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克拉斯特姆水道吗？”伊格尼斯听了据说有弃置强化车头灯的地点之后便向一脸茫然的普朗普托和珈拉做了说明。那里曾是路希斯王家管辖的综合治水设施，导入了非常先进的地下水道处理技术。建造的目的是为了替荒野遍布的里德地区管理奥斯塔姆峡谷的雨水、地下水及工厂排水，以确保珍贵的水资源循环并再利用。自从魔法障壁缩小后不再受到王家管辖，因此机能也随之停摆了。不知道野兽及使骸是从破裂的水管还是哪里的地下水脉闯入了设施内部，现今已经沦为了它们的巢穴。

        “说白了，就是个相当危险的下水道呗！”诺克提斯对伊格尼斯的长篇大论不耐烦起来，简单粗暴地做了总结。

        “伊格尼斯的意思是，那里不仅是下水道，还是个系统复杂道路错综使骸横行的下水道啦，而且里面应该还有很多王家遗留的设施吧~”格拉迪欧说着拍了拍珈拉的小肩膀，“要不要留在锤头鲨，和希德妮一起等我们回来？”

        “使骸横行？带我一起去吧！”珈拉瞪大了眼睛，很肯定的对四人说道，“我一定会帮上忙的！”

        “你不用非得帮上忙啊，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去！”普朗普托惊叹，“那可是下水道嗳！”

        “我要去！我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珈拉再次强调，虽然她摆出一张怨念的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四人，可语气比表情强势不少。

        “那就去吧！”诺克提斯点了点头，虽然另外三人都一脸担心的模样，可他总觉得既然珈拉真的很想帮忙，为何非要把她定位成什么都做不了的弱小角色呢。如果能让她在战斗中帮忙也许她就不会再迷茫自己存在的意义也不会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他们了吧？太过护着她反而会伤害她才是。不如一边静静地守护一边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好吧，珈拉，绝对不要远离我们身边。”伊格尼斯也明白诺克特的考量，甚至觉得他的做法非常正确。但是……他确实也很担心……担心珈拉。

        “那，战斗交给你们！拍照和珈拉交给我！”普朗普托见诺克提斯和伊格尼斯都不反对，也就不再劝少女打消念头了。干脆地表示战斗略逊的自己至少可以当好摄影师，以及~护花使者。

        格拉迪欧看起来还是不太赞成的样子，但是三个人都同意了他也不好再反对，“既然是你答应的，就要对此负责！妹妹是你的！要是有什么危险，你可别指望别人帮忙，要做好自己全力保护好她的觉悟！”当然，保护你就是我的责任了……后一句他放在了心底没说出来。

        “我会努力的！”结果诺克提斯还没应承，珈拉倒是先气势满满的开口了。使骸她见过很多种，其中不乏那种攻击力不高但却会各种奇怪诅咒的怪物，那样的怪物远比想象的难缠，尤其是以复数形式出现的时候。数只拥有诅咒能力的低攻击力怪物一同出现可并不比攻击力很高的怪物好对付，参与艾拉妮亚的那些使骸实战时她就见识过了。

        曾经通往王都——殷索姆尼亚的东里德检查站现在一片狼藉，入口处停满了横七竖八的报废汽车，还搭着钢筋脚手架以及帝国的防护墙，数名普通帝国兵正在检查站前警戒着。（注1）

        “切！”诺克提斯顿时觉得不畅快起来，飞刀就瞬移到了那些帝国兵跟前，几个连招就把他们一一解决了。

        “诺克特，注意你后方！”虽然这种程度的敌人根本不会造成威胁，但后方的魔导机甲和钢筋脚手架上的重机炮台就特别碍事，尤其是在与帝国兵近距离战斗的时候。

        “我来解决那两架魔导机甲，机炮台就拜托诺克特了！”普朗普托少有地充满了干劲，一边翻身躲避飞来的穿jia弹一边在附近找了个掩护，右手一扬便召唤出他的无后坐力炮“赌博”。（注2）

        珈拉在尼夫海姆就听说过路希斯王家赫赫有名的“武器召唤”，继承了路希斯王族血脉的人能够随意驾驭各种武器，只需要伸手，所需要的武器就会自动出现，再一挥手，武器就会自动收起来。同时这股力量还被分给王族亲信使用。不仅是武器，诺克提斯第一次在还被叫做樱桃的珈拉面前展示的便是“空手出鱼竿”。

        回过神来，普朗普托已经一炮解决了对面靠前的那架魔导机甲，因此而引发的连续爆炸把后一台魔导机甲也一并炸毁了。而诺克提斯也用他那被普朗普托称之为“作弊一般”的变移破解秒杀了重机炮台上的狙击兵。

        结束了短暂的战斗后通过检查口，映入眼帘的便是通往王都大桥方向被封锁了的公路，检查站的哨港附近也放置了凌乱的集装箱，两边的防护网上更是每隔一段就贴着梅尔达希欧协会的危险警告告示。从护栏断裂的缺口便能进入被封锁的克拉斯特姆水道，满是碎石瓦砾和破裂管道的阶梯一直深入到蓄水池附近看不见的残垣断壁之间。

        “下面可是阴暗潮湿又黑又脏哦！”格拉迪欧向珈拉发出了最后的提醒，“下去了可就别后悔~”

        “嗯！”珈拉点了点头，一双小手握紧了拳头。

        通往下水道的阶梯特别长，铁质的表面长满了斑驳的锈斑。才刚爬下几格就能闻到下水道里弥漫着的不妙霉味。幸运的是，这个味道勉强还算可以忍受，可能是因为这里并不排放生活污水的关系。

        “还真是糟糕啊……”伊格尼斯不禁有感而发，让女性身处这样的环境还是令他不太能接受，“开灯吧，诺克特。”

        “一股霉味，真难闻……”诺克提斯一边往下爬，一边忍不住抱怨。

        终于到了能落脚的地面，整个通道两边道路稍高中间水道凹陷，水全部都积在水道里，看起来主要是雨水和地下水脉的沉积，因此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通道内每隔一段就有灯亮着，似乎这里的排水设施并未完全瘫痪。

        “啊！小心！”五人才走没多久普朗普托就大叫起来，一边叫一边把身边的珈拉拽开。

        被他这一叫，大家都警觉起来。

        “上面的管子在滴水！”

        “哦……”诺克提斯有点不知该怎么接话，“普朗普托，你敢不敢不要这么一惊一乍……”

        普朗普托刚要反驳，这才发现因为他刚才的动作太猛太突然，拉开珈拉的同时不小心把诺克提斯撞进了积水道里，后者正站在淹到了脚踝高度的水里一脸嫌恶。

        “既然都已经进来了，就不要在乎那点水了。”伊格尼斯抬头看了看通道顶部的管道，因为长时间没有维修保养到处都在滴水，一会遇到了使骸，更是无法避免和这些积水全面亲密接触，总之做好全身都会湿透又脏的准备就对了。

        水道里确实有很多使骸，最初迎接他们的便是数只惊悚鬼怪。他们有着高大又强壮的身体，所幸的是四人配合下来并不难对付，除此之外还有布丁和果冻。它们外形恶心，触感也糟糕，攻击力虽然不高可是会吐出非常恶心的粘稠物。另外水道里还徘徊着好几只保镖，那是非常强大的持刀人型使骸，比之前在巴尔拔开采场遇到的暴躁武士还要高明许多，诺克提斯差点就因为轻敌被对方重创。（注3）

        看起来水道似乎四通八达，但其实不然，每每走到了通道的转弯处便发现路并不通。明明就在眼前的道路总是被铁门断开或是遇到断层，断开的地方很宽，水流像瀑布一样一直流向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五人在里面兜兜转转了好久结果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啊！这里简直就跟迷宫一样啊！”诺克提斯开始焦躁，就在他不耐烦的时候，背后升起了黑色的烟。

        “诺克提斯！背后！”

        最先注意到的就是珈拉，使骸的确不会攻击她，但是她却可以在对方还未现身之前就感觉到黑色粒子的凝聚过程。原本她一直觉得这是因为自己与它们是同类的关系，但是自从伊格尼斯指出了她和使骸本质的巨大区别后，她就开始转换了另一种想法，也许是因为她体内也包含了一定量的黑色粒子，所以才能感知到同种物质的存在也说不定。

        在珈拉的提醒下诺克提斯迅速地闪过了偷袭他的数只艾雷斯奇格（注4），但却冷不防地跌落进通往下一层水道的排水口，于是那几只害他没站稳滑下去的艾雷斯奇格也跟着跳进了下一层水道。

        “喂！诺克特！”伊格尼斯和格拉迪欧同时跟着也跳了下去，接着就听到了复数重物落水的声响。

        “诺克提斯？格拉迪欧兰斯？伊格尼斯？”

        珈拉站在排水口往下喊，普朗普托把她往后拽了拽，“你先别下去！”说着小心地探头往下张望。

        “普朗普托，你守好珈拉在上面远程射击！”回答的是伊格尼斯，三人掉进下层积水较深的区域后便开始与先前的那几只艾雷斯奇格战斗起来。那几只狡猾的使骸似乎会元素攻击并且动作敏捷，特别会闪躲。

        “交给我~”普朗普托扛起火箭炮，“诺克特~想办法把它们聚到一起。”

        领会了伙伴的意图后，格拉迪欧和伊格尼斯迅速向两边散开，艾雷斯奇格们顿时冲着落单的诺克提斯一拥而上。下一秒诺克提斯便将手中的武器丢向半空，随着嵌入石壁的武器吊在墙上。

        “砰——！”一炮下去，艾雷斯奇格便全灭了。

        清掉了下层空间的使骸，诺克特向上层排水口的两人挥了挥手，“怎么珈拉你还在叫我们全名啊！叫我诺克特叫肌肉男格拉迪欧就好了啊~嗯……至于伊格尼斯~就叫伊格尼斯吧~”

        “谁是肌肉男啊！”格拉迪欧一边不满地向诺克提斯抗议，一边走到排水口边对着上面喊，“珈拉，你不要怕，直接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是啊！他会接住你的~毕竟是肌肉男~哈哈”结果诺克提斯非但没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地开起了玩笑。

        下层水道的下层依然很绕，走了不久后就能透过复杂的水路看到下方深处灯光照射着的最底层空间。然而越是往下使骸便越多，于是历史重演，诺克提斯打着使骸一个不注意就又滚落排水口。而下层的水路设计相当坑人，一旦跌落就没完没了直至刚才灯火通明的最深处。

        “真是受够了！”诺克提斯一路滑落，摔得生疼。若不是他在最后着地之前用了变移落地，那高度搞不好能摔残他。

        这下珈拉傻眼了，尽管刚才从排水口往下跳的时候格拉迪欧稳稳地接住了她，可这次的情况就不太一样了。放眼下去，每一层的高度都十分惊人，并且没有很宽的落脚点，一旦跳下去就肯定会直跌最底部。她还在望水道兴叹，担心诺克提斯的格拉迪欧已经直接跳下去了……

        “抓稳。”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好听又温柔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只手径直环过她的腰紧紧扣住。

        “伊格尼……”斯还没说出口，珈拉就被对方带着一同向最深的底层跃了下去。

        为了避免让少女受伤，伊格尼斯搂着珈拉的腰将她整个人都紧紧环在自己的怀里，脸颊和嘴唇时不时不经意地扫过她的额头。不知道是因为坠落的冲击还是伊格尼斯的动作，珈拉只觉得整个过程中她的心脏都在砰砰直跳。直到快接近底层终点，伊格尼斯挥手握住召唤出来的长qiang，刺入石壁，缓下两人掉落的速度。翻滚着地的时候他收掉长qiang，双手将珈拉护在了怀里。

        没感觉到疼痛！不过过程还是蛮刺激的……珈拉刚要道谢，便觉得气氛不太对，接着她扯了扯伊格尼斯的袖子，“这里……有很浓的黑色粒子。”

        “又是使骸啊……”

        注1：帝国兵是尼夫海姆军的中坚士兵。是藉由宰相艾汀导入的技术开发而成的人造士兵，相较于专精战斗的魔导兵，此种帝国兵能够进行各式任务，在魔导兵出现后仍不断改进并持续量产。所以一般诺克提斯一行人遇到的帝国兵都并不是人类。顺便一提，艾拉妮亚的空中军团是由大量的人类佣兵所组成的。

        注2：普朗普托专用的武器，类别为火箭炮。一次可连续发射三发榴弹，但发完后需要冷却后才能再次填充新榴弹，是个范围大杀伤力枪械武器。

        注3：惊悚鬼怪是高阶大哥布林使骸，具有高强体能，性格好战执着，会以强壮的上肢打击敌人。布丁是身体软绵绵形如其名的使骸，没有值得一提的特殊攻击，但却不怎么吃物理攻击。果冻则是布丁的亚种，兼具冰火元素的性质。黑布丁是更难对付的元素亚种，对冰火雷都有很很高的抗性，且物理攻击难以发挥效用。保镖是近战能力极高的人形使骸，特征是使用wu士dao发动一击必杀的攻击模式。

        注4：长着翅膀、尾巴和尖角的小型人形使骸，小恶魔的亚种，会做出仿佛有智慧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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