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我暂时不能带走孩子

　　思及此，程南枝初步有了些搞该怎么做的思绪。
想着想着，程南枝困意上涌，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而因着蒋遇宁的事情，程南枝睡的也不甚安稳，甚至还做了个噩梦，梦见她居然暴露了身份被蒋遇宁发现，然后秦有德和闽六辛都盯上了她，设计将她害死。
这消息传回了边关，她爹娘兄长大怒下真的离开了边关，反被捏住把柄出事。
到程家人都被下狱时，程南枝猛然惊醒睁眼，一身冷汗的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外面已天光大亮。
房间里也只程南枝一人，蔺兰酌不知所踪。
程南枝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看看空荡荡的房间，让自己冷静下来下床，拍了拍脸清醒些。
看榻边放的被褥，蔺兰酌离开应该有挺久了。
程南枝到桌边倒了杯冷茶喝下提神，随后出去。
院子里也没多少人。
程南枝正要带上门去外面，忽然身后冷不防有脚步声响起。
“李员外，您醒的这么早啊！您那随从还说您身子天生病弱，昨日又奔波的甚是疲累，恐怕今儿得晌午才能醒呢。”
钱叔的声音一并响起。
程南枝手顿了顿，回头看去。
钱叔将从那院门口进来，笑呵呵的端着茶水点心走近，后面没有人。
程南枝定神，“想着孩子的事，就没怎么睡着。我那随从呢？”
“噢，他说您早上习惯只喝些清粥配小菜，还挺有讲究的，所以去后厨找人教着做了。”钱叔道，“我们慈幼局这儿，别的没有，但是那几个婆子的手艺是真好！特别是近来才到慈幼局的两个婆子，那手艺更好了，保管能做出您喜欢吃的东西来！”
“不好意思，真是劳你们费心了。”程南枝道。
“哪里哪里，您一来就给我们慈幼局捐了那么多银两，给您提供好些的膳食只是小事！”钱叔殷勤的说，还要去给程南枝打水来洗漱，请她进去坐着等。
程南枝考虑了下，便没有拒绝钱叔。
钱叔放下茶水点心就走了。
蔺兰酌不在这儿，程南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试这些吃的有没有问题，她连根银针就没有，便没有碰吃的，真的想起了孩子的事。
四个孩子看样子绝对是他们不知道从哪儿给拐来的。
那她这次要全带走吗？
先前带走可以，可是如今却临时知道蒋遇宁的那些事……
程南枝越想，眉头皱的越紧。
很快钱叔回来了，殷勤的还要亲自伺候程南枝。
程南枝赶紧拒绝了他，说自己不习惯旁人，让他离开去忙自己的。
钱叔讪讪的走了。
没多久，蔺兰酌也端着早膳回来。
程南枝尝了尝，确实是丛姨的手艺味道，她给了蔺兰酌一个眼色。
蔺兰酌会意去关上门，听着外面的动静，低声对程南枝道：“我已经和姨母、鲁姨说了，让她们留意着慈幼局哪天有异样，又有新人进来。一发现就向外传消息。”
程南枝嗯了声，“回头我会让姜宗亲自带人来盯着慈幼局的，你有教丛姨她们怎么传消息吗？”
“教了！姨母他她们会小心行事的！”蔺兰酌说。
程南枝便道：“好，回去后你也告诉姜宗怎么和丛姨她们接触，接头的暗号又是什么。”
蔺兰酌点点头。
吃过枣早膳，程南枝在房间里待着又想了会儿，便带蔺兰酌出门去看孩子。
那四个孩子此时乖乖的都待在通铺房间里，有个婆子在纳鞋底安，顺着看顾着他们。其他大点的孩子则跟着其他人去后坡上挖野菜和捡柴禾了。
来姑和钱叔闻讯赶来，问程南枝决定要带走哪个孩子抚养。
也许那四个孩子都已经知道了抚养的意味，闻言都抬头期盼的望着程南枝。
程南枝被他们看的心软，却还是狠下心说：“这几个孩子我实在没有决定好，如果全都带回府中，又有引人怀疑，不符我的初衷，我也没精力教养这么多的孩子。”
来姑和钱叔愕然一瞬。
蔺兰酌也意外的看着程南枝，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来姑和钱叔遗憾的说道：“那好吧，是这几个孩子没有福气了。”
说着，他们看向那几个孩子，目光惋惜，然眼底却划过一抹冷意。
孩子们似乎有所察觉，缩了缩脖子。
“不，我想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程南枝忽又说，“我决定不了，是因为这几个孩子都很讨喜，我都觉得与我有缘，可惜我实在没法……唉，但我还是想带回去一个，只是现在无法做最终决定。”
“不然这样，我先回去，不过我会让人一天来看一次孩子，瞧瞧孩子平日里都是什么样子，说不定也能看出点品性来。等五日后，我给你们最终的答案。我想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程南枝看向来姑和钱叔，“不知道这样，你们介意吗？”
来姑和钱叔一愣，忙说道：“当然不会！抚养孩子是件大事，确实是该慎重再慎重。只要孩子有缘能得这份福气，多花些时日又何妨！”
旁边的蔺兰酌心里暗赞了声。
小姐这事提的太好了！
如此一来，姜宗等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慈幼局，暴露的可能也小了不少！
“那就这样吧，时候不早了，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程南枝告辞。
来姑和钱叔对程南枝又热情起来，直接送她出去，亲眼看着她上了马车，目送着离开。
但当马车一消失在视线里，来姑犹疑的说道：“咱们就这么答应，真的好吗？蒋娘子一早不是才说了三日后有安排，李员外的人要是日日都来，暴露了怎么办？”
钱叔却问：“这李员外一看就是个阔绰的人，打赏少不了咱的！若是他真的领养走了孩子，肯定又会给咱们一大笔钱，又给慈幼局不少东西，难道你舍得没了这些？”
来姑立即道：“当然不舍得！李员外给的银子，可不用上交给秦老板和蒋娘子。就算上交，李员外给了多少，还不是咱们自己禀，那也能留下不少钱呢！”
“那就是了！”
钱叔满眼精明，“反正蒋娘子他们的事是在晚上进行，那时候李员外的人又不会在慈幼里看孩子。如此一来，也妨碍不了多少，那咱们还担心什么。”
来姑一听，眉开眼笑起来，“走，回去数数李员外给了多少！”
“走！”
钱叔也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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