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想到花栩栩以后的喜怒哀乐都不会再和自己有关，江禹修心里很难过，却还是神情自然的应道：“好。”

——

大理寺里。

花栩栩已经很久没有合上眼睛了。

三娘招供说她是奉齐王之命故意把花栩栩送进忠勇伯府让花栩栩打探情报的，不然墨晋舟在郴州不会那么轻易的找到江禹修舅舅的弱点，花栩栩成为江禹修的通房也变成了蓄意勾搭。

三娘说江禹修早就爱花栩栩爱得死去活来，也早就得知墨晋舟的计划，是江禹修暗中推动，太子才会为萧怀珠着迷到无法自拔。

这些事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因为花栩栩的身份，一切又变得合理起来。

她是齐王的亲生女儿，她没有道理不为父亲报仇。

大理寺的官员依然没有严刑拷打花栩栩，只是不让她合眼睡觉，熬鹰一样熬着她。

“我从来没有从忠勇伯府探听过任何消息，这是齐王计划的最后一步，他要借我的身份离间皇室和忠勇伯府的关系，你们不能中他的计！”

花栩栩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

不能睡觉，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快炸了，身体也撑到极限。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大理寺的门，但就算是死，她也不能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她如果扛不住，江禹修就要被扣上乱臣贼子的罪名，忠勇伯府也会被皇室猜忌怀疑，江家儿郎日后会因此处处被打压、夺权。

这二十余年她都活在算计和欺骗之中，无人爱她，但她知道她爱的是谁。

她希望他不要被流言蜚语困扰，希望他一生顺遂，健康平安。

这就是支撑她坚持到现在的唯一信念。

“江家两位少爷就要成婚了，他们根本不在意你在这里经历了什么，你这样维护他们值得吗？”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花栩栩努力找回神智看向他，从他眼底看到了浓浓的怜悯。

似是觉得她所有的坚持都只是一场笑话。

花栩栩舔舔唇，声音沙哑的说：“值得的。”

她想，能让大少爷愿意娶回家的，应该是一位极好极好的女子吧。

花栩栩始终不肯认罪，到底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醒来时在去往皇宫的马车上。

好些天没见过日光，即便是偶尔从晃动的车帘投射进来的阳光也刺得花栩栩眼睛生疼。

她忍不住抬手捂住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镣铐已经摘除。

到了宫门口，马车停下，花栩栩一下车就看到了墨晋舟。

这几日他没有被严刑逼供，反而由御医精心治伤，面色虽然还是很苍白，却比之前有精神多了。

至少能自己下地走动了。

墨晋舟也看到花栩栩，唇角微扬露出笑来，遥遥地冲花栩栩挥手。

显得两人关系很好。

花栩栩没有理会墨晋舟，低着头随大理寺的官员入宫。

一个时辰后，花栩栩和墨晋舟一起跪在御书房。

马上就要入秋，昨夜下了一场雨，空气中多了些凉意，御书房里还没铺上厚实的地毯，地砖又冷又硬。

昭和帝案上还有很多折子要处理，半个时辰后才放下朱笔看向墨晋舟和花栩栩。

墨晋舟身上镣铐未除，却跪得笔直，试图在气势上和昭和帝平起平坐，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位年迈的帝王并不像他想象中那般苍老平庸，反而有种历经千帆的从容犀利通透，好像他所有的心思都会被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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