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李里礼在警局门口蹲了一天，终于蹲出了头，不过结果并不好，女人的头虽然找到了，可就是很普通的一颗头，其余什么都没有。

        可能因为埋在土里的时间比较长，加上山里湿气重，女人的脸上满是泥块，现场又没有清理工具，只能大概的处理下，跟照片对比后，确实是之前的那个女孩。

        李里礼跟着跑前跑后，却毫无收获，回去的路上垂头丧气，边给言池打去电话诉苦。

        半个小时后，李里礼来到一家无名酒吧，虽然是白天，但客人也不少，屋子里黑漆漆一片，走个路都费劲。

        李里礼不小心撞了好几次桌角，每次都要装模做样的揉一揉，最后在一个灯光匮乏的角落里看到言池和毕呈。

        两人似乎在聊天，酒吧里氛围过于灼热，噪音太大，所以为了听清楚，言池的头是偏向毕呈这边的。

        多么和谐的场景，李里礼不想过去打破这平衡。

        “干嘛呢，赶紧过来！”言池余光瞥见他，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反正这里声音大，几乎没人会听见言池的说话声。

        李里礼闻言赶紧跑过去，在两人对面坐下，他屁股还没全碰上椅座，就看见桌上的一团黑雾，听他哥说，这叫橙子？

        经验证，言池是个起名废。

        “这东西怎么在这？”李里礼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怕跑了？”

        “你大点声，听不清。”言池话音刚落，突然很烦躁，瞪着毕呈问，“咱们就不能换个安静点的地方吗！”

        这暴躁的模样逗笑了毕呈，他伸手轻拍了言池的肩膀，温声安慰道，“先忍忍，马上就结束了。”

        言池在椅子上不自在的动了动，认命似的垂头，小声哝咕道，“这地方什么味都有，还这么吵，喜欢来这的人是不是都有病！”

        “个人喜好，不予评价。”毕呈像哄小孩似的揉了揉他的头，看向李里礼时，眉目间下意识的正经起来。

        “等会儿你跟着橙子一起找机会溜到后面看看，遇到什么情况先别上，出来告诉我们。”毕呈说道。

        李里礼看向言池，言池跟着点了下头，意思大概也是同意毕呈的说法。

        之前对于毕呈的触碰，言池已经违反平常的习惯没有动手，现在更是习以为常了，言池作为事内人没有察觉，可李里礼却明白的一清二楚。

        不过李里礼对于要跟着一团黑雾走，还是满脑门的疑惑，他虚心的问道，“我们来这，是来办无头女尸的吗？”

        言池：“不然呢？”

        “可是那个女生很少来酒吧，不可能在这有认识的人吧。”李里礼回道。

        言池静了几秒，毕呈接话，“不来酒吧，不代表她不认识经常来酒吧的人。”

        “那也不至于把怨气撒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吧。”李里礼不解，又问，“难道不无辜？”

        “别问那么多了，照着做。”言池一句话把李里礼的好奇都堵了回去。

        过了会儿，有服务员经过他们去送酒，毕呈像是没见识似的一直盯着人家看，李里礼也跟着瞥了眼，好奇的问，“怎么了吗？”

        毕呈慢慢把头转回来，对李里礼说话，但视线却是朝着言池的，“没什么，好像我有十多年没碰过酒了，小池喝酒吗？”

        言池摇摇头，声音平淡，“我不喝酒。”

        “那抽烟吗？”

        言池：“不抽。”

        毕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好孩子。”

        “……”

        毕呈垂眸，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不过既然有机会重新来人间一趟，生前没做过的事，最好都试试。”

        守灵人的生前记忆都被清除了，不过习惯是不变的，言池做守灵人没多久那会，不是没试过，但却体验了一把强行改变习惯带来的悲惨。

        “池哥不会喝酒，一杯倒。”李里礼嘴快的说道，憨憨的笑了两声，被言池瞪了回去。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言池一开始以为是自己不屑碰这些东西，后来才发现，他生前应该是没那个勇气。

        还有那个烟，呛鼻又呛嗓子，吸完整个脑子都发晕，现在就有点。

        言池默默把下巴上的口罩往上拉。

        突然，身边发出一声闷笑，言池偏头看过去，咬着牙一字一顿的明知故问，“笑什么？”

        “没什么。”毕呈笑着说，在服务员再次路过他们时，毕呈叫住他。

        “给我拿两杯鸡尾酒，最好是无酒精的。”

        言池下意识的联想到自己，顺嘴说了句，“我不喝。”

        毕呈看了他一眼，挥手让服务员去准备了，他离开后毕呈才说，“鸡尾酒而已，不至于让你工作失职。”

        言池也不是怕耽误工作，这要对面只有李里礼，醉了也无所谓，反正软柿子好捏，可多出毕呈，自尊心强使他不能丢人。

        不过毕呈一脸的不容置疑和反驳，言池只得跟李里礼对视一眼后，沉默着等待审判。

        期待是真的无酒精吧。

        鸡尾酒上来的同时，李里礼被支开了，跟着常人眼里看不见的黑雾去了后面。

        言池收回没办法闪躲的目光，垂眸时划过毕呈的脸，五颜六色的灯光从他眼睛里飞快的逃走，陷入黑暗的瞬间，眼睛里依旧有光亮，熠熠生辉。

        嗨翻的音乐，热舞的男男女女，周遭的空气好像骤然暧昧起来。

        明明之前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尝尝。”毕呈又加了一句，“醉了也没关系，不是有我吗？”

        就是有你才不对劲！

        言池心说。

        毕呈说完，细长的手指捏着酒杯，微仰头，极为优雅的喝了一口蓝色鸡尾酒。

        言池在一旁看的手痒痒，想朝着那张帅脸呼一巴掌。

        喝酒就喝酒呗，搞的那么骚气干嘛？

        所以半秒后，言池就亲身给这位bking展示了下什么是喝酒，他以一种自以为很潇洒的姿势拿起酒杯，就像是习惯了这一套动作，嘴唇和杯沿的触碰若即若离，而后喝了一大口。

        “味道如何？”毕呈没关心他的动作如何，只关心他喝完以后的感觉。

        杯口太大，酒吧灯线昏暗，言池没注意，那一口直接塞满了嘴，毕呈问的时候，他还没有咽下去，刚吞下去一点，发现酒精的味道好像确实没有那么浓烈。

        便放下心全吞了。

        “还行。”言池说道。

        毕呈余光扫到他酒杯里几乎见底的鸡尾酒，勾起唇角笑了笑，连带着弯起了眼睛，“再来一杯？”

        话音刚落，吧台的位置突然一声巨响，声音之大盖过了音乐和人声的混杂，大半的人下意识的往那看去，这才发现，声音并不是从吧台传过来的，而是李里礼和黑雾去的地方，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过去查看。

        毕呈回过头看了眼言池，两人默契的同步起身，正准备往那边走，见李里礼隐着身慌张的跑出来，几步到他们面前，喘着粗气说，“灵杀了人以后逃了。”

        “往哪跑了？”毕呈问。

        “后门……言哥，你去哪？”

        毕呈闻言看了眼身后正朝着不归路走的言池，微不可查的笑了下，“你先去追，我们一会过去，别硬拼，打不过就跟着。”

        “……好。”李里礼临走前，还是不太放心的瞄了眼言池，可上司发话了，他只能先顾工作。

        况且，有毕呈在这，应该没事吧。

        李里礼走后，酒吧的灯亮起来了，躁动的音乐也停下来，换成交耳杂谈，在警察到来之前所有人都不能离开酒吧，虽然出现死人事件，不过现场还是有几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在胡言乱语，拉都拉不住。

        言池在醉酒的人里面已经算是安静的了，性子古怪，就算喝醉了动作也跟人有差别。

        他走到舞池中央，原本停下来的人都会因为走动而故意让出一条路，言池轻松的越过人们，在最中央的一张椅子周围转了一圈，突然坐下，面朝椅背。

        那张椅子是为椅子舞准备的，在这之前，应该有人在那跳过舞，言池胳膊搭在上面，歪着头，下巴抵在胳膊上，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不远处的毕呈身上。

        就那么在奇怪又万众瞩目的位置老实的坐着，这要没出现杀人的事，言池八成得被生吞活剥了。

        单纯且干净的男生在酒吧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鲜明的对比下，更为致命吸引。

        或许一开始比较害羞，但言池坐了没到一会，旁边几个穿着暴露的女生悄无声息的往他身边凑。

        毕呈静了会，几个大步迈过去，站到言池面前，由于优秀的海拔，言池不得不仰起脖子看他。

        “你长那么高干嘛？”言池低下头缓冲了一会，再次抬起。

        毕呈笑了，“怪我喽？”

        言池闷闷的嗯了声。

        “起来，我带你去卫生间。”毕呈伸手扯住他一条胳膊。

        言池纳闷的皱起眉，“我为什么要去卫生间？”

        “因为你要尿尿。”毕呈另一只手放到他另一边腋下，稍一用力，便把言辞拉起来。

        ？？我要尿尿我怎么不知道？

        言池迷糊的一直盯着他，毕呈没忍住敲了下他的额头，“小心点，看路。”

        “我又不疼。”言池反着他来。

        毕呈哼笑一声，“我怕你把别人撞疼。”

        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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