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雪

进入到十二月以后，礼堂的天花板时不时就会飘起魔法雪花，霍格沃茨却迟迟没能迎来今年的初雪。

        整个城堡内一直很温暖，有家养小精灵的存在，卡拉甚至再不用自己洗衣服——卡拉花了很长时间从自己因为物种问题做不成家养小精灵的打击中走出来——但卡拉欣慰的想，至少今年她应该是不会再长冻疮了。

        卡拉花了更长的时间明白，自己只要不闯什么把天捅破的大祸，应该是不会被打包送回海斯孤儿院了。毕竟双胞胎入学以来陆陆续续闯祸，最严重的一次和他们的朋友李乔丹炸掉了管理员费尔奇办公室的大门，也仅仅只是被罚了三个礼拜晚上关禁闭，并且收到了一封韦斯莱夫人大发雷霆，令人难堪的吼叫信。

        虽然就两兄弟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眉飞色舞的表现看来，他们把这当作一种荣耀。

        全礼堂或许只有卡拉和珀西两个人替他们觉得难堪。

        其他所有人——包括大部分斯莱特林，卡拉惊奇地发现——都挺欣赏双胞胎的讨喜恶作剧，你只需要记得，千万不要吃他们递过来的任何东西。

        两兄弟一直想说服卡拉加入两人恶作剧产品的研发，并承诺所有的盈利三人都可以平分。卡拉真心没想到两人竟然真的有研发天赋和商业头脑，他们的客户遍布四个学院，一学期过去真的挣到了不少零花钱。

        卡拉真的很穷，但是霍格沃茨管吃管住，写作业要用的墨水和羊皮纸都可以在院长办公室领到最便宜的款式，她也没觉得身上的二手长袍有什么不好。所以，她实在是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

        卡拉在睡觉之前的聊天里这么说的时候，克莉跳到她床上，好像看一只猴子一样捧着她的脸四处打量起来。

        良久之后克莉表现得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床上，很遗憾的宣布卡拉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漂亮九岁女孩，虽然卡拉演的很用力，但她绝不可能真的拥有家养小精灵血统，通过模仿它们的思想企图成为家养小精灵，完全行不通。

        卡拉气得用自己的枕头砸向克莉的四柱床之后，两个女孩又乐呵呵地笑成一团。

        因为弗雷德和乔治见缝插针的怂恿卡拉干一些出格的事情，克莉也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拱火，卡拉的胆子奇迹般的大了起来。当然，卡拉依然拒绝违反任何校规，她只是不再像刚刚入学时一样，和不熟的人搭话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也不再成天担心着会因为一个小举动被赶出学校。

        在塞德里克带卡拉参观了赫奇帕奇休息室旁边的厨房之后，卡拉甚至不再疯狂地从长桌上囤积食物了。

        卡拉申请了圣诞期间留校，她觉得有点失落，所有她的朋友都要在圣诞假期回家。

        双胞胎思考过要不要留下来陪卡拉，但是据乔治说，因为现在整个霍格沃茨已经没人敢吃他们递过来的糖，他们需要找别人做实验。

        “当然是我们亲爱的小罗尼了。”弗雷德憋着笑补充。

        “为了恶作剧——”

        “为了恶作剧——”双胞胎在空中假装碰了碰杯。

        好在卡拉和厨房一只叫菲比的小精灵混熟之后，她拍着骨瘦如柴的胸脯向卡拉保证，一定会为卡拉小姐和她的老师同学们准备一顿无与伦比的圣诞大餐。

        往年的每次圣诞节，卡拉都会和孤儿院其他十几个小孩一起分吃一只烤鸡。

        希望今年也可以吃到烤鸡，卡拉愉快的许愿。

        她知道这次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卡拉送克莉登上回伦敦的火车时，克莉不小心透露了给卡拉的圣诞礼物是一条漂亮的小手链，卡拉才知道原来朋友们还有互送圣诞礼物这个环节。她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参与弗雷德和乔治的小事业了，卡拉口袋里所有的西可加起来可能就够回克莉一个人的礼物。

        卡拉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楼梯上思考时，碰见了哼着小曲儿的邓布利多教授。两人在卡拉入学之后就没什么交流，这还是邓布利多第一次主动找卡拉聊天。

        “早上好，卡拉。”

        “早上好，邓布利多教授。”卡拉扶着墙站起来。

        “这样一个愉快的早晨，是什么让你在这里烦恼呢？”邓布利多看起来真的很有亲和力，让卡拉很有倾诉的欲望。

        “是这样的，教授，我刚刚才知道我的朋友们都会在圣诞节送礼物，但是您知道的，我拿不出来什么好东西送给大家。”

        “送礼物嘛，心意最重要了，好的礼物不一定都是需要金钱才能买到，”邓布利多的蓝眼睛睿智地闪烁着，“当然了，如果你需要一些小小的帮助，欢迎到校长办公室来找我。”

        “口令是滋滋蜂蜜糖。”

        还是邓布利多的口令给了启发，卡拉突然想到霍格沃茨的厨房里，所有的食物都是免费的，原材料应该也是。

        在菲比的帮助下——为尊贵的小姐服务是菲比的荣幸，菲比每天要喜滋滋地说八次这句话——卡拉花了三天成功做出了各种口味的夹心软糖，并且太过沉迷其中，一不小心做了超级多的分量。

        卡拉决定给学院里所有教授都送一份，甚至包括自己的院长斯内普，虽然她只敢把牛皮纸袋装的覆盆子口味的软糖挂在魔药教室的门把手上就跑掉了。

        进到校长室的时候，卡拉不好意思的把牛皮纸袋藏在背后，她真的很喜欢邓布利多教授，对于要给校长送圣诞礼物这件事感到十分紧张。

        “嗨，卡拉，需要我的帮助吗？”

        “不是的教授，”卡拉说，“我是想来谢谢您的点子，我为朋友们做了果汁软糖作为圣诞礼物，用的是厨房的材料。所以我想着给您也送一份作为礼物，还有其他的老师们。我想让您知道我真的很感激您能让我在霍格沃茨生活。”

        “太棒了卡拉，”邓布利多像个男孩一样欢呼起来，“我最喜欢这些甜蜜蜜的软糖了，真的很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教授。”卡拉放下袋子，小跑着离开了。

        “出来吧，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道。

        鹰钩鼻教授阴沉着脸从柜子后面走出来，一言不发地把手上的牛皮纸袋放到桌子上。

        “现在看来卡拉不需要申请资金也能自己想到办法了，”邓布利多看着桌子上两个一模一样的两个纸袋，“而且似乎也没有想要给她的魔药老师下毒的迹象。”

        斯内普轻蔑地瞟了纸袋最后一眼，大踏步向外走去。

        “那你的这一份我也收下咯。”邓布利多愉快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圣诞节的早上，卡拉一睁眼就看见床脚的一小堆礼物包裹。

        克莉送的小手链真的很漂亮，点缀着几颗亮闪闪的水晶。

        噢——卡拉现在有了挣钱的欲望了。

        塞德里克和德里安送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糖果大礼包，弗雷德和乔治送给她一盒自制的烟花，和一瓶看起来有些普通的墨水，并且附上纸条说明这瓶墨水是外面卖的变色墨水的加强版，会随着温度变换出不同的颜色。开学之后卡拉才知道，他们本来是想把墨水变成一天之后会透明的那种，好卖给想要恶整死对头的同学们，让他们的写过的作业神奇的消失，只是两人的研究还没进行到那一步。

        除了斯内普教授之外，所有的教授都给卡拉回了礼，邓布利多送了卡拉蜂蜜公爵所有草莓味的产品，里面甚至有卡拉生日那天吃到的小蛋糕的迷你版。

        狩猎场的看守员海格送了一份自制的岩石馅饼——厨艺有很大进步空间。虽然海格不是学校的老师，不过卡拉觉得很有必要和海格打好关系，就也送了海格一大袋蓝莓味的软糖。

        卡拉听人说海格在三年级被霍格沃茨开除之后，被邓布利多留下在霍格沃茨，住在禁林边缘的小木屋里。

        这个消息大大缓解了卡拉对于担心被开除的焦虑，每次卡拉路过海格的小木屋，都要心满意足的打量很久，看得海格心里毛毛的。

        等卡拉拆完礼物溜达到礼堂，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邓布利多穿着一件缀满了真的钻石的长袍，开心地举起酒杯跟卡拉打招呼。

        “圣诞快乐，卡拉。现在，从你身后这扇门走出去看看吧。”

        卡拉一头雾水地打开礼堂的大门，这才明白邓布利多说的是什么。

        下雪了。

        这是卡拉在霍格沃茨看到的第一场雪。

        她顺着廊桥走到远处的草坪上，回头看霍格沃茨。

        黑湖结成冰的湖面像镜子一样恰到好处的反射着阳光，白雪温柔地笼罩着这座古老的城堡，却一点也掩盖不了她本来的美丽和神秘。

        来时的足迹被飞雪渐渐淹没，卡拉呆立在那里，突然分不清是过去了一分钟，还是几百年。

        卡拉热爱这座城堡，春夏秋冬，日月不息。

        但是很多年后，当卡拉再回想起霍格沃茨，记忆中最美的，永远是这个瞬间。

        雪越下越大了，但卡拉一点都不觉得冷。

        她好像终于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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