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遵守

青发茬缩在角落里，抱着头埋着脸。最终屈服于祝郁锡沉默的威胁。

        “谁会留着一个抢来的破皮夹啊，这都过了多少天了。”青发茬露出一只眼睛瞥了一下祝郁锡，很快又把脸埋在臂弯。

        “我给丢了。”青发茬怯懦的开口。

        如同每一个恃强凌弱的废物，从张牙舞爪到抱头鼠窜的距离很近，也就一个拳头的宽度。

        祝郁锡屈膝蹲下，青发茬唯一可见的那颗蓝眼睛极速朝自己靠近，因此吓的惊叫出来，连忙解释：“我真的不会留着一个皮夹！纸币拿空后我就给扔了！”

        祝郁锡闭上眼睛，拉高领口遮住脖子上的蓝色血管。

        青发茬唯一可见的一点蓝色也消失了，但他并不确定祝郁锡有没有离开，仍然是一动不敢动。

        祝郁锡黑暗中的视力太犯规了，一个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的进化人，几乎拿他没办法。

        祝郁锡无声的后退几步，看了一眼窝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青发茬，转身走了。

        满街的霓虹灯，祝郁锡总觉得自己的视线被五颜六色的光晕模糊掉了，抹了抹脸沾一手的水。

        秋季花朵盛开时特有的馥郁香气，在秋日冷空气里凝结出锋利，祝郁锡每呼吸一次都觉得呼吸道发痛。

        他踩着电轮滑回到别墅，开门时绅士一号跟他问好：“你回来了。”

        祝郁锡嗯了一声回了房间，新闻上没有还没有公布城主失踪的消息。

        黎曦也打来视频电话，“城主真的失踪了吗？”

        “失踪了。”祝郁锡简短的回答他。

        “那好，我开始准备了。”黎曦挂断了视频。

        黎松楠不在的日子霓虹馆的很多事似乎都进入了停滞状态。

        祝郁锡开始回想着黎松楠在的时候都做些什么，他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不了解书房里的黎松楠。

        他偶尔在弄什么东西，把自己关在操作间，少有几次在客厅里组装什么，祝郁锡会坐在旁边看一会儿。

        有次祝郁锡想仔细看看那些形状各异的零件，可他碰过后黎松楠二话不说就把那个零件夹起来丢尽了垃圾桶，告诉他碰这些东西要带手套。

        祝郁锡脸小架子大，被说过一次后就躲得远远的。

        黎松楠还会说他傲的像只猫。

        半个月过去了，一号宫还没有发布城主失踪的消息。

        参选谏员的报名就要截止，如果后续城主回来，黎曦不仅不能参选城主，就连谏员的参选机会都会错过。

        黎曦、ning还有祝郁锡沉默着坐在边缘人酒吧里各自出神。

        如果放弃参选谏员等着参选城主的机会风险很大，时间久了怕白教授会推自己人去选城主。

        但是现在参选了谏员，一号宫有规定，参选过谏员的人是不能再选城主的。

        这个决择三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做。

        黎曦深呼一口气：“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城主是死是活。”

        ning缓慢的摇摇头：“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在于，白教授以为城主是死是活。”

        “嗯？”祝郁锡抬起头看着ning，两个人对视着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城主已经成为了进化人，白教授比他们更希望找到一些证据来证明城主已经不在了。

        他不想大张旗鼓的找城主，如果擎拲城城民发现城主已经成了进化人，那这件事就复杂了。

        他要的只是一个不会干涉他基地研究的城主，至于这个城主姓甚名谁根本不重要。

        “能不能去城主消失的地方看看，提取点dna什么的。”ning说。

        祝郁锡看向黎曦：“我不懂这个，我以前是城卫，干体力活的，找人找证据是城护的活。”

        黎曦摊摊手：“我也不知道，这么久了那里还有dna的可能性比次纪长先生是个情种的可能性还小。”

        祝郁锡在这些日子里清冷更甚，甚至阴郁，黎曦觉得祝郁锡和他瞳孔不会收缩的义眼一样，带着超现代的科技冰冷感。

        默认祝郁锡是个没有七情六欲，只有大义的无私大人物。

        没想到ning眼睛亮了一下：“至少说明不为零对吧。”她朝祝郁锡挑了挑英眉，询问到。

        祝郁锡点点头：“从今天起，我还必须是个情种了。”

        祝郁锡向后推了下椅子站起来：“你们有谁认识能提供技术和设备援助的吗？”

        “设备黎松楠家应该有吧，就检验个dna也不是什么难操作的，但是城主的dna，这也太可疑了吧，用什么理由跟人解释？”ning问。

        三个人又沉默下来，仔细回想着谁认识会操作，还能保密的人。

        好半天之后祝郁锡说：“好吧，黎松楠他哥可以相信。”

        但祝郁锡挺怕跟黎松竹沟通的，黎松竹看他的眼神很像电视里祖母看孙子，那种慈祥的眼神祝郁锡很难相信是出现在三十开始的男人脸上。

        他知道黎松竹看的出来他和黎松楠之间的暧-昧暗流。

        这些都让祝郁锡觉得有负担。

        “那事不宜迟，尽快吧。”ning站起来，从置物架上取了指虎，活动了下脖颈说：“走啊。”

        祝郁锡虽然想起来了很多自己当城卫时的做任务片段，但还是会被ning的气势惊到。

        “又不是打架，你收敛一点。”黎曦朝ning笑了一下。

        这么久的高压生活，祝郁锡从来没见过黎曦这种开玩笑的样子，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本以为会气势压人的ning只是噢了一声。

        祝郁锡联系了黎松竹在那个城主消失的灌木处集合，三个人到了后祝郁锡已经等在那里了。

        黎松竹穿着便服，手肘搭着条白大褂，他这个打扮让祝郁锡一瞬间恍惚，他好几次看见黎松楠就是这样。

        穿着便服，手肘搭着一条来不及放下的基地白大褂，白大褂的胸前还有一片孔雀羽毛的标识。

        “很遗憾，各位。”黎松竹耸耸肩：“那个地方被封锁了，我们过不去。”

        黎曦表情凝滞，好半天后低下了头。ning骂了句脏话，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点燃。

        祝郁锡也很泄气，但他不知道怎么表现，只能站在绿植的阴影里无声的发怒，右手手指动作夸张的活动着。

        “而且，就算过去了也不能提取到dna，基地的技术再好，也不排除，那丛灌木早就被翻动过了。”

        黎松竹拍了拍祝郁锡的肩膀，“我还忙，先走了。”

        祝郁锡整个晚上都在想这件事，到底怎么样才能找到城主的dna，好像这件事比找到城主本人还难。

        他仔细想着城主会去哪些地方，去的这些地方自己能够接触到的地方又有哪些。

        祝郁锡疲惫的陷入轻度睡眠，半梦半醒之中城主胖乎乎的手给他戴上了橄榄枝图案的勋章。

        祝郁锡瞬间惊醒，用一分钟来反应刚才那个画面是梦中臆想，还是确有其事。

        结果令人欣慰，这段记忆是真实的，祝郁锡刚任职次纪长时，城主曾亲手给他佩戴了橄榄枝图案的勋章。

        “在哪儿…”祝郁锡想破头了只唤起了一点相关记忆，自己把勋章放进了一个黑丝绒盒子里。

        因祝郁锡精神高度集中，但记忆不是自己着急就能唤醒的，半个小时后他突然觉得心悸，随后倒地抽搐。

        绅士一号识别到在沙发上晕厥后滚落在地毯上的祝郁锡，紧急呼叫了黎松楠已经停掉运作功能的手机，在发现无响应后给灰咕咕发送了提示。

        灰咕咕从房间里冲出来，灰咕咕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急救知识都用上了，最后在人工呼吸之前，祝郁锡猛地睁开了幽蓝的眼睛。

        “我靠，我还以为我要送你走了。”灰咕咕把祝郁锡扶起来。

        祝郁锡用力抓住灰咕咕的手腕：“联系ningchen过来，我需要她给我催眠。”

        凌晨两点，ning过来的时候打着哈气，眯着眼睛看着祝郁锡：“说说看，如果这件事不值得我凌晨跑过来，我就一拳让你恢复出厂设置。”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那我真是谢谢你。”祝郁锡指了指自己太阳穴：“你给我催个眠，帮我想起来点事。”

        ning迟疑起来，想起来黎松楠跟自己说过，祝郁锡的记忆恢复不能人为干涉，否则会更糟糕。

        现在看来，黎松楠早把现在这种可能性料想到了。

        “你和黎松楠早就认识吗？”ning问他。

        祝郁锡搬出来一个长椅，“你给我催眠了不就知道了吗？在这儿条件是不是简陋了点，不过应该没问题，你几句话就能影像我的情绪，应该有点本事。”

        “不行。”ning拒绝他：“黎松楠说过不能干涉你的记忆。”

        祝郁锡对这种回答很气愤，右手握拳锤了下椅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ning女士，您也不是不分轻重缓急的人啊？”

        “你万一彻底失忆了，或者人傻了，我怎么跟黎松楠那个疯男人交代？他因为你在一号宫发疯的事还没过去多少天，我可不想碰你的那些记忆。”ning坚持拒绝。

        不提黎松楠还好，提起黎松楠来祝郁锡更是心堵，他已经半个月没有黎松楠的消息了。

        “黎松楠不在，你不用管他。”祝郁锡自顾自躺在椅子上。

        “真不行，你躺下算怎么回事？”ning踢了踢祝郁锡的腿：“催眠是不可能，你躺着也没用，你要是躺着做点别的，我倒是可以，你听说过第四…”

        祝郁锡猛地坐起来：“我们都不能给黎曦的事做决定，我们没得选了，我现在需要想起来那玫城主碰过的勋章在哪儿，是我自愿的，这还不行吗？”

        ning很像一个大耳雷子扇祝郁锡脸上，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但她明白祝郁锡这些日子的难熬，所以只是冷了脸，说话并没有难听。

        “不遵守职业道德这个世界会混乱的，白教授就是前车之鉴，这些话是你告诉我的。”ning问祝郁锡：“你不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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