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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葛老七家的双胞胎闺女


一九九二年,皖省平桥县槐花村。

        夏夜,窗外蝉鸣不停,颜玉兰躺在草席上毫无睡意。

        两个孩子躺在床里侧已经睡熟了,她在外侧轻轻挥着把大蒲扇给孩子扇风。

        丈夫出门打零工去了,颜玉兰心头惦记,没了瞌睡,脑袋里琢磨半天事。

        “咚咚咚!”

        “媳妇儿,是我。”

        轻敲三下木门,颜玉兰一听这声儿就知道是丈夫回来了,放下心来。

        收起床下的砍刀,颜玉兰拉开门闩,问:“饿不?锅里有稀饭,要不要热?”

        葛祥多摆手道:“这天喝凉的就成,不用费事。”

        饿得很了,葛祥多三两口就能喝完一碗稀饭,一连四碗下肚,他这才捞了一碗稠的配着咸菜慢慢吃。

        “你还不如拿个瓷盆呢,每顿都盛几回饭,不嫌烦得慌。”

        “我就爱用碗。”

        葛祥多家里穷,人口又多,小时候他们姐弟几人一共只有俩碗,其中还有一个是豁了口的,一到吃饭总能吵起来。

        现在家里用的碗都是葛祥多去县里做工的时候买的,靛青色,碗底印着红色锦鲤,精致得很。

        锅底都刮干净,葛祥多打了个饱嗝儿,从怀里掏出三块钱道:“这是今天的工钱。”

        八|九点钟,天色早已黑透了,附近也没什么邻居,葛祥多直接在院子里打水往身上冲,井水带来几分凉意,好似将心里的焦躁与身上的污垢一并洗去了。

        吃饱喝足,洗漱完毕,葛祥多躺在草席上,整个人懒洋洋的。

        颜玉兰关上灯,夫妻俩摸黑聊天。

        “跟程老板说了没?明儿个就不去了。”现在这天儿在砖窑里干活,简直就跟把自己放在蒸笼里没两样,且不说丈夫做这份工每天来来回回要走十来里路。

        “说了,我就说要歇一阵子,准备秋收,程老板同意了。刚好李叔也不干了,程老板重新招了两个人。”

        “李叔也不干了?”

        “他儿子回来了嘛,成了大老板有本事,直接拿回来一千块钱让李叔盖房子。以后李叔光享福就行了,肯定不用卖力气赚钱了。”

        今天李叔辞职的时候周围人有羡慕的有吹捧的,还有一些酸言酸语,葛祥多倒是挺淡定。一个二个馋李叔有个好儿子,他还羡慕那大老板有个好爹呢。

        “这回李叔算是苦尽甘来了。”

        “听说李叔媳妇是难产走的,都二十多年了,他为了儿子也没再娶,整天累死累活又是供儿子读书又是给儿子攒钱做生意的,现在享福也应当。”

        葛祥多不大关心别人家的事儿,感慨两句就算了。

        摸着枕头底下的钱袋子,他心里美滋滋的,“这回钱攒够了,咱们明天就把风扇扛回来,小瑾跟瑶瑶惦记好些日子了。”

        颜玉兰迟疑道:“要不……风扇别买了。”

        葛祥多本来迷迷糊糊都快入睡了,听到这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诧异道:“为啥?买风扇这事儿不是早说好了?”

        他这个月天天加班,为的就是这事。

        “我想去城里打工,想拿这钱当盘缠。”颜玉兰拉着丈夫的手,“出去的人都说城里只要肯卖力气就饿不死人,比呆在老家强,我想去试试。”

        望着泥糊的墙,她盘算道:“爸妈一共给咱们分了七亩水田,收的粮食加咱俩轮流出去打零工,勉强够一家子吃用,可俩孩子都六岁了,上学又得准备一笔钱,万一要是有个病啊灾啊的咱俩都没辙。呆在老家实在没指望,出去拼一拼还能有个盼头。”

        想也知道这事儿媳妇琢磨不少日子了,葛祥多挠挠头,左琢磨右思量,好半天才回话:“那就去吧。”

        也不嫌热,葛祥多搂住媳妇,“带着孩子们,能在外面待下去就待,待不下去就回来种田。咱们一起去,不分开。”

        近年来,村子里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出事儿的有,去年赵家的闺女听说跟人跑了,上个月韩家的三小子听说腿被摔断了,可比起这些,打工的人拿回来的钱更叫人眼热。

        听说打工一年挣的工钱,在地里扒拉两三年都赚不回来。那些打工打了几年的,一个二个都在村里盖小楼房,可气派了。

        可那么些出门打工的,也没几个肯带着孩子一起去的,八成都留在家里跟老人了。父母在外讨生活的时候,再懂事的孩子也是拖累。

        然而对于葛祥多和颜玉兰来说,把孩子们留在家里跟着老人过是不可能的。他们不会同意,葛家老两口子更不会同意。

        葛祥多外号葛老七,前头有六个哥哥姐姐。

        他爹葛厚文和他娘何桂芝一辈子生了四女三子,前头四个全是闺女,名字排着来:葛祥春、葛祥暖、葛祥花、葛祥开。对后头三个儿子,夫妻俩的想法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大儿子葛祥有,二儿子葛祥足,小儿子葛祥多。

        颜玉兰:合着她家的就是多出来的那个呗?!

        虽然生了七个,但葛厚文和何桂芝只养成五个,老三葛祥花七岁那年溺水没了,老四葛祥开三岁的时候因病去世。

        剩下的五个孩子,老大葛祥春嫁给本村的钱子强,现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日子虽然不富裕,但家庭和睦,她也知足;老二葛祥暖十八岁那年自己谈了个男朋友,是外地做生意的,因着父母不同意,留下字条直接跟人跑了,再也没回来过;大儿子葛祥有是夫妻俩的宝,分家的时候给他的东西最多,老两口也跟着他,其他孩子分出去另过,每年记得给钱就行;二儿子葛祥足是村里有名的单身汉,他小时候爱玩,不小心被树枝把脸给刮伤了,右眼下方有一小块疤。也不知是因为脸上的疤还是因为穷,反正二十七了连个对象都没谈过;小儿子葛祥多是最被父母忽视的一个,也是姐弟几个中最沉默寡言的一个。

        葛祥多十九岁跟颜玉兰谈对象,那时惊了不少人的眼。

        颜家和葛家不一样,葛家一穷二白啥也没有,就是人多。

        而颜家的孩子只有颜玉兰和颜青松姐弟两人,老爸颜树文是知青,一句下乡喊出口,田里苦干十几年,成婚生子,落地生根,对农活上了手,对媳妇上了心,除了穷点其实日子还挺自在。

        村里办小学后,颜树文成了一名小学数学老师,偶尔还客串一下语文老师,课余时间还教导孩子们一些卫生知识。实在没人的时候,颜树文啥课程都能教一点。

        教书教得不错,颜树文之后被调到镇上的初中继续教数学,正和媳妇乔巧商量怎么把孩子们都带走的时候,夫妻俩突然发现俩孩子的翅膀都硬了,正扑棱着准备飞走了!

        闺女颜玉兰说她谈对象了,颜树文跟乔巧一想,孩子都二十了,找个对象很正常。一问哪家的?哦,葛家的。

        葛家的?!

        一听是葛家的孩子当时颜树文就不乐意了,葛家那对夫妻是一丁点儿也不重视教育,五个孩子愣是没一个念到小学毕业的。

        当年的颜树文老师新上岗,抱着一腔热血劝附近的父母让孩子们上学,有孩子辍学他总要去人家家里劝一劝问一问。因此,葛家他一共去了五回!

        整整五回啊……他一回都没劝动。

        别说听他说话了,他上门连个椅子都没人给他搬,葛家夫妇任你在他们耳边叨叨,不回话,也不给你眼神,脸上仿佛写着“我就这样,你爱咋咋地”。

        颜树文的劝学事业受波折,心情很低落。

        结果突然间,告诉他闺女要嫁到葛家去?

        颜树文和乔巧表示他们不同意……但是他们支持孩子们婚姻自由。

        胳膊拧不过大腿,葛老七还是成了他们的女婿,小夫妻办事效率极高,先谈一年恋爱,第二年年初结婚,年底生娃,还是对双胞胎。

        葛祥多二十岁这年,他已经老婆孩子热炕头齐活了。

        对颜树文与乔巧这对夫妻来说,若闺女颜玉兰是有点不靠谱,那儿子颜青松则是完全离谱。

        颜青松,跟他姐一样初中毕业,又当了两年兵,之后说要跟着同学出去打工见见世面,好家伙,一走小半年,回来说他要搞事业当演员。

        出门打听打听,别说左邻右里,便是十里八乡也没听到哪家有人去当什么演员的?

        颜树文跟乔巧只觉得儿子不着调,可他主意大得很,在家没歇几天又走了。好在老两口遇到的事情多,自我疏解宽慰一番,只要儿子保证定期打电话报平安即可,其余的随他去吧。

        要是儿子在外面遇到挫折扛不住了,他们夫妇等着儿子回家就行;要是儿子扛得住考验能养活自己,那说明他选的这条路是能走得通的。

        最终,颜树文带着行李去镇上担任数学老师时,只有自家媳妇愿意跟着,儿女都只是过来帮帮忙认认门就走了。

        …………

        “哼哼哼……呜呜……”

        大女儿葛如瑾一脑门子汗,小肚子上被叮了五六个包,两只手正在乱挠,不知是痒的还是热的,从睡梦中惊醒哭闹起来。

        颜玉兰和葛祥多一听,也顾不得瞌睡了,一个挥着大蒲扇给两个孩子扇风,一个给孩子抹花露水。

        不知过了多久,闷热和瘙痒被困意驱逐,葛如瑾又打起了小小的呼声。

        葛祥多一边给孩子扇风一边问:“家里的蚊帐呢?光是蚊香不顶用,这附近都是树啊草啊什么的。”

        颜玉兰尽量压低声音,“白天掉茅坑里了,我给丢了没洗,就是洗了你这俩闺女八成也不肯用。”

        葛祥多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你说掉哪儿去了?”

        颜玉兰扶着额头,无奈道:“茅坑里!”

        “家里一只老母鸡不知咋的掉茅坑里了,你大闺女故事听多了,把我洗了晾在院子里的蚊帐披在身上当战袍,捡了根木棍当金箍棒,说要解救老母鸡。”

        “别说蚊帐跟棍子了,连你大闺女都差点掉下去,幸好我捞得快。”

        葛祥多:“……那鸡呢?”

        颜玉兰:“我拿铁锹给铲出来了。刚好明儿个青松过来,咱们把那只鸡给杀了吧?看它也不咋想活。”

        葛祥多赞同,“行,听你的。”

        阳光破开朝霞照在地上,农家小院一大清早便开始鸡飞狗跳,鸡在院子里飞,狗在门前跳。

        葛如瑾迷迷瞪瞪感觉有东西在她身旁乱窜,动动胳膊无意间按住了什么东西?

        “大娃别动!”颜玉兰急忙跑来逮住老母鸡的翅膀,折腾半天,她发丝乱了,发间还插着一小节稻草,喘着气夸赞道:“我闺女真棒,闭着眼睛都能抓鸡。”

        一头雾水的葛如瑾习惯性忽略母亲的赞扬,打着哈欠洗漱去了。

        老母鸡被绑五花大绑丢在门前,颜玉兰磨刀霍霍,葛祥多在厨房烧热水准备拔鸡毛,葛如瑶又是给妈妈搬板凳顺便把头上稻草摘了,又是去鸡窝里捡鸡蛋,迈着小短腿来来去去忙得不得了。

        “妈,早上没饭吃啊?”葛如瑾一边刷牙一边询问。

        颜玉兰拎着锋利的菜刀走向那只满眼绝望的老母鸡,回道:“今儿个中午有鸡吃,早上空空肚子。”

        葛如瑾撇着小嘴,“我饿。”

        颜玉兰动作麻利,一刀抹了鸡脖子,边放血边盘算:“现在都八点了,九点开始炖鸡,熟了先给你和你妹捞碗汤喝,炖到十一点多开饭刚好,饿不了你俩小时。”

        葛如瑾看着正被妈妈薅毛的那只老母鸡,问:“这是大花还是二花?”

        “大花。”

        得到了答案的葛如瑾回忆起昨日自己解救母鸡险些掉入粪坑的事迹,瞅了瞅被拔掉的鸡毛,果然还能看见不明物体,又想起自己先前按住鸡的双手,连忙迈着小短腿又去洗了回手,还细细打了两遍肥皂。

        槐花村总是很安静,尤其如当前这般夏日悄然走到末尾,家家户户都在为秋收做准备,青色的稻田逐渐被黄色渲染,一片片稻子变了颜色,弯了腰肢。

        上午院子里还有些风,葛祥多领着俩闺女撕布条,破了八个洞的旧秋裤就这样成了一缕一缕的。

        葛祥多一边撕一边扯了扯,秋收装稻子的时候要用这些布条系口袋,不结实不顶用。

        这天儿守着灶台烧火简直遭罪,颜玉兰生了火跑到树下灌了半杯凉茶。

        土屋不远处有片竹林,风吹过一阵唰唰声,上空有成群的鸟飞过,葛如瑶端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着下巴瞅着竹林发呆。

        大铁锅里传出阵阵香味,小路上出现一个高挑瘦长的身影,孩子们的小舅舅左手拎着瓶白酒,右手提着个包裹慢慢悠悠走来。

        葛如瑾像只见着胡萝卜的小灰兔,一溜烟儿奔到了小舅舅的身旁,“我哩个舅舅嘞,你可真让俺姥想死了!”

        大外甥女一如既往的不着调,颜青松把东西塞大外甥女怀里,再把大外甥女搂进自己怀里,“你可文静点吧,一看你今年又没少窜东边遛西边,跟你妹都快成两个色儿的了。”

        双胞胎少见,整个槐花村这么些年也就葛老七家这么一对。两个小姑娘还小的时候常有人过来逗弄看个稀罕,可随着双胞胎能跑能跳年岁渐长,两人之间的区别越来越大,村里人谁过来都能轻易分出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葛如瑾好动,整天闲不住,倒也不黑,但是架不住她妹妹白啊!姐妹二人被爹娘喂得有些肉墩墩的,像两颗圆滚滚的鸡蛋,一颗剥了壳一颗没剥,这差别可大了去了。

        葛如瑶喜静,当初两小孩几个月大还不会走,颜玉兰要干活的时候就得把大宝兜在身前挂着,二崽只要在洗澡盆里铺上干净的床单,把她和玩具一起放进去就行了。

        低头瞅瞅身侧的小外甥女,再看看搂着自己脖子的大外甥女,作为一个公平公正的舅舅,颜青松肯定不能抱一个丢一个,咬着牙怀里抱着两个孩子一鼓作气跑到姐夫家,颜青松胳膊都快断了。

        “呦,我一回来就杀鸡,这日子不过啦?”颜青松知道姐姐一家没分到多少地,就这么两间破屋子还得养两个娃,整个家里最值钱的就是几只鸡和一条大黄狗。

        要日子拮据的姐姐这般招待自己,颜青松心里闷闷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灶上两口锅,一口锅里正熬着鸡汤,颜玉兰掂起另一口铲锅底灰。铁锅用久了底层的灰会越来越厚,不隔段时间清理一下烧火费柴火。

        “不过了!”颜玉兰心中憋着一股气,手上不自觉也使上了力道。

        “砰!”

        不大的声响吸引了院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锅被铲子戳出了个小孔。葛如瑾似模似样地劝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一点稳重的样子都没有?”

        深沉的表情一看就是在学她外公,颜玉兰刚想训她,瞧这小模样可爱得很,火还没发出来就先灭了。

        午饭是炖鸡汤贴小饼,两个娃娃一人抱着一只鸡大腿啃。

        颜青松身边只有葛如瑾和葛如瑶两个小辈,瞧她们亲得很,问:“大宝和二崽今年该上学了吧?”

        两个孩子六岁,正是对什么都好奇又精力旺盛的时候。这么大的孩子,村里人要不交给长辈们整日里看着,要不丢到学校让老师负责。

        颜玉兰捧着鸡汤道:“今年不上,等明年去城里上小学。”

        颜青松差点没呛着,“去…咳咳,去哪儿?”

        “城里,我跟你姐夫准备出门打工去。”颜玉兰给两个娃娃一人夹了根鸡翅。

        “咋突然准备出门啦?”颜青松诧异道。

        颜玉兰道:“分家就分到这么点儿地,一年的收成忙来忙去就那么些,万一遇到个水灾旱灾什么的全玩完儿,养家糊口还得靠做工。反正整日里都是干活,在哪儿干还不都是一样,出门打工还能见见世面。”

        颜青松问:“能舍得下家里?”

        颜玉兰望了眼斑驳的泥巴墙,扫了眼啃鸡翅的俩闺女,语气坚定:“有啥舍不下的,就这么两间破屋子,这家里是柜子缺了腿、铁锅破了口,最值钱的是这俩只会吃的娃娃,老母鸡不下蛋也被我炖了,大黄也老了,等我们走了把它送给妈作伴去。”

        大黄是葛祥多和颜玉兰新婚时讨回家的,是条老狗了,从前不论谁路过院子门口都会受到它的狂吠攻击,必须把它拴着才能让人安心。现在呢,在村里的狗中能够算作爷爷辈的大黄一心只想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睡大觉,有人经过时别说叫了,连尾巴都不抬一下。要不是这狗依旧能吃,颜玉兰还以为它快挂了。

        “妈自己都是个小老太太了,你还让她给一条狗养老。”颜青松暗暗腹诽,不敢拒绝。

        颜青松看向沉默寡言的葛祥多,“姐夫,你咋想的?”

        葛祥多只道:“我听你姐的。”

        晓得自家老姐是个有主意的人,颜青松知道这事儿八成就这么定了。

        “我这趟回家突然安生好多,都没什么人上门。”颜青松说道。他今年二十四岁,怀揣着他人眼中不切实际的演员梦在外奔波了六年,每年回家总有人上门要给他说亲。

        颜青松长得好,个子高,家境也不差,父母身子硬朗又都有工作,在媒人眼中最不靠谱的就是他本人了。总体来说,在相亲市场上的行情还是不错的。不过从二十岁到现在,每年来相看的人家是越来越少。

        “爸妈跟人家说你在演戏,又说不出你演的角色,有些人在传你出去混黑|道去了,爸妈在扯着演员的由头给你打掩护。”

        “哈?”

        其实颜青松在外混得真的还不错,一开始是在片场跑龙套,有时跟着场务做些杂活,别的不说,混个温饱没问题,尤其今年他还捞到个角色是个戏份挺重的男四号,可惜戏还没播。

        午后,颜青松跟姐姐招呼一声就把两个外甥女拐回家。

        两个娃娃都习惯了每次见小舅舅都会跟他去外公外婆家里住一阵子,淡定得不行。

        葛祥多在门口喊:“要不要给她们给两件衣裳?”

        颜青松带着笑意回道:“我早就买好啦。”

        “小舅舅是从城里买的衣裳吗?”葛如瑾问。

        “那是,我专门从京市背回来的。”

        “哇!”两个娃娃不约而同长大了嘴巴。

        “小舅舅,大城市真的很好玩吗?”葛如瑶问。

        颜青松想了想,“有很多好玩的,能听到很多好听的歌,吃到各地的吃食,看各种电影,但是活的也累。”

        “小舅舅,那你会唱什么歌吗?”葛如瑶问。

        “咳咳!”颜青松清了清嗓子,又想了想,片刻后田野间响起清脆的歌声: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

        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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