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答疑解惑

楚烟修没想到宣雨雅会承认自己的失误，心里到真不知是骂她愚蠢还是骂她真诚。他却不知宣雨雅是凭着本能在说话。因为她觉得一路上似乎风景萧都能瞧破自己的心思，她不知这是不是风巫术的一种，但想着这妖已经活了几千年，她的风巫术又该何其了得。自己在她面前还是不要班门弄斧的好。

        老祖宗招了招手，风景萧立刻上前去靠在了老祖宗的身边。

        “这女娃娃到是会讲话，比起阿墨那孩子要好一些，不过还是没有我们雪儿聪明。”

        风景萧也是聪明的，什么也没说，只是甜甜的叫了一句老祖宗。

        “女娃娃难道以前从未听说过妖吗？”

        “小时候听爹娘说过，可是每当我们问起爹娘妖到底是什么样时，爹娘却从未说过。”

        那妖却笑了，此时宣雨雅是直视着妖的。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但又害怕那妖说自己不尊敬人，只好勉强应付着。

        “你爹娘又如何告诉你，骑雷界的妖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他们也不是每个妖都见过，又如何知道。”

        “难道…”

        宣雨雅刚说出口，又后悔了，觉得不该在这妖面前如此说。可是话已出口，又如何反悔。只听那妖继续说道。

        “难道什么？我到想听听姑娘高见，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我那乖巧的雪儿一般聪明。”

        宣雨雅本不想，可是被这妖这么一说。也只好如实回答。

        “难道骑雷界的妖每一个都不一样吗？”

        那妖听到这句话却笑了，她这一笑，宣雨雅只觉得她那满脸的皱纹就像威风吹过的湖面，一层一层的吹皱开来。

        “萧儿，她这话说的聪明可是糊弄不到我，什么叫每个妖不一样。没听说过骑雷界的每个人都一样啊。女娃娃，你可不老实啊。”

        风景萧坐在那妖的身边，轻轻的碰了碰老祖宗。

        “老祖宗，你不要吓她。”

        “怎么，这就叫吓她了。我看你啊…”

        老祖宗正准备说什么，风景萧却立刻打断了她。

        “老祖宗…”

        宣雨雅感激的看了一眼风景萧，她知道风景萧在帮自己，既然躲不过，那就勇敢面对好了。

        “晚辈的意思，是否想要成为妖，每个人所付出的代价都不一样。老祖宗失去了容颜，其他人则是失去了别的东西。”

        这一次，老祖宗总算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仔细的看着宣雨雅，又看看楚烟修，那眼神当真耐人寻味。

        “燊国的少君果然厉害，小小年纪，千谅无忧已经突破了七层，竟然还得到了焅炎剑，不错不错。”

        楚烟修见这妖对宣雨雅是那样一副得理不饶人的言辞，没想到对自己却是这样一番夸奖，当真有些受宠若惊，也的确没有想到。

        “前辈过奖了。”

        “没有过奖，和这丫头比起来，你的确值得夸奖。”

        这一次，楚烟修到真是哭笑不得，不知对方这话究竟是在贬低自己还是如何。宣雨雅对于老祖宗的这番话，心里到没有太大的波动，毕竟这一路被楚烟修打击的似乎已经习惯了。

        “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老祖宗指教。”

        “你很困惑，为何自己的爹娘明知你们肩负的重任，却没有从小刻苦训练你们。”

        宣雨雅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谎，看来风巫族的妖的确能看透别人的心思。这一路以来，宣雨雅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谷家是在两千年前就被选定的，那么他们的家族使命就是守护骑雷界，他们应该从小就接受严苛的训练才对，可是没有，他们姐妹七个可以说是无忧无虑的长大，直到前不久忽然的才知道自己的使命。

        “是的，还望前辈指教。”

        宣雨雅感觉到似乎有个什么东西触碰到了自己，仔细的看去，才发觉是那妖的一根头发，雪白雪白的正悄悄顺着自己的衣襟爬上了自己的额头。

        “闭上眼睛。”

        宣雨雅立刻乖巧的闭上了眼睛，可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当她闭上眼睛，她甚至都感觉不到那细微的发丝在自己的额头之上。宣雨雅紧张到了极致，只觉得时间过的太慢太慢，慢到仿佛停滞了一般。

        “你爹小的时候因为练功受了太多的苦，他不想你们也受苦，所以才没有刻意去培训你们。”

        原来如此，可是…可是现在让他们兄妹怎么却拯救爹娘，拯救骑雷界。她的父亲出于爱没有刻意训练他们，可是他的爱到底是害了他们还是帮了他们。

        “多谢前辈。”

        那妖再次笑了，用手轻轻抚摸着风景萧的手。

        “这孩子分明满肚子疑惑，却偏偏什么也不问了，到是个能藏住心事的。女娃娃，我活了一千多年，这世上的事也见的多了。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是福是祸不到最后关头又有谁知道了。你说是不是？”

        不知为何，宣雨雅总觉得那妖的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楚烟修说的。可是她不确定，她没有看透人心的本领，更不敢胡乱的去揣测别人的心思，所以只好点头称是。

        直到离开了那妖几百步的距离之后，宣雨雅仍有些恍惚，有些不敢相信。她简直难以相信，困扰着兄妹们几个月的难题，今天真的得到了解决，虽然不是确认无误的百分之百的答案，但总算是有了头绪，知道了要前进的方向。刚才当那妖说出一切的一瞬间，宣雨雅不争气的留下了眼泪。她是真的高兴，真的开心，也真的松了一口气，若是今天还得不到答案，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看你刚才似乎还有东西要问老祖宗，为何又不问了？”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这最后一句风景萧实在说不出口。总觉得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味。可是这真的是一个好机会，因为宣雨雅的难题他也解不了，只有老祖宗可以。他希望可以帮到她，所以他希望她问出口。他不可能一直窥探她的内心，那不仅消耗他的风巫力，也是对她的不尊重。可是刚刚她的神情就已经出卖了她。她到底要问什么，又为什么不问呢？

        “没关系，我想少君已经帮我问了。他知道答案也许比我知道答案更好。”

        楚烟修，他留下来想要问的问题难道就是她想要问的问题吗？她为何如此肯定。她不可能看透别人的内心，那么她又凭什么如此笃定。

        “少君有什么是还要瞒着那二位的？”

        楚烟修微微一笑。

        “前辈既然能洞察人心，又何必问在下呢？”

        那妖也笑了一下，可是她每笑一次脸上的皱纹都要跟着颤抖一次。着实可怕，到不如她安静的样子。

        “我的确能洞察人心，可那也仅仅是针对千谅无忧低的人。何况每洞察一次人心都是要耗费风巫力的。少君既然要问我，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过看样子，那丫头也有问题要问，可是你说为什么她见你说有问题要问我。反而什么都没问的就离开呢？难不成她也能洞察人心？”

        楚烟修却不知，风巫族的洞察术面对修为越高的人越难，所要消耗的风巫力也越多。

        楚烟修有些嘲讽的笑了，刚才宣雨雅那一刻的逗留和思索他也看见了。他也很好奇，如此难得的机会，为何她又放弃了，而且在临走之前还特意看了自己一眼，可是就在这老妖问他问题的同时，他忽然想到了一切。宣雨雅不是会洞察人心，而是会察言观色，一路上他对他们兄妹可以说是满脸写着嫌弃，就差说出口了。当然难听的话似乎也没少说。宣雨雅应该是意识到他想取而代之，所以刚才在自己提出有问题要问老妖的时候，立刻就和风景萧离开了。

        “前辈怕是多想了，她没有洞察人心的本领。但到的确会察言观色。她大约是知道我要问的问题就是她想问的问题，所以也就不自讨没趣了吧。”

        “如此说来，你们到是心有灵犀啰。”

        楚烟修自然听出那老妖言语中的调侃，可他着实不想和宣雨雅有任何关系，立刻嫌弃的说道。

        “前辈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和她想要问的问题也许一样，但初衷绝对不一样。”

        “说了这么多，还不知少君究竟想问什么？”

        “前辈，我想知道经地此行难道非他们古家不可吗？换做是我是否可行。你也看到了，古家的那几个人实在难堪大用。”

        “难堪大用？”

        那妖不知为何再次笑了，很久很久之后当楚烟修终于知道这妖当时为何要笑的时候，却为时已晚，恨不当初。

        “少君请回吧，经地之行，非古家不可。少君也不想想，若是谁的功夫高谁就可以，那么千年之前你的先祖为何要费劲心力的让古家人在五里桥一待就是两千年。还设下了重重机关。刚才你也听到了，那卷轴上的话我也只是解了个大概，能不能最后完成这件事，那也只能看天意。”

        “前辈也说了要看天意，既然是天意，为何她古家人行，我身为燊国的少君就不行。”

        楚烟修气愤的说道，想到古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孩子，他就一肚子火，真不明白先祖怎么会将如此重任交给那样的几个人。

        “少君若是一意孤行，害的可是整个燊国，整个骑雷界。少君既然如此自信，那么只要保护好古家人不就行了，何必耿耿于怀。少君帮着古家人一路杀到经地不也是一样吗？”

        那能一样吗？多了七个累赘，还不是一个两个，速度怎么可能一样。楚烟修见那妖在瞬间已经退到很远，耳边也传来那妖的话。

        “少君请回吧，也请少君善待古家的那几个孩子，每个人都有她的长处。以后你就会明白他们存在的意义。”

        古家人的长处，楚烟修还真的没有看出来。至于他们存在的意义？楚烟修想，他们存在的意义，大约就是为了让自己生气吧。

        楚烟修远远的就看见等在那里的风景萧和宣雨雅，可是当他经过他们身边时，他却什么也没说的，直接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仿佛这两个人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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