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鸡（2）

子初，周璇听到大家都睡下了，想出来透下气，顺便找点吃填饱肚子，在“祖母绿”里着实让人憋得慌，不能伸展自由。

        但是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在鸡笼前，是谁？听这声音好像是那个老爷爷。

        再认真听一下，貌似他在念叨着什么话，老伴？

        周璇轻手轻脚地走进看一眼，老爷爷突然一转身，周璇冷不防地也躲进了身后侧墙里，老爷爷又在念叨着，这回听得更加清楚了，老伴，黑神现在在你的身边陪伴你了吧？你在那边过得好么？黑神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然后老爷爷径直地走回自己的屋内睡觉了。

        第二天到了早饭点，萧名想叫醒老爷爷起床洗脸吃早饭，没想到老爷爷却怎么也叫不醒，慌慌张张地叫妻子过来看，他赶快拉山上的大夫过来瞧一瞧，不一会，大夫过来摸了摸脉搏，撑开眼皮看下，大夫摇了摇头，说：“老爷子是思念过度成疾，我给他安排药方，你们随我到我屋里抓几味药每日两煎，给他服下，还得多跟你们老爷子说说话，择日便可痊愈。”

        萧名去抓药了。

        韵萱主动地拉他妻子聊点家常，于是大胆地冒昧地问一下：“嫂子，冒昧地问一下，你家婆婆……”

        “她不在这里了，两年前过世了。”

        “不好意思哦，是这样子的，我昨晚还看到老爷爷三更半夜还起来去鸡笼前念叨着什么，好像是在说老伴。之前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我那婆婆生前养了一只黑鸡，这说来话长了”停顿了一会，给韵萱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个我昨天听老爷爷提起过黑鸡，后来你们到了，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了。”韵萱回。

        嫂子继续说道：“有一天我们这几个回来了，那时候我儿子也小嘛，母亲就想着宰一只鸡给我们炖汤补补身子。”

        “你婆婆对你们很好哦。”

        “这是自然，没有哪个母亲对自己的儿女不好的。后来话说也挺奇怪的，那只黑鸡见有人去捉它，自知大限将至就奋力逃命，在围墙内爬坡上坎躲避追捕，最后被逼急了，居然钻进一大堆干柴中死不出来，弄得母亲一时毫无办法。”

        “后来我儿子听到了声响，也出来反抗喊一声，奶奶别杀它别杀它。”

        “对的，后来也就手下留情了。再后来黑鸡似乎成神鸡了。婆婆在某一天居然看见黑鸡在鸡圈里抓住了一只老鼠，并用尖尖的嘴狠命地啄，直到老鼠死了才罢休，从那以后，鸡圈里再没见过老鼠的踪影。”

        “婆婆也经常将它一些趣事讲给我们听。父亲也会在一旁听着。”

        “后来我婆婆得病去世后，那只黑鸡在婆婆去世后似乎蔫了，不多久就得病了，似乎是得了鸡瘟，过后就死了。”

        “公公从那以后，心情也不太好，很长一段时间里处在灰霾之中，他很爱我婆婆的。”萧名流露出悲伤的情绪述说这件事。

        韵萱便说：“怕是你公公还在悲伤的情绪当中呢。这样，我让我一个朋友帮我们的忙，她今晚就到这里来，帮你们父亲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心病还须心药医。”

        “怎么帮？”他妻子疑惑不解地问。

        “到时候需要你描述一下你婆婆的样子。”

        此时，萧名抓药回来了，他妻子讲给他听，萧名也同意，有什么法子都试一试吧。

        夜晚，周璇现身。

        画笔剪刀工具，韵萱准备好了，坐在饭桌前，萧名和他妻子便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把他们母亲样貌给描述出来了。然后把纸张给剪下来，周璇似乎想到了什么，便也叫他们把黑鸡一同给描述出来，韵萱也提前准备好了这母亲的身上的东西和黑鸡的鸡毛。

        老奶奶面带笑容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萧名眼含惊喜跑过去拥抱了他的母亲，说：“母亲，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老奶奶摸了摸他的头，回答：“臭小子，我也很开心。”

        萧名并带他母亲去他父亲房间，老奶奶一下子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并握了握老头子的手，说：“你这是何苦呢？”并蹲在床位小声哭泣了一会。

        不一会，老爷爷似乎听到了动静，手指头动了动，萧名看有动静喊了一下老头子，老头孙子也上前摸了摸爷爷的手，老爷爷慢慢睁开眼，并看了看大家，突然眼神里充满惊喜，喜悦之后便带有疑惑，难道是在做梦？老奶奶好像知道了，向前走了一步，然后伸出了双手抱了抱老爷爷，说：“死老头，最近过得还好么？”老爷爷喜出望外，但反问了一句：“你不是已经……不在了么？”老奶奶便和他解释了一番，说：“对的，我已经不在了，现在你看到的我，不是真的我，我的身影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还有那只黑神也是。我回来是因为我还有话想跟你说一声，这些年辛苦你了，还有不在的这两年更加辛苦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消极对待生活。”一屋子里的人也相互看了看对方，都不约而同地默默退出房间留下老夫妻好好谈话。

        两人不知谈了多久，突然，孙子抬头对他爹说：“爹爹，奶奶跟爷爷在里面还要谈多久？我也想跟奶奶说说话。”萧名回答：“儿子，奶奶在这待的时辰不多，主要是跟爷爷好好聚一聚。我们不要打扰，知道么？”

        孙子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句“哦”。

        良久，奶奶推开门，蹲下身来，摸了摸孙子的脸，说：“以后好好听你爹娘的话，知道么？”

        孙子点了点头，并抱了抱奶奶，说：“奶奶，我想对你说一句话，我想你了。”

        “我也是。”奶奶一脸温柔地看着孙子，同时看了看儿子和儿媳妇，并伸手一揽拥抱。附在耳边说道：“大家都要好好地吃饭，彼此互相照顾，多担待一些，希望你们能一直幸福下去。”

        “老奶奶，那个时辰快到了。”周璇知道大家会不舍，但依旧要提醒着大家，可大家似乎不愿面对这一事实，齐齐眼眸望向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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