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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张家(修)


“啪叽”。

        一小团子翻了个身掉下床,系统的保护机制立马弹开一个透明光罩。

        小家伙趴在地上,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四周,今儿个是她被捡到的第二个月。

        麻布拼接的素色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蓝白相见的被子上满是补丁,草编的凉席铺盖着,凉被洗得有些泛黄,勾着小胖脚丫打了个磕绊。

        映入眼帘的家具都是木质的,没什么花雕,但看着结实耐用。整个房间虽然不大,但胜在简洁。

        一看主人家就是个细心简洁的,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也安排地井井有条。

        “小宝儿!怎得摔下来了?快给奶瞅瞅!”

        嚎亮的嗓音具有穿透力,一听便是中气十足。穿着灰色汗衫的银发老太太端着木盆,听见声响便风风火火地冲进屋子。

        “咋回事儿啊,摔疼了没?”李桂芳一把抱起趴在地上的小团子,因农活而有些粗糙的大手仔细摸着她身上的细肉,查看是否摔伤了。

        直到全身都摸了个遍,确认无误后,这才爱嗔地贴贴小团子的脸。

        “哎哟奶的小宝儿啊,下次可得仔细着,摔坏了咋办,这不是在扎奶的心吗?比割奶的心头肉都疼。”老太太载着风霜的眼里满是心疼。

        虽然还小,但小宝儿天生便对情绪敏感。知道奶这是在心疼自己,懂事地蹭蹭老太太有些粗糙的脸:“奶~小宝儿没事。”

        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听得老太太心软得不像话,三头身的小娃娃就会哄人了,甚是贴心,心中更是熨烫几分。

        她摸了摸小团子肉肉的小脸,温柔的模样要是给同村人瞧见,怕是得吓掉了眼珠子。

        “奶的小宝儿哟,肚肚饿不饿呀?”

        小宝儿认真摸了摸小肥肚子,感觉自小肚子里空空如也,一本正经道:“肚肚饿!”

        老太太瞧着那肥肚子很是好摸,忍不住上手捏了把,抱着小团子往门外走,南方乡间的俚语惯是甜腻:“走咧!奶给咱家小宝儿做饭去喽。”

        小宝儿被捏得痒痒,“咯咯咯”笑得出两颗小米牙,摇摇肉乎乎的小手。通说小儿学语,这不,这会儿当即四不像地学起老太太的口音。

        “走哩!次饭饭去喽!”

        老太太将小家伙放在地上,侧身去了膳房拿碗筷。

        小肥团子撅着小屁股,小手使劲儿拽着小板凳,一摇一摆挪到奶奶身边。

        大概是还小,力量有限,小宝儿憋红了脸。“呼“得吐出续着的一口气,一本正经地擦擦脑门上的细汗,认真的小模样乐得老太太直笑。

        “奶~坐!”小宝儿拍了拍小板凳,颇有些豪气万丈的气势。

        “诶哟!奶的小宝儿哟,真懂事儿!这么小就知道疼人了咧。”

        李桂芳笑得牙不见眼,哪个老人家不爱家中娃娃孝顺,当即从布袋子里拿了颗麦芽糖,塞进小家伙嘴里。

        而后看着小家伙奶声奶气地拱手道谢,小大人的模样可人得紧,那白嫩的小脸还红彤彤的,心里更为喜爱。

        要不咋都说女娃娃是小棉袄呢。

        一旁毛蛋和狗蛋瞧着这一出也巴巴地讨要,直吸溜哈喇子。

        乡下孩子不到十岁都不取大名,说是贱名好养活,又说是怕娃儿夭折,据说还能被鬼怪勾了魂魄去。

        看着跟二儿子神似的两张小黑脸,老太太塞了两颗麦芽糖给兄弟两,没眼看得别过头。

        这两破孩子,挖了煤都没黑成这模样的!

        毛蛋和狗蛋乐呵呵地接过麦芽糖就往嘴里塞,鼻子里还冒着鼻涕泡。

        老太太眉头紧锁,赶紧使劲瞅了两眼小宝儿洗洗眼睛。

        本就长得不咋滴,还邋遢,这会儿更没眼看了!

        近日农忙,老张家的早早便出门伺候农田。眼下天色渐沉,老爷子张怀仁领着大儿子张守德、二儿子张守民、大儿媳李红梅、二儿媳王菊花回了家。

        这才刚走进自家门,就瞧见两黑孙子伸着小黑手抓着糖使劲吮,脏兮兮的不忍直视。

        张怀仁板了板脸说道:“老二家的,还不赶紧给两娃娃擦擦!”

        听到老爷子有些生气的话,一向都有些怵这严肃公公的王菊花赶紧扯下脖子上的汗巾,上前想给两娃娃擦擦脸。

        王菊花伸手拿两黑娃娃嘴里的糖,一把被两儿子挥开。

        毛蛋想想娘往日行径,惯来只给他们舔一口,便将糖放了起来,直到快坏了才拿出来。毛蛋一回忆起他娘那吝啬摸样,就知道这糖又该没收了,顿时老大不乐意。

        飞似得一溜烟跑开,自个儿逃了还不忘叫上难兄难弟,一脸“我很有经验”的样子,嚷嚷:“狗蛋!赶紧跑啊!娘来抢糖了!”

        狗蛋一向是他哥的应声虫,当即高呼:“快跑!”

        “毛蛋!臭小子!你给我站住!老娘还收拾不了你了!”

        王菊花黑着脸,拎起鸡毛掸子直追上去,嗓门大得惊人。

        狗蛋年纪小,跑得慢,跑了几圈晕头转向,只得看着他哥跑得飞快。小小人儿一转头直面他娘那张凶神恶煞的黑脸,当即吓一哆嗦,张嘴就嚎。

        “哇——”

        “娘!妖怪!吃人!”

        狗蛋皱着一张黑黝黝的脸,小儿尖利的哭声如魔音贯耳。

        老太太听院里吵闹,脑壳一阵得疼。一把抱起坐在小板凳上乖巧舔着麦芽糖的小宝儿,径直往外走。

        果不其然,院里鸡飞狗跳。

        她沉下脸色,捂住小宝儿的耳朵,吸了口气,声音透亮,嗓门儿大得能顶破天去。

        “都嚷嚷啥!一天到晚就你们二房最蛞躁!就怕邻里不能笑话你是不?你们不嫌丢人老娘还嫌害臊呢!”

        不愧是老太太,一嗓子吼得毛蛋不跑了,王菊花不追了,连狗蛋也哑了声。

        王菊花揉揉振得生疼的耳朵,很是憋屈,婆婆也不看看自个儿嗓门多大。

        老太太一看二儿媳的神色,当即冷笑一声,你一撅屁股老娘就知道你放得是什么屁!

        “还不赶紧给两孩子擦把脸?一天天鼻涕耷拉的也不知道给孩子收拾干净。”

        张守民看自家老娘发了火,自家爹也板着张脸,赶忙冲自家媳妇儿使个眼色,呵斥道:“菊花你作甚呢,没听见娘说话吗?!”

        王菊花哪懂甚眼色,见自家男人还瞪她,气就不打一处来。但也知道眼下情况不好发作,只得乖乖听话歇了火,忍气吞声地活像受了大委屈。

        从没看过人吵架的小宝儿,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热闹瞧得正起劲,见不吵了还颇为可惜。

        她砸吧砸吧嘴,转眼突然看见站在门口的张怀仁,眼睛一亮,双手并用地蹬着小肉腿从老太太身上滑下来。

        “哒哒哒”朝着老爷子跑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奶声奶气地一股子甜蜜劲儿。

        “爷!你肥来啦~小宝儿想你~”

        张怀仁一乐,一把抱起才到自己小腿肚的小肥团子,惯来严肃的脸一遇到小孙女就立马带上笑意。

        老爷子放下手里的农具,在衣服上擦擦手,粗糙的大手捏捏她肉嘟嘟的小脸,心情不经愉快了许多,乐呵呵地说道:“爷才走了半天就想了啊?这是哪儿来的小糖宝?”

        小家伙被捏着脸蛋也不生气,捧着小肥肚子,笑得像个小弥勒佛:“是爷的小宝儿呀!”

        看着爷两亲昵的样子,老太太有些吃味,顿时看老爷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酸溜溜地问:“那奶呢?”

        “也是奶的小宝儿呀!”

        小家伙两边都不得罪,两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机灵的小模样很是喜人。看得一旁的张守德和李红梅手痒痒。

        两夫妻不经心有灵犀地想,这有个闺女可真好啊,多喜人啊,咋就记到三弟名下了呢。

        害,吾娘甚是偏心!

        ——

        敞亮的堂屋里摆着原木的大四方桌,张怀仁和李桂芳坐在主位。

        张怀仁一边儿的位置往下,依次是性子沉稳,最像老爷子,在会稽村里头当了村长的张守德和性格温婉,也是老太太的娘家表侄女李红梅。

        再后边儿的,就是两张空板凳。

        这两位置往日里,都是老大家十三岁的成哥儿和十岁的云哥儿坐的。不过今日去了老秀才家学文,这会儿哥俩还没回家,估摸着时辰许是在半路上了。

        掐着时间,李桂芳早早就在锅里焖了饭菜,等哥俩回来了,也不怕吃不上一口热乎的。

        而在李桂芳这一侧呢,则是老二一家四口。

        老二张守民忠厚老实,平日里是个锯嘴葫芦,是个干农活的好把子,虽然话不多,但很是孝顺父母。好几次王菊花说小话,都得被自家夫君好生说一顿,惹得王菊花更是气上加气。

        而王菊花其人,说她坏倒也过头,她只是爱占点儿小便宜。可说她好呢,她又平日里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一张嘴讨嫌得很。

        后头则是八岁的毛蛋和六岁的狗蛋,两小的捧着碗眼巴巴瞅着老太太,那馋急了的样子就差淌口水了。

        老太太也不搭理,抱起小肥团子就塞进自己和老头子中间的高脚凳上。

        这高脚凳还是老爷子年初特意给小宝儿打的,老爷子年轻时与同村木匠学过一手,老了也是把好手。

        不过这大梁惯来鄙夷商户,士农工商中,商户最是低下,科举都不得考。因此老爷子也没拿这手艺做买卖,只偶尔给家中打着添补家具,或是平日里农闲的时候,偷摸着给同村打上一些,私下的来。

        李桂芳环看了圈儿,飞了个眼刀子给有些不服小家伙坐在两老中间的王菊花。

        王菊花缩了缩头,婆婆可惹不起。

        李桂芳一看一家子还算齐全,拿着大勺儿就开始分配着米糊糊,一人一勺。男人均是一整碗,得多吃点好干活。女人孩子则通是半碗。

        老张家条件还算不错,虽前些年头战乱,税收又高,以至于粮食紧张,但也还能吃稠的米糊糊。

        再搭上一人一个地瓜,就着老太太腌的酸菜,吃起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很是下饭。

        不过大伙儿都是七分饱,也不是老太太小气,而是眼下不能招人眼。这年头每户人家家里的粮食都并不充足,里正又是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只能避风头。

        老太太看小家伙吃得香甜,多塞给了她个鸡蛋。一旁的王菊花瞪大了眼,恨不得抢过来给自家娃娃吃。

        不过她也知道不能这么做,也得眼巴巴的看着。王菊花这人虽平日里无甚脑子,但也算是个明白人,做不出这混事儿来。

        不说小宝儿本身乖巧可爱,看得她自个儿都有些眼红老三能白得了个贴心闺女。再加上这小娃娃又是两老的心头肉,就连家里能吃上饱饭都和老三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这会儿家里头都能吃上的七分饱,都是靠着老三每月拿官府发放的一两案首银,与省下来的每日一升米,再加上偶得的鱼肉油盐。虽是寄托回家给两老和小宝儿吃用的,可都是一家人,又哪分什么你我。

        再者老太太也是个公正的,因而平日里老太太心疼小宝儿给她塞些吃食,大家伙也都默认。

        谁让这都是人爹给的呢,怪就怪你自个儿没个好爹呗。

        王菊花明白她再是个混不吝的,也不能做这缺德事儿。更何况自家两个混小子还得以后靠着他三叔帮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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