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什么？你让他来一起义诊？他一个乡巴佬会个屁啊，别把咱们医学院的脸都给丢了。”史昭气急败坏的说道。

        而这句话却引起了东方婉儿的不满：“你说他的医术不行，那上次王师妹被蛇咬的时候你在那里？最后是谁治好了她的病？”

        史昭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楚小天的眼神有些恶毒起来。

        楚小天有些得意和东方婉儿一起坐在了义诊桌子前面，不过楚小天也没有白大褂，那些人根本就不信任楚小天，所以哪怕楚小天有一张桌子了，居然连一个在他面前排队的都没有。

        楚小天虽然有些郁闷，不过他也明白，多半是城里人信不过他，毕竟就连李晓月都自己掏钱买了一个白大褂，可见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白大褂都成了一种医术的象征。

        现在学了医圣传承，不过大部分都是书本知识，现在他最缺少的就是实践经验了，所以东方婉儿在给别人义诊的时候他看的都非常认真，也收获了不少的宝贵经验。

        东方婉儿歉意的看了楚小天一眼，不过却忙的抽不出时间来和他说话，史昭更是冷笑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大爷走了过来，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古怪味道，现在又是夏天，这股味道散发的更是明显。

        老人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那个少年的校服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个垃圾桶捡来的，宽大不说，洗的都已经发白了，快要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那个老人像周围看了一眼，离他近一点的人都纷纷捂着鼻子，仿佛是见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那个老人叹了一口气，向着史昭走了过去。

        史昭问道这股问道差点恶心的就要转身去吐，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拒绝治疗，尤其是在东方婉儿面前，只能捏着鼻子，一脸的嫌弃毫不掩饰。

        “什么情况？”史昭不耐烦的问道，暗叹今天自己真是倒霉。

        那个少年仿佛也习惯了这样的白眼，冷漠的说道：“吃不下东西，体虚，怕冷……”

        “行了行了，有没有医院的检查报告？”史昭问道。

        “没有。”那个少年回答。

        “没有医院的检查报告，我们这里也没有仪器检查，你先去医院把报告给打过来，下一位。”史昭连忙说道。

        那个老人叹了一口气，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史昭眼里的厌恶。

        他知道现在这个社会都现实的很，像他这样的人活的还不如有钱人手里养的狗，就是丢出去喂狗，狗都不会理他。

        “算了，晟儿，咱们走吧，爷爷也没几天好活的了。”那个老人说道。

        而那个年轻人却不说话，只是拳头捏的很紧，手的上面的青经都看的都非常清楚。

        少年向着旁边那些学生看去，不过那些女学生一个个都避之唯恐不及，实在是这个老人家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她们这些医学院的学生，平时也就实验室解刨尸体的时候闻过泡尸体那福尔马林的气味，就是是胃里食物发酵的臭味，都没有一个能和这老头身上的比。

        加上这老头还浑身脏兮兮的，是个女人都有洁癖，本来就是义诊，光出力还一点好处也没有，这样的话谁愿意搭理这家人？

        哪怕是东方婉儿也非常的犹豫，虽然她的确是非常想帮助这两个人，可是心里又受不了这样的气味，一时之间有些纠结。

        “你可以帮我爷爷看看吗？”那个少年来到楚小天面前开口问道。

        这个少年来之前就打量过义诊这边，其他的桌子都排起了长队，只有这个没穿白大褂的年轻人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按照道理来说，那里人多说明谁的医术精湛，可是别人都不愿意治疗，他只能把希望放在了楚小天这里。

        楚小天一愣，随即认真的点了点头：“好，老大爷你把手伸过来。”

        楚小天自然也是看到了这对爷俩的囧境，身为乡下人的他自然也能体会到被人歧视，受人冷眼的感觉。

        那个少年一愣，然后扶着那个老大爷坐在了楚小天的面前，那个老大爷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眼睛不敢和楚小天直视，畏畏缩缩的。

        “大爷，你把手给我。”楚小天又说了一遍。

        那个少年要去帮他，拿起他爷爷的手就要放在桌子上，楚小天语言却变得严厉了一些：“让他自己来。”

        少年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放开了手，让他爷爷自己努力。

        那个老人颤颤巍巍的说道：“医生，我……我的手脏。”

        “没关系，手脏可以洗，做人只要心不脏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楚小天认真的说道。

        脏？

        呵呵，对于楚小天这样的乡下人来说，以前干农活的时候可没少做过脏活，尤其是父母去世之后，楚小天为了养活自己，甚至还帮着村里一些人挑粪，粪水淋在肩膀也是一股臭味，楚小天又怎么会嫌弃他人？

        仅仅是楚小天的一句话就让那个老大爷的眼睛湿润了，眼眶一红，流下晶莹的泪珠。

        没经历过的人怎么会知道？

        没经历过的人怎么会明白社会的人情冷暖，他们也不是没有去看过医生，可是那些医生一个个都非常的厌恶他们，敷衍的看了两下就赶紧把他们赶走，哪怕是他们给钱，看病那些医生也觉得这钱是脏的，是臭的。

        他们眼里的那种厌恶比世界上任何一种武器的杀伤力都要厉害，你看到了以后就会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卑微、肮脏和渺小。

        在这个城市的乞丐其实活的就和下水道的老鼠、地缝里的蟑螂一样，没有人在乎，没有人关心，所有人看待乞丐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哪怕是一些人自以为是的善良，也不过是远远的丢弃一枚硬币罢了。

        “谢谢你，医生。”那个老人哽咽的说道。

        楚小天之所以让那个老人自己来，就是想让他恢复一点自信，哪怕是乞丐，只要自己不违法，堂堂正正的，那些人又能比乞丐高贵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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