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离别
“杨伯伯！”
刚给母亲喂完药的李佘出门就看见老杨头站在院子里。便急忙跑过去喊了一声。
“嗯。”
李佘心里高兴起来，又看到了希望，急忙说道：“杨伯伯，我娘病的很厉害，我知道你不是寻常人。能不能救救我娘，张郎中说她…说她时日无多了。你救救她。”
老杨头敲了敲烟杆，望着李佘说道：“带我进去吧。”
李佘带着老杨头进了屋子，有些激动的说道：“娘，杨伯伯来看你了。”
妇人看着李佘身后的老杨头，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老杨头看着妇人的脸色，皱了皱眉。
李佘看见老杨头就那么站在那里，试探的问道：“杨伯伯，怎么了？”
老杨头沉默片刻，看着李佘道：“我救不了。”
李佘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急忙说道：“我知道杨伯伯你有办法的，你肯定有办法的。你想办法救救我娘，要是你都救不了，我娘该怎么办？你救救我娘，让我做什么都行的。”
说着眼眶便湿润了起来…
李佘很清楚老杨头的不同，要是他都救不了。那么普通人又怎么能有办法，他明明下过决心要好好照顾她们的。
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有原主的记忆和感情。加上这些天妇人对他的关心和照顾，替他担心，他真真正正的把这个人当作自己的娘亲。看着原本整天陪在自己身边的妇人如今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两个月的时间，他摸过妇人布满老茧的双手，看见对着他那显得有些苍老的笑脸，已经挂上银丝的头发，听见夜里为他偷偷伤心流泪的抽泣声，都次都会亲切的喊自己的名字，瞧见过妇人在夕阳下，用她那瘦小的身躯支撑着他的背影……
感受到了前世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关怀，这里早已是他的家，她明明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可现在，他却为她什么也做不到！
泪水从眼角悄悄的滑落。
“佘儿。”妇人看见李佘的模样，笑着叫着他的名字。
夕夕也开始伤心起来！
“好孩子，别难过。娘没事的。”轻轻的拉着夕夕的手。
老杨头别起没点着的烟杆，缓缓说道：“并非是我不救。我是修仙之人，修炼到一定境界就会脱胎换骨，脱离凡身。凡人生老病死皆有因果定数，到了一定境界便不可轻易染指。便是我想救，也无从下手。若是跌打损伤我还可以医治，可若是伤及肺腑……凡人没有修仙资质，未曾修炼就无法吸纳灵气滋补。灵丹妙药中的灵草药性，以她现在的身体无法承受的住，只会适得其反，加重她的病情。她现在已经在消耗气血了，寻常药草无法医治。”
“她的身体并不是突然变得这么严重的，怕是病情早就已经在折磨她了，只是一直在硬撑着。身体早已被折磨的千疮百孔，伤及根本。我只能延缓她的病情。不过，这对她来说算是一种煎熬。”
“修仙本就是一条杀伐之路，我有心无力。杀人我手到擒来，可救人我束手无策。她的身体早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不是说救就能救的回来的，你可明白。”
听完老杨头的话，如果是之前听见这个消息，这个世界可以修仙想必一定开心的睡不着觉吧！可现在他却无动于衷。只是任由泪水一颗颗的滑落。
妇人听到这些话有些惊讶，但又淡然了。“原来杨师傅是修仙之人，每天生活的这般平淡，丝毫不敢去想这些。原以为那只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不曾想是真的，怪不得杨师傅这么多年了看着丝毫没有幕气。我一辈子没有出去过，不知道原来世界如此之大啊！”
说完妇人又咳嗽了起来。
夕夕赶忙倒了一杯水，给妇人喝了下去。
舒了口气，妇人又道：“怪不得杨师傅，本就承蒙杨师傅关照我家佘儿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原本想着拖拖就好了，没想到这病越来越严重了。只是苦了我这俩懂事的好孩子，本就没有照顾好他俩，如今我这更是重病缠身，苦了我的孩子。”
夕夕看着难过的娘亲，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趴在娘亲怀里不停的抽泣着。妇人也是红了眼眶，却还是微笑着轻轻的安抚着夕夕。
“你放心，李佘有修仙资质，我会带着他俩去往仙门修炼的，不管能否修炼有成，我都保证他俩衣食无忧，安稳的度过此生。我以仙门林辰之名向你保证。”老杨头转过身说完便轻轻的离去了。
妇人听见了老杨头的话，抬头看着老杨头的背影，眼泪缓缓的流了下来，她这便安心了。
“多谢林仙师。”妇人满眼泪水的低下了头。
………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月后。
妇人在一个夜晚，她望着灯火下趴在桌子上李佘，和睡在李佘旁边的夕夕。
这些日子她咳的越来越厉害，身体越来越差，李佘去镇上抓了一次又一次的药，给妇人买了甜甜的蜜饯。陪着她说话，逗她开心。李佘每晚都在她房间里陪着她，夕夕闹着也要陪着自己，李佘便把她的小床搬进了这个不大的房间里。
看着闪烁的烛光，小小的烛光却照亮了整个房间。
恍惚中，她看见了李文才正抱着婴儿时候的李佘，在朝自己微笑。又看见了，李文才抱着小时候的夕夕在给李佘说这是他的小妹妹。看见他们一家坐在桌子旁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夕夕吃的还没掉的多，李佘在抱怨着。李文才给她夹着菜……
李佘天还没亮就醒了，看着面带笑容的娘亲就静静地躺在床上。他喊了几声，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
李佘去找到村长和老杨头。
李佘和夕夕穿着丧服守了七天……
夕夕哭的很伤心！
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李佘娘亲葬在了父亲的旁边，村里人都来礼拜了，老杨头也来了。
看着眼前的墓碑，李佘只是拖着有些瘦小的身体跪在那里。今天他没有流泪，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礼貌地给前来礼拜的人致谢。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有的人说走就走了，怎么抓都抓不住。”李佘喃喃自语。
“你能做的就是保护身边的人。”老杨头站在他身后。
“可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她们！”
“她的病已经很久了，早就已经拖垮了她的身体，加上心病难医啊，不是你的错，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态。别太难过了，向前看，你身边还有你要保护的人。”老杨头拍了拍他的脑袋。
“我能修仙么？”
“有资质，试过才知道。”
“能保护好夕夕吗？”
“相信你自己。”
“我真的能做到吗？”自己前世可是什么都没做到。
我必须能，我对他保证过的。
……
李佘一家家的拜访，上门向他们道谢，告诉村长自己要带着夕夕和老杨头离开了。
村长有些担心，但是听说是跟着老杨头离开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嘱咐了几句。硬塞给了李佘一些银两，让他在外面和夕夕好好的生活下去，有时间了回来看看。
过了两旬，李佘收拾好房子，锁上房门，跪别了爹娘。
夕夕眼泪汪汪的。“哥，我们要走了吗？”
“嗯。”
“要去哪里？我害怕！”
“夕夕别怕，有哥在，我会一直陪着夕夕的，有什么危险都会保护夕夕的。”
夕夕哭的很伤心，他扑在李佘怀里，紧紧的抱住李佘。
对于这个六岁的小女孩来说，她失去的东西太多了。现在她只有李佘了，她害怕李佘有一天也会不见，只剩她自己一个人。
李佘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摸着她的后脑勺，安抚着自己的妹妹。
——
到了村口，看见老杨头正在等着他。拉着夕夕便走了过去。
“多谢林仙师帮忙安葬我的娘亲，劳烦照顾我们兄妹俩。”李佘行了一礼。
“收拾好了，那就走吧。”老杨头抽着旱烟。
李佘拉着夕夕走在了这条熟悉的道路上，四个月之前自己怀揣着不安踏上这条路回到了陌生的家。如今，他心中怀抱着信念又要踏着这条路离开那个熟悉的家。
时间的真快啊！李佘回头望着一座座房子，那个一眼就能看到的房子是自己的家。那里有自己最幸福的记忆……
“走吧！”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座房子，那张笑脸，那个身影，那份温暖，那个人。
在一阵阵风吹落叶声中，一个瘦小的少年拉着一个扎着两根辫子的小女孩，跟着一个老头离开了这个叫“石溪村”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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