君临虎目落泪，前所未有的激动。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三儿，你是为父的骄傲，为父…以你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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