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好不容易忙完秋收冬种，李蓼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就去找施弋了。
“你说我给子微和子寒哥送什么礼呢？”李蓼和施弋在镇子上乱转，心里也没数。
“若是送给子寒，笔墨纸砚可做考虑，也可以是书画之类的。子微我就不清楚了，总归是送些你们女孩子家的东西。”施弋看着两旁的店铺说道。
“那我们先去书铺看看吧。”
“行，我给一家书铺抄书，那家老板人还不错，我们去看看吧，若有喜欢的，还可以讲价。”施弋带李蓼往他经常去的一家书铺走去。
“呦，施少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不知两位要些什么？”柜台的小二见施弋领着个小丫头进来，刚忙客气的打招呼，一边又让旁边的活计去喊掌柜的出来。
施家少爷可真是个妙人，自己家里金山银山的还要自己辛苦抄书换钱，关键是掌柜的也不关照一二，该是什么就是什么，真真奇怪。
“你自己随意看看，或许就有主意了。”施弋对着李蓼说道。
就在李蓼来回看的时候，掌柜的出来了，拱着手行礼：“我就说今天怎么听到喜鹊叫了，原来是施少爷来了，想要什么您尽管说。”
“掌柜的客气了，不是我要买东西，是我朋友要买。”施弋客气的对掌柜的回礼。
“不知道这位姑娘要买些什么？”掌柜的是个人精，看眼李蓼，就知道这是个普通人，但能搭上施家的关系，也不简单，赶忙客气道。
“我想送人礼，但又不知道挑些什么好。”李蓼看掌柜的对自己并没有鄙夷，才如实说道。
“送给读书人的？”掌柜的也不等李蓼点头，又说道：“一般送给读书人，要么笔墨纸砚，要么书画古籍，我看姑娘年龄还小，送的该是同龄人，倒也不用太贵重的，或许姑娘可以考虑一下书画。请随我来。”掌柜的也是给李蓼面子，没说什么我看你也买不起什么贵的，只说不用太贵重的。
李蓼觉得这个掌柜的会说话，觉得施弋眼光挺好的，也就跟着掌柜的来到书画区，墙上挂着好些画轴，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古玩字画。
“姑娘可以看看这些有没有看中的。”掌柜的说完就站在一旁，让李蓼挑选。
李蓼一眼就看中了一把扇子，上面写着“前途似锦”，旁边还盖着章印。
“施弋，我送子寒哥一把扇子怎么样？”李蓼把扇子拿起来，给施弋看看，又拿着给自己扇风，“子寒哥参加文人聚会的时候，拿着扇子往那儿一站，绝对的风度翩翩，引不少人注目呢！”
“也可，我还没见过子寒拿过扇子呢！”施弋点头道。
“那老板，你这里有没有上面没有字的扇子呢？”李蓼觉得送人现成的着实没意思，不如自己绘制来的有诚意。
“有，您二位稍等。”掌柜的到一旁让伙计去取扇子，给李蓼和施弋留了空间说话。
“你想亲自题字？”施弋也明白李蓼的想法，“倒是个好主意。”
“我现在的字练的不错，应该不会给子寒哥丢人。”李蓼信心满满，掌柜的拿来把空白的折扇给李蓼，李蓼看过后就决定买两把。
“一共三十文钱。”掌柜的客气的接过李蓼从荷包里数出来的铜钱，见两位要走，随着送到门口：“欢迎下次再来。”
等两人走远后，小二凑过来问道：“掌柜的，你怎么对他们那么客气？”
掌柜的瞥了一眼小二，教训道：“以后有点眼力界儿，刚才那位可是施家的少爷，家世学问都不差，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就他抄的书，等他有名气了再卖，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至于那个姑娘，你没见施少爷对她很上心嘛，以后也说不准有什么造化呢！”
“你是说施少爷会纳了她？”小二有些猥琐的说：“这施家少爷看着还小，没想到……”
“呸，管好你的嘴，要是被施家人听到，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掌柜的看着小二，心里暗忖道：这么个龌龊心思的，看来不能留了。
“我送子微青萱平安扣怎么样？”李蓼看着街边的小摊贩上有卖首饰的，心里也有了主意。
“好，我给你掌掌眼。”施弋说道。
“你看这个怎么样？”李蓼挑了个色泽光亮的，递给施弋，施弋看后摇摇头。
“那这个呢？”李蓼跑向另一个摊子，看了会儿，见施弋跟上来了，指着另一个说道，见施弋还是摇头，只好往下一个摊子去。
“这个呢？”晃悠了四五个摊子后，李蓼指着一个看起来扑通的坠子问道。
谁想施弋居然点头了，李蓼赶紧问怎么卖的，居然要一两银子！李蓼听了拉着施弋直接就走。
“姑娘，你若是想要价格可以商量啊！”摊贩赶紧开口挽留。
李蓼头也不回，笑话，她攒了这么久的钱，才两百文，那人一开口就要一两银子，她哪里买得起。
“太贵了，我才攒了两百文，买不起啊！”李蓼对施弋说道。
“要不然我借你？”施弋开口。
“不行，我攒了好久的才两百文，要是借你的钱买，我还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呢。”李蓼开始思忖起来换成什么东西好。
“你给他们买支簪子吧，当成及笈的礼物，再一人送个荷包或者帕子就好。”施弋想了想，说道。
李蓼刚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她的荷包拿不出手啊！刚在镇上逛的时候她就听到有人议论施弋的相貌怎么好，然后话锋一转有说他腰间怎么配个那么丑的荷包，真是玷污了他等等，李蓼又想起青萱的话，对自己的绣品更没信心了。
“可我……绣的不好。”李蓼低头看着脚尖，她现在也觉得难为情了，“你把你腰间的荷包取下来吧，我让张婶给你做个好的。”
施弋明白李蓼听到别人的议论，不好意思了，赶紧劝道：“我觉得你做的很好，而且这是你的心意，我觉得很珍贵，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礼物，对我而言很有意义，你不要妄自菲薄。走吧，咱们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簪子。”
两人又逛了好久，才买到合心意的簪子，送给青萱的是一支蝴蝶钗，给子微的是梅花簪，李蓼的小金库瞬间瘪下去，不剩多少了。
回到施弋家，两人凑在一起商量在扇子上写些什么。
“单题字会不会太单调了？”施弋在李蓼准备题字的时候突然说道。“要不要画幅画？”
“可我不会啊。”李蓼为难，好不容易才把字写好，怎么又要画画呀？
“我会，我来画，你题字，如何？”施弋拿出颜料，就坐下来，拿起一把扇子，想了想，在扇子上画了幅墨梅图。
“和子微的梅花簪呼应，极好，那我题字是不是只能写‘紫气东来’了？”李蓼皱着眉头思考，拿笔在一旁的纸上写下“紫气东来”四个字。
“也不是不行，换成‘梅花香自苦寒来’较为恰当。”施弋在旁边写下这几个字，供李蓼参考。
“好，就照你说的写。”为了不破坏这一幅画，李蓼现在纸上写了好多遍，才敢下笔在扇子上写。
写完后李蓼长舒一口气，看着施弋再扇子上盖印章，再静置等扇子晾干。
“我先回去了。”李蓼拿着今天买的东西兴冲冲的回家了。
施弋坐在书桌前看着手里的书信，是他母亲寄来的，信里说他外祖母的身体愈发不好，他们要在江南住些日子，或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让施弋和佟管家把家里的生意归拢一下，年底再启程南下。
原来，连我都要离开她了。
施弋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离开李蓼太久，最多一年，他还会从江南回来，可这封信里，她娘说要归拢生意，那就是不会回来了，施家的根到底还是在江南，一切还是要回归原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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