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晚上七点左右，艾芙站在厨房窗边，雷声从远方传来，乌云翻滚。

        “艾芙，关上窗户，水汽要进来了。”亚拉妮丝提醒。

        “你的毕业作品练好了吗？”艾芙没有关上窗户，从这里可以远远看见大海，她的父亲就被关在海底某处监狱里。

        “没有，距离我们回学校还有四个月，来得及。”

        “毕业音乐会不知道又要烧掉我多少钱。”艾芙叹气，“还要买礼服。”

        惊雷在天空炸裂，好像要把天地撕碎，艾芙半边脸颊被照得惨白，她关上窗户，决定先不想这些恼人的事情。

        “这里永远都在下雨。”亚拉妮丝叹气，“好想住在天气晴朗的地方。”

        天气晴朗的地方都很贵。

        大雨落下时，烦躁、沉闷、郁郁不乐，水汽再一次凝结在身上，亚拉妮丝往墙角堆木屑吸湿，这些都是她找附近工厂买的，艾芙到现在都没问过木屑从哪来，估计她也没意识到这些东西不会凭空出现，就像她每次都会帮忙切菜却从来没想过菜从哪来。

        这也是亚拉妮丝愿意照顾艾芙的原因之一，做什么她都吃而且都说好吃，对于一个挑食的烹饪爱好者而言，艾芙的反应非常让人有成就感。

        “早点睡吧。”艾芙把衣服晾在阳台，又把窗户拉开一条小缝，希望今晚的狂风能吹干衣服。

        次日，艾芙一大早便起床，阴沉沉的天空隐隐透出一点光亮，天气有些闷热。

        她擦掉额上的汗，在镜子前洗漱干净，笨手笨脚的换上蓝色花边长裙，蓝的像首都苏摩的天空，犬斑湾几乎看不见那种颜色的天空。

        她在整理今天要交给杂志社的稿子，一串门铃声捅破早晨的寂静，匆匆把不能见人的稿子藏进床头的柜子中，她光着脚去开门。

        估计是楼下的玛丽阿姨又要她们帮忙搬东西。

        门被打开，外面的人身形高大，她认出是林茨，背着光，能看清他大衣上的绒毛被打成淡金色的轮廓。

        艾芙愣住，第一反应是庆幸自己已经换好衣服，她拉开灯，昏黄色的灯光将房间稍微照亮，“希洛先生，您来找我有事吗？”

        林茨递给她一份用小牛皮纸包好的画，“我想您会喜欢。”

        艾芙撕开外面的牛皮纸，玫瑰海域干净的沙滩和阳光倒映在画布，这幅画比昨天那幅小很多，但笔触更加灵动。

        “这是送给我的吗？”艾芙有些惊讶。

        “是的，这是家母的画。”林茨依旧是那副严肃的模样，“请您不要拒绝。”

        “谢谢您的画。”艾芙温和道谢，“要进来喝杯茶吗？”

        林茨没有拒绝，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艾芙把画小心放在柜子上，转身进厨房给他泡茶。

        林茨这才发现她没有穿鞋，踩在地板边缘受力的脚后跟粉红粉红，圆润的脚趾也粉红粉红，脚踝纤细，他的手圈住还绰绰有余的样子。

        大概五分钟后，艾芙很尴尬的走出厨房，“那个……我不知道茶叶在哪……我们喝些开水吧……”

        林茨点头，贴心的没有揭穿她的窘迫。

        她的脸颊很红，和脚趾一样透着粉，又被昏黄的灯光熏成橘红色，对于人类女性来说，脚是私密的不能被外人窥探的重要部位，但其他种族的女性并没有这么多顾虑。

        “那个……您要留下来吃早餐吗？”艾芙问道，内心期盼得到他的拒绝，因为她不知道亚拉妮丝十分钟内能不能起床，如果亚拉妮丝不起床这两杯开水就是他们的早餐。

        “希望我不会太冒犯，我很想尝一下您的手艺。”林茨语气依旧疏离，松针与橙子的味道越发浓郁。

        艾芙脸颊越来越红，连耳根都被照成橘红色，她的心中一片荒凉，要不现在去卧室把亚拉妮丝叫醒吧，虽然会挨骂。

        就在她要起身的时候，亚拉妮丝从卧室出来，看见林茨的时候明显一愣，随后尴尬问好。

        艾芙把她拉到厨房嘀嘀咕咕说了什么，随后亚拉妮丝端着泡好的茶出来，并告诉他早餐马上就好。

        亚拉妮丝醒来后艾芙便感觉轻松许多，她喝着亚拉妮丝泡好的茶，穿着亚拉妮丝逼她穿上的鞋，告诉他亚拉妮丝的手艺非常好。

        林茨有种独属于他的时光被亚拉妮丝打破的不悦，同时又羞愧于自以为是的贴心，他低头看着艾芙雪白的手指，想到在霍尔曼老爹卷宗中看见的许多金钱珍宝，后知后觉意识到艾芙之前过的生活并不比公主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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