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三人回到旅馆便蒙头睡去，艾芙想点灯看看那只人鱼给她写了什么但大脑实在支撑不住便睡过去了。

        次日艾芙和亚拉妮丝痛苦的起床，去附近的长星剧院和泰雷萨城堡上班，奥德莉悠悠然躺在床上看着她们离开，她直到天黑都能呆在这里休息，毕竟吸血鬼白天出不了门。

        艾芙还好，只是有点困而已，热爱睡眠的亚拉妮丝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样，她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陪艾芙熬夜了！

        今天要进行上台前的第一次彩排，艾芙是第二小提琴，还坐在第一排，就在指挥的眼皮子底下，照理说应该认真倾听指挥的演讲并给出相应反应来拍一下马屁，但她总是脑袋缺根筋，眼睛盯着舞台幕布发呆。

        所幸今天里弗斯在，乐于炫耀自己成就的指挥没说太长时间，便问道：“希洛先生，您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话？”

        里弗斯一直看着艾芙，她空空的眼神显然没听进指挥的话，观察被土人打断令里弗斯有些不悦，但他还是那副微笑的模样：“没有，直接开始吧。”

        照理说作为下一任家主，里弗斯不该上舞台表演，但希洛家自古便盛产音乐家、冒险家与流浪诗人，他从小便展露了惊人的音乐天赋并继承了希洛家特有的浪荡性格，现在还在外面流浪的现任家主都没反对他进入剧院，其余人更没资格说什么了。

        艾芙认真盯着乐谱，她天生乐感好又学习了这么多年，听音自然很准，上次拉走音的玛丽莲还在走音，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陆续已经有不少人发现了玛丽莲的错误，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假装没听见，指挥更是沉着脸色拧着眉头，艾芙很好奇这个玛丽莲什么背景，指挥这人虽然热爱炫耀，但对于音乐向来严谨，彩排出错超过三次就会被踢出乐团。

        玛丽莲察觉到艾芙的视线恶狠狠地瞪了过来，艾芙不甘示弱，翻个白眼继续拉自己的部分，丝毫不在乎对方是大户人家。

        中场休息时艾芙准备去补一下口红，能在这工作的大部分都有一定地位与权势，也不乏艾芙这种家道中落的，平时自然少不了臭美与攀比。

        艾芙正和隔壁补妆的乐团成员温妮讨论最新出的颜色时，玛丽莲走过来了，脸色倨傲，“你就是那只人鱼？”

        “对，我是那个能听清自己有没有拉走音的人鱼。”艾芙露齿一笑，满脸纯良。

        温妮与艾芙的关系还算不错，她上前阻拦，说：“彩排又要开始了，走吧。”

        “一只人鱼而已，你现在还是实习期吧？”玛丽莲语气骄纵。

        “拉琴不会走音的实习期。”艾芙说完哼笑一声，提着裙子走回乐团的位置，玛丽莲气急败坏的追出来，大家都三三两两聚集起来了，她也不好发作，只得憋着气回到自己的位置。

        艾芙从来都是一个高傲的人，她认为自己至死都学不会屈服二字。

        序章结束后，第一幕开始时便是王子独唱《我梦中的女孩》，是咏叹调，王子看着天空的月亮抒发着内心的惊艳与思念之情。

        里弗斯是典型的抒情男高音，声线清朗漂亮，第一小提琴与第二小提琴流动的声音像梦中的姑娘那般与他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玛丽莲的音越来越偏，艾芙几次往那边张望，指挥几乎要把指挥棒单手拧断，里弗斯突然停下，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望向玛丽莲。

        “那位棕色头发的小姐，您不用拉，做做样子就好了。”里弗斯依旧是亲切柔和的笑，语气多多少少含了点讽刺。

        艾芙又觉得她有点可怜，当众批评多丢脸，同时越发好奇她的身份。

        玛丽莲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扔下琴，越过众人气呼呼的摔门离开，没多久进来一名男仆，拿着她的琴急忙离开。

        艾芙发现男仆胸口绣着鸽子的花纹，白星王国权力分成五份，三份是世袭的家族，希洛家徽是鸢尾花；泰雷萨家徽是狮子；维尔家徽便是鸽子。

        怪不得没人敢得罪玛丽莲，怪不得玛丽莲敢给里弗斯甩脸色，原来她出生也不低啊。

        里弗斯的视线多少带些不屑，但他很快调整过来，笑道：“继续吧。”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假装什么没发生，彩排继续。

        第一幕结束后艾芙对里弗斯稍微改观了些，之前她以为他是个浪荡且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现在他变成了一个拥有良好嗓音的公子哥。

        排练结束后指挥要求他们回到琴房各自练琴，艾芙在房间呆了一会儿温妮便进来了，她是乐队中的长笛手，是古老的麦尔佳家族的小女儿，在她更小的时候，家族最辉煌时麦尔佳的家徽一度与三大家族齐名，但很快便因为家主沉迷赌博衰败下去了。

        温妮最大的目标就是嫁进一个高贵的家族，重振麦尔佳过去的辉煌，不过她目前的目标是攒够钱带着母亲搬出绿洲。

        她住的地方比艾芙好很多，起码是有个小花园的三层洋房，但绿洲的环境并不比犬斑湾好，那里到处是工厂，空气混浊、草木衰败、街道阴冷，对年迈的麦尔佳夫人来说并不是个养身体的好地方。

        同样是家道中落，她与艾芙难免有些惺惺相惜，温妮关上房门，语气兴奋：“你知道玛丽莲是什么背景吗？”

        艾芙知道她这幅表情是有八卦可讲的意思，神情同样兴奋：“难道不是维尔家族吗？”

        “是，也不是。”温妮笑意盎然，“维尔的家主已经病入膏骨，现在都是维尔夫人支撑着家族，玛丽莲是维尔家主的私生女！”

        艾芙配合给出夸张的惊呼。

        得到想要的回应，温妮诉说的欲望越发浓厚，“维尔夫人一直不知道她的存在，维尔家主身体不行之后才把她接回家，毕竟是病危的人，维尔夫人不敢与他吵架，硬是接纳了玛丽莲。”

        “妈呀，那她之前都在……？”艾芙瞪着大眼睛看温妮。

        “在日落谷长大。”

        艾芙了然，日落谷是苏摩边缘的小乡村，环境很好，民风淳朴，但毕竟是乡村，玛丽莲如果在那长大确实很难接收到什么好的教育。

        “维尔夫人好可怜。”艾芙叹气，开始同情这名从未见过面的夫人，“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心情？”

        二人感叹一会儿温妮便离开了，闲聊太久容易被盯上，况且她还要练习第二幕的变奏。

        艾芙锁上琴房门，打开昨天那名人鱼给的信封，在灿烂的阳光下细细阅读起来。

        “这位好心的小姐，非常感谢你愿意帮助我，但很遗憾我想不出能做些什么脱出此刻困境，如果您愿意的话请按时与我联络，我想知道外面的花儿如何生长，天空的白云如何飘动，海水是否依旧清澈，您将信封寄至布里克斯路228号，我会定时给您回信。

        祝安。

        安娜。”

        艾芙有些难过，她突然想到要不要拜托里弗斯或者林茨帮忙，她踮起脚透过琴房门上的方形玻璃打量外面的景色，里弗斯站在指挥对面聊天，脸色有些严肃，他难得不笑眯眯的看人。

        想了想还是算了，奥德莉说得很有道理，她要远离这些身处政治中心的男人们，不然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哭都没处哭。

        她坐在钢琴前，双手撑着脸，想写回信又不知道该如何写，晚上和她们一起商量一下吧。

        繁忙的一天终于结束，艾芙下班时间比亚拉妮丝早一些，她往常会在泰雷萨城堡附近等，今天她决定直接溜进去，看看有没有机会遇见安娜，如果她是被囚禁的人鱼，那她的位置应该在……地牢？

        艾芙认为泰雷萨家族肯定有地牢，霍尔曼家也有，她也是直到老爸被查那天才发现自己家还有个地牢……

        泰雷萨家的后门也有人守着，但有个房间专门给家属等待用，艾芙之前不去是因为这里真的太吵了。

        大人基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有无所事事的孩子会在这等候母亲，艾芙在角落待了一会儿便借口太吵捂着耳朵离开。

        专门照顾这群孩子的女仆并没有在意她，艾芙在泰雷萨家的一楼慢慢晃悠，这种古堡肯定有暗道，她仔细找找说不定就找到了。

        泰雷萨家每天来往的宾客很多，她美丽的外表和高贵的气质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只当她是谁的远房亲戚。

        “尊贵的小姐，这里距离仆人的地方太近，我带您去舞会上。”穿着燕尾服的管家语气恭敬。

        艾芙没有拒绝，三大家族的舞会并没有明说邀请谁或拒绝谁，严格来说只要符合着装原则都能参加，只不过除了那些有家底的没人敢随意进入三大家族而已。

        她就当去视察亚拉妮丝工作。

        泰雷萨家族的舞会少了一些金光灿灿的装饰，更加古老沉重，很有历史底蕴。

        艾芙的眼睛在舞会上梭巡，看看能不能找到传说中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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