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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程南枝打听姜宗


  程南枝闻言,没有拒绝他好意的提醒,迈步步上台阶进了走廊里。
两个人间的距离一下子变的极近。
看着姜宗,程南枝打趣了句:“这么想着莲若,也不枉她难得开口你央我的恩典的心意。”
姜宗低着头,闻言什么都没有说。
程南枝也没有再说下去。
她逛也逛够了,便去了正厅一侧的偏厅,到桌前坐下。
一会儿他们会在这儿吃晚膳。
姜宗本来跟着程南枝来了,见她坐下没再去其他地方的意思,便转身要走。
但被程南枝叫住。
“正好我现下无事,你要是也没有事的话就过来坐下,陪我说说话好了。”
姜宗脚步微顿,回头看了看程南枝。半晌他默默的走了回来,停在两步外。
程南枝指了指空的座位。
姜宗摇头,语带敬意:“您是主子,哪儿有奴才与主子同席的道理。小的站着就好。”
程南枝温和的说:“无妨,我这儿私底下不将就那么多。”
姜宗却坚持礼不可废,还谨慎的退后了一步拉远距离,像是不敢靠程南枝太近。
这叫程南枝打量了他几眼,似闲聊似的道:“说起来,我听莲若告于我,你也算是富贵人家出身,是吗?”
“是的。”
姜甚点头。
程南枝含笑问:“不知你家中何处?”
“睢阳。”姜甚答道。
程南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睢阳处的富贵人家,那里人家众多,是否有姜氏,她一时间也不太确定。
“不知你家中具体住在何处?”
程南枝直接问出口,在姜宗看来时,不紧不慢的说道:“先前我顾及莲若,并未与你立契,可若是日后你在我这儿长久做事下去,终归是要立契的。既然如此,我自是要晓得你家中具体过往,才好放心,你说是不是?”
“小姐考虑的是。”姜宗平静的道,“小的家中睢阳抚平县二道牌坊往西一条街的宅院。自小住在那里。”
程南枝记下了这个住址,打算回头让蔺伯去查一查。
见程南枝不说话,姜宗再度开口:“小姐,小所言句句属实,绝无隐瞒!”
“我知道,也相信你。”程南枝这才开口,“莲若既然把你引荐到我那边,我相信她,自然不会怀疑你半分。”
“只不过——”
程南枝话音忽转,道:“你从前富贵,也算正经主子,如今做了他人奴仆,心里甘愿吗?”
听到这话,姜甚眼底竟现出讥讽之意。
他淡淡的说道:“不瞒小姐您,从前所过之日,远不及在小姐身边的这两日。起码在您这儿,小的尚且算自由,不必担心来日,也不必担心小姐您苛待了小的,也不必有诸多烦恼。”
话落,姜宗定定的望着程南枝,他一字一句。
“如果有选择的话,小的宁愿,也愿意一直在您身边做事下去。”
程南枝不可置否,也没再问下去了。
姜宗沉默的上前,拿杯子给程南枝倒了杯热水,随即就退到一旁,一言不发的立着。
程南枝若有所思着。
偏厅内一时寂静不已。
仿佛能听到不知谁的心跳声。
没多久,丛姨和鲁姨带着丫鬟做好了晚膳,让丫鬟呈上来。
蔺兰酌也跟着端碗筷,但还被丛姨说了几句:“你说你,就那么片刻你还等不了?竟然还趁我们不注意偷吃鲜虾!有没有出息!”
蔺兰酌摸着鼻子反驳:“我这不是太饿了嘛!哎呀姨母,小姐不会在意我先吃几个的!再说您放到一边不就是给我留的嘛。”
“你还贫!”丛姨被气笑了,忍不住要追着蔺兰酌打,一旁的鲁姨连忙拉住丛姨无奈的劝她别气,又打圆场叫蔺兰酌认错。
蔺兰酌嬉皮笑脸的凑过去自己递上脸。
丛姨反倒绷不住笑了,推开他嗔骂道:“真是的,从小到大的冤家!”
几人说说笑笑着到了偏厅,也给偏厅带来些热闹气氛。
丛姨和鲁姨笑着跟程南枝说都做了什么菜。
蔺兰酌帮着摆碗筷,被香气勾的直咽口水。
程南枝看笑了,叫他们坐下一起吃。
丛姨连忙摆手:“这哪儿行呢!您是主子,我们是下人,不能……”
蔺兰酌再馋也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程南枝打断丛姨的话,笑说道:“那你们就当我命令你们坐下一起吃好了。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哪吃的完?再说了我喜欢热闹,你们就当陪我吃好叫我吃的香一些。不然我若是只吃几口就没胃口了,可要怪你们了呢。”
听她这么说,几人就没再推辞了。
丛姨和鲁姨去拿来凳子坐在一边,蔺兰酌也高高兴兴的入座。
扭头一看,姜宗还杵在一边,而且还要跟丫鬟们一起去后厨吃自己的,他赶紧起来,一把拉过姜宗来按着他坐下。
“这儿才是你的位儿呢,你跟她们去做什么?我姨母倒是给她们留了菜,她们打扫完就能吃,但也没留你的份儿啊!你去了她们还能吃饱?”
姜宗怔住,看了眼蔺兰酌按着他的手,目光有些不明。
蔺兰酌丝毫未觉,喜滋滋的坐回自己的位置,道:“太好了,我又能吃到姨母做的拿手菜了。哎爹还没有我有口福,不会做饭,还只能一个人在家自己吃馒头咸菜,回头我就跟他炫耀!”
“吃吧你,这些还没堵上你的嘴?真是的,叫小姐平白看了笑话,也不怕你爹揍你。”丛姨好笑的说道。
程南枝忍俊不禁,“没事,不叫蔺伯晓得就是了。”
蔺兰酌不禁更得意忘形起来。要是有尾巴,恐怕都能翘上天了,叫丛姨和鲁姨都无奈的很。
姜宗看了看蔺兰酌,也仿佛被感染般,身边那股平淡的疏离淡了不少。
程南枝是真饿的不行,一拿筷子就只顾着填饱肚子了。
直到吃的半饱,程南枝才开始考虑起来的正事,边夹菜边道:“丛姨,鲁姨,我交代你们的事,做的如何了?”
闻言丛姨和鲁姨二人正色起来。
“不负小姐所望。”
蔺兰酌一听是正事,抬头好奇的看着她们。
旁边姜宗筷子顿了顿,也默默的听。
自来了青州后,在人前做事最多的就是鲁姨,而丛姨则是负责后顾之事,因此便由鲁姨向程南枝报。
“当初您让我们去庄子时,一并交代庄子的管事将庄子的文契交给我们,又叫我们了解清楚庄子的情况后,再由老蔺安排人带我们来青州做生意和打听,这些都已经完成了,现今也找到了能够接触的人手!”
这话叫蔺兰酌和姜宗都露出错愕之色。
“让你们来做生意??”
蔺兰酌挠了挠头,“小姐,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姨母和鲁姨当初跟在夫人身边时,确实是得夫人善心教了几个字,但她们也不了解做生意的事,怎么做的来这个?”
程南枝之母谢成璧是前太傅之女。
前太傅不仅是北齐皇帝年轻时候的伴读,后来更桃李满天下,门下也收了几名弟子,近半都秉持他的遗愿教书育人。
而谢成璧当初去了边关后,发现那儿民智落后未开,就也动了开书院教书的心思。
闲暇之余,经常去开课授业。
谢成璧身边的人,也因此基本上都识文断字。
程南枝之所以想到让丛姨和鲁姨帮她做来青州的事,便正是有她们认字懂账,而精明聪善不易被蒙骗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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