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肆目和夜蛾正道单独待在会客室，梦野久作也让虎杖悠仁带走了，空荡荡的茶室里只有轻轻的水声。
肆目放下茶盏，率先打破了平静，“开门见山的说吧，我对咒术界没有恶意，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夜蛾正道不置可否，他没急着问那个共同的敌人是谁，这只会让他落入对方的节奏。
“既然要坦诚，我就直接问了，你对于复活宿傩是怎么看的？”
肆目是异世之人，甚至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是个神明，这样的存在出现在东京，还和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扯上了关系。
带来的威胁暂且不说，复活宿傩必然会影响到他们高专的学生虎杖悠仁，作为校长，他最在意的是自己每一个学生的安全。
肆目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眼夜蛾正道，这真是一位非常非常好的校长啊，难怪东京高专会成为五条悟改革派的大本营。
她思考了一下，“宿傩不会使用虎杖悠仁的身体。”
她的语气很肯定，“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受制于人。”那具身体是羂索刻意准备的容器，里面必定埋藏着某种隐患。
“宿傩的复活，我不会插手，我和他的骄傲都不允许。”
宿傩会不知道可以把肆目叫来帮忙吗？
他当然知道，但他的大业，他的复活，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可以从容接受部下里梅的努力，却不会接受来自肆目的帮助。前者是理所当然，后者只会证明他的无能。
他们，名为父女，实为半身，最恰当的关系却是友人。
哪怕肆目日常惹他生气，但却是他难得认可的人。对于肆目来说，也一模一样。
两面宿傩见证了肆目的诞生与成长，宿傩被封印后，无聊的他注意到了肆目的存在，最开始对于这个仿冒品，宿傩是厌恶的。
但他只能看着。
就这样，看着她走过了平安风月，看着她毫不犹豫地斩落加茂一彦的首级，看着她来到横滨，看着她在杀戮中与黑暗和死亡共舞，看着她成长，看着她去到乌鲁克，看着她弑神。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长到足以令他侧目的亮眼，看着她也成了他不自觉的习惯。
她弑神之后，脆弱的躯壳承受不住来自大地之母提亚马特的馈赠，他第一次和她说话。
“反转术式，我只演示一遍，学不会，就死。”
她学会了，她活下来了，而他耳边也多了一只恼人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还特别会惹人生气，但总是有分寸地踩着他的底线边缘大鹏展翅。
有点吵，却不至于厌烦。
后来，她学会了领域展开，和他开放式的领域类似，她的书楼也能欢迎她允许的人进去。
书楼里是她的人生经历，学识修养，和各种各样的杂书，是个没什么攻击力，但从某种角度上确实很强的领域。
“反正你天天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有空来我这边多看点书啊，免得哪天复活了连现代日语都说不好。”
挑衅着，留下了一道任意进出她领域的门，打开了所有书的权限，全无保留。
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下，短短的几句话，他就听出了肆目和宿傩之间深厚的羁绊，也听出了那份强者的绝对自信与自负。
想到两面宿傩在虎杖悠仁体内的嚣张发言，他没第一时间提出质疑。
“能讲讲你的那个敌人吗？”他换了个话题，没有细问。
肆目坐直了身体，“我知道他的时候，他叫加茂一彦，我本来以为我当时杀了他的。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其实还活着。”
“他的本体是一团脑花，可以寄生在别人身上，平时和活人没有两样，唯一的特征是，额头上会有一道狰狞的缝合线。”肆目伸手在头顶略微比划了一下。
“我和他有仇，不共戴天之仇。”肆目想了想，又放下一个王炸，“或许他还有个你们更熟悉的名字？他就是最恶诅咒师——加茂宪伦。”
夜蛾正道听到这个名字，也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如果是那个加茂宪伦，他还活着的话，那确实是共同的敌人。”
“这些情报，就当做是我的诚意吧。”肆目站起身，这场谈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段时间，不介意的话，肆目小姐可以和久作一起住在高专，我们这里空房间很多。”
夜蛾正道自知如果肆目要走，他肯定拦不住，但是五条悟现在不在，他需要五条悟的「六眼」，做一个最后的判断。
“那就打扰了。”肆目习惯性地伸出右手，“请多关照了，校长大人~”
夜蛾正道愣了一下，这种正式的社交辞令，他没想到会从这个神明少女这里看到，他原以为强大的人都会和五条悟一个德行。
“不用这么正式。”他礼貌地回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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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梦野久作离开了肆目，就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安静的，乖巧的，但缺失了一分孩童的灵动。
他跟在七海建人身边，离着虎杖悠仁足足两米远。
“你很怕他？”七海建人问道。
“久作才不怕他呢，有姐姐大人在，他才不敢真的杀了久作，久作只是单纯地讨厌他。”梦野久作硬气地说。
顶多是打个半死，但怎么好歹也还活着。
听懂了言下之意的七海建人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要开始怀疑起某位神明的教育手段了，真的合理吗？
虎杖悠仁发现，除了肆目以外，两面宿傩对于其他人，包括梦野久作都是持以无视态度的。
“久作在自己的世界也是在上学吗？来到这个世界不耽误学习吗？”虎杖悠仁作为一个学畜，自然会关心学习问题。
“不啊，我不上学的，会有教授专门课程的老师上门。”你见过哪家mafia上学的，他都算是在肆目的要求下比较好学的了。
“而且，姐姐超厉害的，她是公司里科研部的部长，森氏医药的首席研究员。”一提到肆目，梦野久作的眼里都有了光。
“那也太厉害了吧。”虎杖悠仁真的超会捧场的。
梦野久作：只要你吹肆目姐姐，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他和虎杖悠仁凑在一起，疯狂夸奖肆目，过激肆厨的样子，估计和芥川很有共同语言。
“姐姐其实很温柔的，我的异能以前比现在还失控，可能摸头的时候不小心扯掉我的一根头发，都会触发脑髓地狱的标记，其实最好的解决方法是直接让我成为姐姐的氏族的。”梦野久作说。
“氏族？那是什么？”虎杖悠仁问。
“就是类似于眷族，被神眷顾的人类，也可以理解为神官之流，就是会永远信奉神明，献上全部的忠诚与信仰以换取神明的眷顾那种。其实我是愿意成为姐姐的氏族的，但她拒绝了我。”
梦野久作有些遗憾的说，要是成为姐姐的氏族，就可以和姐姐更亲近一点了吧。
“为什么呢？”
“因为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选择，姐姐说如果我成年后还有这种想法的话，她才会同意。”
梦野久作小大人一般地叹了口气，“其实我都懂的，姐姐怕我只是为了控制力量而做出冲动的选择，所以她选择教导我一点点控制自己的异能，如果我学会了控制异能，也就不需要成为她的氏族了。”
“但我其实超乐意的，可姐姐就是喜欢多想，这或许就是大人的烦恼吧。”
虽然还带着些孩子气，但梦野久作的思维要比他的表面年龄成熟了太多。
这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久作。”
后方传来了少女的呼唤，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靠近的，他竟然没有一丝觉察。
七海建人缓缓收回了已经伸向武器的手。
梦野久作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亲热地拉住了肆目的手，“姐姐，我们要一起留在高专了吗？”
他猜到了。
肆目点了点头，予以肯定，“这几天我会给你做体术方面的突击，这个世界很危险，脑髓地狱不一定万能。”
梦野久作撇撇嘴，他最讨厌做体术训练了，好累啊。
“既然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你可以借助这里的规则，掌握我之前教你的精神力外放，把脑髓地狱变成主动技能。”
这个世界的能量等级更高，梦野久作应该也感受到了脑髓地狱威力的变大。
这是机遇。
“所以说，干脆让我成为姐姐的氏族嘛，这样就不用努力了啊~”
肆目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别老想着走捷径。”
高专给肆目安排的宿舍在一栋教师宿舍楼，隔壁就是咒术界唯一的奶妈，能对他人使用反转术式的家入硝子。
环境和肆目在横滨的高级公寓肯定不能比，但也算得上干干净净。
梦野久作就在肆目的隔壁，临睡前，他还撒着娇试图留宿，被肆目义正严词地扔了出去。
当晚，领域伏魔御厨子中，一道带着黄昏般阳光色的大门打开，“嗨~老爹，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第一次在同一个世界，见到真正的两面宿傩。
顶着虎杖悠仁壳子的那次不算！
“啧，臭丫头。”两面宿傩一脸不想见到她的嫌弃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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