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卖山村

恍惚间，苏言初隐隐约约听见两个妇女的声音，她努力睁开一道小缝，看见两个中年妇女，正在背对着她说这一些话，好像是地方方言，她也听不太懂。

        她的头太疼了，也没有力气，最终，还是晕晕沉沉的睡过去了。她不知道，这竟是她噩梦的开始。

        两个人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苏言初刚刚已经醒了，还自顾自的聊着。

        那个打扮艳丽，抱着臂，脚踩一双恨天高，穿着紧身小皮裙，顶着一张整容脸的中年妇女说：“哎呦，我说大姐啊，这女孩，两万，你买不买，你不买可有的是人买呢。”说着，她便对着地上的苏言初努努嘴。

        对面穿着有些老土，如同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婆婆开口说：“红姐，这……我们家情况你也还是了解的，”她的嗓音有些粗嘎，像极了鸭子在叫，她又捋了捋两鬓的白发，那张布满疙瘩和皱纹的脸，让人看不出她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更像是花甲年纪的老人，“咱们两家也是亲戚，你看能不能……”说着，她便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了那个女人。

        那个叫红姐的女人轻哼一声，不屑地说：“哎呦，我说他翠妈，能要这个价，我可是血亏了啊，要不是念着咱们两家有点亲戚，你家条件也不好，”说着她白了一眼叫翠妈的女人，“那我可不卖给你。这漂亮姑娘，我不得卖个七八万啊，一般姑娘还要三四万呢，能这价给你，就不错了啊。”

        看那人的意思，是不肯还价的。

        翠妈咬了咬牙，从布袋子里倒出一堆皱皱巴巴的钱，有一百的，有五十的甚至一块五块的都有。

        她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既然怎么说都不行，那就玩赖的。

        红姐看了一眼，又冷哼一声，“哎呦，翠妈这是下血本了呦。”

        翠妈也看了一眼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红姐啊，我们家只有这么多了，要不是老大变成了哑巴，我们也不至于穷成这地步啊，还有我内个老二啊，也是天天混吃等死的玩意，我们家啊……”

        红姐见她叨叨个没完，立即插话，说：“行啦行啦，我看看，就这些钱了，不够我也不找你要了，人你带走吧。”说着，便冲她摆摆手，那样子好像在驱赶极其厌恶的东西一样。

        他们干这一行的，就怕碰见这个不讲理的主。

        翠妈一听，露出恶心的笑容，连忙点头哈腰地说：“我就知道红姐你最好了。你简直就是我们老王家的再生父母啊！”说完，便使劲让一个瘦弱的男人冲着红姐使劲鞠躬。

        红姐一看这个男人，身高估计没有一米七，瘦瘦小小的，活像个病秧子，身上的绿色麻布外套和茄紫色裤子也都是补丁，一双破旧的老北京布鞋也不知道穿了有多久了，都看不出之前的颜色。

        这种人要是走在大街上，估计别人都拿他当个乞丐，还会往他口袋里塞上几块钱。

        她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了一句：“拿着你的东西赶紧滚，别让我看见你。”

        翠妈立马说好，就和那个男人带着已经失去知觉的女孩子走了。

        别看男人长得瘦小，但是力气还挺大，用推车推着一个人都显得不费力气，特别轻松。

        回去的路上，翠妈暴露出了本性，咒骂道：“这个死娘们儿，村里娶一个媳妇才六七千，就这么个瘦巴巴的女孩子竟然要两万，真是黑心。”

        她恨不得这个女孩白给他们家才好呢！

        翠妈随即看了一眼那个瘦弱的男人，又换了一副脸孔，温柔道：“老大呀，这下，你也是有媳妇的人了，过几天，就结婚，快点让妈抱上孙子啊，不早让她有孩子她就踏不下心，总会想着往外跑，你看村东头王叔的媳妇不就是吗，有个孩子就拴住了。这么漂亮的媳妇，一定能生个漂亮的男娃，这回看小桂子他妈怎么说……”

        哑巴哥听不下去了，就推着车快走了起来，他的娘跟不上了，也就不说了。他心想：我的娘啊，你也太烦了。他的娘有些跛脚，慢慢走看不出来，这一快，还就看出来了，一瘸一拐的好像一只笨拙的鸭子，十分滑稽。

        到了村里，不少人看着他们母子，所有人都在后面小声议论。

        这是王大东的媳妇？

        哎呦，不得了了！

        这女娃真的怪好看的类！

        看这女娃娃怪瘦的，不会活不久吧！

        大家伙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他们母子二人装作没有听到似的，走到了村子最里面的一处房子，来到了门楼前。说是门楼，其实倒不如说是两个树桩，门上也已经破了几个大洞。推门进去，发现里面的房子已经摇摇欲坠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苏言初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破烂不堪的屋子里，窗户还是用油纸弄的，而且已经破掉了，床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好像一动就会坏掉，墙上还贴着的画像，地也是砖铺的，屋顶上，还有一些灰色的丝线垂了下来。

        这里，真的是给人住的吗？她家的杂房也比这个好上几千倍不止吧。

        就在这时，翠妈进来了，那满脸的褶皱堆在了一起，看上去像童话故事里的老妖婆，还有些跛脚，一瘸一拐的，竟直接坐到床边，握着苏言初的手说：“我漂亮的儿媳妇，你终于醒了啊。”她的手十分粗糙，简直就像老树皮一样。

        就在这时，哑巴哥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对着苏言初一笑，走到她的跟前，没有说话。

        翠妈见状，连忙说：“我的儿媳妇啊，这是你的丈夫，他叫大东啊，他这嗓子是上山采药时，不小心扎坏了，你别介意啊，妈扶你喝口粥吧。”说着，便拿起了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口粥，要喂苏言初。

        苏言初看着那碗白色的粥，不觉得有些反胃。

        她咬了咬唇，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很痛。

        这时苏言初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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