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白色马自达里，安室透冷下脸，戴上波本的面具。

        调低座位靠背，半躺在副驾驶的黑发男人调节遮光板的同时还有闲心翻抽屉。

        “啊呀，居然一点吃的都没有，好没生活情调哦～波本。”

        他愉悦的语气在吐出最后两个字时急转而下，车厢内的温度都因为戳破纸窗户而低了几度。

        对上太宰治的阴翳，安室透也露出了属于波本的阴暗面：“你到底要做什么。”

        太宰治不答反问：“这件事情和组织也有关吗”

        犹如针尖对麦芒，两人同时抛出问题，都不愿意先退一步。

        在车内温度低到一定地步之后，武侦宰耸肩，先撕了黑时宰的假面：“行吧行吧～服了你了，公、安、卧、底、先、生。”

        “异能特务科打算‘拘捕’操控梦境的精神系异能力者。名为拘捕，实则暗中控制。”

        看看还在国外为非作歹的白麒麟，异能特务科对这次犯人是什么态度也非常明了。

        安室透挑起眉：“组织还没意识到他的存在，琴酒的意思是我自己处理，不要留活口。”

        他当然不会告诉组织对方是能力稀有的异能力者，留给波本的可操作空间也很大。

        “组织原本是针对港口黑手/党？”

        先代时期，港口黑手党还和组织有不法/交易，不过森鸥外上位后就不再继续，甚至有竞争趋势。

        “不。”不过这次不是，说起这次的任务，安室透也是无语：“一个底层人员犯了错，他说能拿港口黑手党的情报将功补过，我就作为情报人员过来了。”

        结果谁想到对方在港/黑地盘杀了上一个线人，还没处理好尾巴，要不是他提前找好托词，否则能被坑死。

        “噗嗤——”大致想通弯弯绕绕的太宰治发出嘲笑的声音，收到了来自波本的一记眼刀。

        安室透压低声音：“行了，你该不会还想让那家伙继续为非作歹吧。”

        不管异能特务科准备做什么，安室透不喜杀人犯，也不相信杀人犯能转过来变成己方的刀。

        太宰治摇头又点头：“那个家伙可是有点意思呢，异能特务科将其称为……”

        【只杀连环杀人犯的连环杀人犯，连环杀手杀手】

        一句话，一个词，空气传播进安室透耳朵里，又通过窃听器传给柯南，再由洛托姆转达给塞西。

        洛托姆震惊了几秒，想起另一件事：【您之前让在下调查的名古屋非自然死亡案件，在下入侵殡仪馆的数据库后，大致有了结论。】

        【先听他们说了什么。】塞西平稳呼吸。

        安室透超了前面两辆车，又松开少许油门，等其他车追上：“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坂口安吾的『堕落论』能获取先前的自/杀者的死亡信息，也能追寻到死者身上的蛛丝马迹，在异能特务科的追查下，一宗宗被时间掩埋的案件也被翻了出来。

        “第一名死者，斑马的新任王牌投手大窄俊夫在去年投球成绩掉涯式下滑，做了两个赛季的板凳，然而一次意外，他失手掐死了他的床伴，他反而因此找到了‘解压’的方法。”

        没有什么恐惧能比得过死亡，能够主宰他人生命的快感让这位运动员肾上腺素激增，状态重归过往，甚至更加优秀。

        此后第二名、第三名、……、第十三名……以及将侦探们牵扯其中的野村晃太一案，死者全都是死有余辜的刽子手。

        十四名死者背后是至少三十五条生命的黯然消逝，有的被当做意外猝死草草火化，还有的在警察未曾发现的阴暗角落腐烂枯朽。

        太宰治长吁：“那家伙没有拿警察的工资却干了警察的活，顺带还抢了律师的工作。”

        安室透正色道：“无论犯罪用多么美好的动机包装自己，依然是犯罪。只有法律才能制裁凶手，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利。”

        太宰治眨了眨眼，目光扫过安室透袖口：“你说得对，我只是很好奇他是怎么发现那些杀人犯的。”

        “几乎所有的受害者都是社会边缘型人格，没经过司法解刨而被笼统地归咎为意外猝死或自/杀，可他偏偏就在警方都发觉前发现，而且找上了凶手。”

        “……什么意思？”

        “我有怀疑，他们可能‘师’出同门。”

        刹车的声音在斑马线前突然响起，车轮在地上拖了两道印子。

        如果不是安室透车速比较快在斑马线前甩掉了后面的车，可能导致一连串的追尾。

        安室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有人教唆连续杀/人犯犯案？！”

        ……

        异能特务科的车里，柯南听到窃听器被碾碎的声音。

        过分了安室先生！这和只给人看推理小说的开头却不给结局是同样的过分！

        不过，如果真的有教唆连续杀人犯的犯罪导师存在，多半也不会让侦探参与的事情。

        但是等等，那个太宰治又是谁？

        小侦探盯着又重新出现在视野范围内的白色马自达，气鼓鼓的。

        同车，塞西没有心思戳小气球，疲惫地闭上眼睛：【我应该早点找到他们。】

        虽然说早先就有猜测，那也只是在脑海中构建的悬崖。

        而当太宰治揭穿事情的真相时，就像真的站在直升机边缘向下俯瞰，脊背发凉。

        洛托姆也是如此：【在下一直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小说。】

        【小说也是人类创造的，这就是人类。】塞西答。

        ……

        【等下，洛托姆！不要往我手机里下狗血小说！】

        ……

        最后，几辆车抵达商场，主办方一行人前往展览现场监工，塞西他们被带去了星巴克稍坐休息。

        柯南目标明确地就朝安室透而去。

        塞西盲猜他会一无所获，干脆点了杯热咖啡，戴上耳机假装听音乐。

        洛托姆转述名古屋发现的几起案子。

        【在下又调查了殡仪馆的数据库，发现异能特务科也有相同的动作，他们还取走了部分死者遗物。】

        洛托姆不敢过分翻阅异能特务科的数据库，不过拷贝最近的资料还是可以。

        根据异能特务科对最近未进行解刨的自/杀和意外身亡案利分析，找到了一名27岁的身份不明的陪酒女郎，其生前的物品有川岛触碰过的痕迹。

        其死因也与川岛耕一郎有关。

        【异能力真的不讲道理，不过倒是省事不少。】

        知道了川岛耕一郎的罪状，塞西对于原定计划也更有把握。

        【监控呢，还有再拍到克雷色利亚吗？】

        洛托姆顺着星巴克的插座爬到监控室，又回来播报：【有。】

        ……

        川岛耕一郎本来只想跑到人多的地方，但看到海报时，脚尖一转就走到了预备展览的地方。

        展品是战争结束后，一位留日的意大利女性卖给胖富商的一系列服饰和饰品，其中最吸引人的要数一条珍珠项链。

        “塞勒涅之泪。”出声的不是川岛。

        穿着灰蓝色长裙披着粉白色披肩的女人走到川岛旁边。

        深色的长卷发些许编成辫子盘在额前，剩下的自然披散，五官深邃，肤色比起白种人偏深但看起来更加健康。

        “我知道你。”川岛耕一郎停顿，“你是鲁伯特的学生。”

        “不是，我是诺玛女士的学生。”

        川岛皱着眉头，他没兴趣了解鲁伯特家的这些人际，他更关心：“港口黑/手党放你们离开了？”

        女人摇头：“我是跟着你离开的，趁着交接班的时候离开顶楼，然后下到地下停车场，我一直在看着你。”

        川岛脸上的疲惫和烦躁随着思考女人的话慢慢转变为惊恐和疯狂，“是你？！”

        他面部肌肉抽搐，突然大喊：“去死吧，疯子！”

        川岛为了避免突然精神失常割伤自己，没有携带任何管制刀/具，但成年男人的体型也给了他徒手制服女性的勇气，他扑向克雷色利亚。

        在要抓到人时，他已经想好给自己脱罪的理由。

        掩藏在癫狂和冲动之下的，是得意洋洋恶意满满的笑。

        然而他错估了他的对手，克雷色利亚侧身躲过，并用念力操控着川岛的身体，把他从二楼丢了下去。

        在外人看来，就像川岛收不住冲势从二楼头朝下地摔了出去。

        旁观者的惊呼声在商场响起，就在川岛自由落体且快要摔断脖子时，忽然一道灰影一闪而过，接住本该摔到一楼的人。

        ——魅力喵。

        展览大厅，太宰治仰头：“这可真是，吓我一跳。”

        黑发鸢眼的青年对差点坠亡，复而消失的川岛毫无兴致，他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克雷色利亚，将她和资料对上号。

        “诺玛·鲁伯特的学生吗。”

        星巴克里，通过监控围观全程的塞西悬着的心脏慢慢落回原地。

        散珠一样的事情终于在她脑中穿成一条线。

        【我知道太宰治为什么要让川岛耕一郎逃走了。】

        【我从异能特务科手上搞走川岛，是为了搞他，再找克雷色利亚和达克莱伊。】

        【太宰治搞走川岛，是为了搞他，再找我和克雷色利亚和达克莱伊。】

        复杂的三角关系就像绕口令。

        川岛全场最惨，不过没人会关心一个拒不认罪的杀人犯。

        洛托姆看着太宰治叹气：【您可能要在寻找克雷色利亚和达克莱伊的同时正面对上太宰治了。】

        【嗯，但是说实话，我有点兴奋。】

        现在，球（川岛耕一郎）传到了塞西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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