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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番外·PrototypeFirstWorld(其四)


灰谷兰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若无其事地晃了晃脑袋,仿佛没有被「东京万会」的精锐用武器指着后脑勺,而是某个秋日在露天咖啡厅与老友闲谈。面对稀咲的审视,悠悠然回答:

        “意料之中的结果。不过,我没想到你会派半间修二去办这件事……”

        “这么重大的差使,交给新入行的小年轻去办我也没法放心啊。”稀咲笑了笑说。

        “把心腹送上门去给紫苑挑唆,今后恐怕再也不能如从前一样信任他。最得力的左右手就这样报废了,不可惜吗?”

        稀咲铁太站起身,走到明亮的落地窗边俯瞰东京,夜幕下的城市宛如深海,一盏盏灯火则是鱼群凸起的眼珠。现在他已站在顶峰。

        一切就像十三年前他第一次在字典里查到“不良”这一名词那天,心中如黏菌一般狂肆滋长的那个宏大理想一般,利用爱美爱主粉碎佐野万次郎少年时代的天真、组建芭流霸罗使他在压力之下依赖自己的头脑、引导血色万圣节场地圭介与羽宫一虎之死,释放mikey心中渴望黑暗的野兽,逐步将他打造成最为趁手的「首领」之象征。尽管由于十二年前花垣武道机缘巧合的插手,龙宫寺坚活了下来……但他最终还是扭转了局面,让一切遵循自己想要的结果发展。

        因为,这些年间,不是那软弱的「良心」,而是他的智力与计策,支撑着东万与mikey不断走向高处。他利用了柴家扭曲的亲情,从内部击溃阻碍东万发展的老牌组织「黑龙」。他伪造了黑川伊佐那准备对亲妹佐野艾玛下手的流言,说服mikey将家人隐藏起来,从此拿住了一二把手的死穴。艾玛死后,原本还想嫁祸黑川,再利用draken的怨恨将其解决,但被深名紫苑看穿计划,那天的遇害者被调包成了与东万亲近的重要官员,害东万高层锒铛入狱,也丢失了一部分人脉——但反过来说,付出这点代价就能彻底排除draken这个总唱反调的副长,这发展也算正中下怀。

        从那一年迄今,发展组织就成了在同一棋盘上抢占先手的游戏。他吞并原黑龙的余党,深名招揽在少年院里打出名堂的寺野南,利用此人与伊佐那的混血儿身份吸纳了神奈川沿海的外国人帮派。他资助过野津会里支持前少主泷谷一辉的旧干部,意图制造内乱,而深名也有来有往,在东万内部埋了钉子,他遭遇的几次重大危机似乎都逃不开深名的推手。东万与野津会。两家组织越做越大,到现在还是僵持。有时他也难免可惜,若能联手,想必利益还能更上一层,真正□□也不在话下。可是深名放不下柴家兄妹的死,至今对他怨恨难消。不过立场纵然对立,也能默契地在时机恰当时联手打压关东赞和会。棋逢对手的感觉。

        如今,深名紫苑已死,他理想中的「东京万会」蓝图将以无可阻挡之势,遮蔽这座城市、这一国家的天穹。橘日向也将臣服于这份强大。从此他所向披靡。

        “但凡是人类,权力的巅峰必会通往秩序,雅库砸组织也不例外。像你、像我这一类人,懂得何时该转变为契合组织的齿轮,但半间永远都是把铁锤。今后,东万将成为最大的组织,追求精密无错的匹配。像那种挥舞巨锤只古破坏的作风,已经不再使用。”

        “嗯哼,”灰谷兰眯眼笑笑,对他的观点不做评价。即使年过三十,那表情中仍有种颓废少年般慵懒的妖艳气质,“现在,相信了我是真心投靠东万?”

        “实话说,还是不信。做为对手,我自信比警方更了解「野津会」、了解深名,我知道这个组织上下对忠诚和守秘的态度,堪称是首领深名豢养的一群狂信者也不为过。而你做为备受重视的三号人物,无论是背叛组织还是找我合作杀她,都不是符合利益的判断。”

        灰谷兰叹了口气。从少年时代起,他就不擅应付稀咲这种城府极深的笑面虎类型。对方好似一派坦诚地跟他谈论利益,更令他有种被危险追上的针刺之感。

        他低头端详着自己匀称修长的手指,对身后虎视眈眈的枪手吩咐道:“给我倒杯酒来。”

        稀咲点头,于是一杯掺水威士忌很快被送到他面前。灰谷兰润了润喉咙,开口:

        “若我说,我是为了实现紫苑本人的愿望才这么做,信吗?”

        “展开讲讲。”

        “‘在集体的形式下,让每个个体都能切身感受到利益的增加,这是维系一个组织运行最重要的根本,首领亦为此效力’。这是前代的「三色堇夫人」说过的话,她也常常挂在嘴边。但实际上,「野津会」说是靠首领的个人魅力才能凝聚一心也不为过,”灰谷兰转动着酒杯,若是沉吟太久,会被稀咲质疑,因此必须像复述早已准备好的台本一般,从容不迫地道出众人商议后的这套说辞,“下层最边缘的喽啰,无论被捕住院或是欠债,都会得倒尽心尽力的照拂。哪怕有些成员家中最厌恶雅库砸的亲属,也受到妥当的保护与帮助,难以心生怨言。对于内部的‘自己人’,首领一向贯彻道义,恩威并施,组织从未让任何成员失望。”

        “原来如此,在这方面,看来我做得还远不如深名。我该敬她一杯。”稀咲走到桌前,亲手斟满两杯酒,再看向灰谷兰时,神色间阴翳依旧,言语间却狡猾地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摘个干净:“可是,有这样的首领,你却想她死吗?”

        “我发誓追随的家主,即使求死,我也只希望她能如愿。为此,我同你合作,或是说,为了帮助她死亡,我利用了东万的能量。”

        灰谷兰遥遥望向东京的夜空,声音也染上几分夜色般凉薄:“你是否觉得,首领至今对十代目黑龙之死耿耿于怀,所以才和东万对立?这件事本该被捂死,不为人知。因为雅库砸的字典里没有‘宽恕’,事到如今,她所在的位置,再无法做出丝毫退让,只能坐视仇恨无止境地滋长。然而东万和野津会剑拔弩张,不仅给了警方重整旗鼓的喘息之机,还导致众多部下无谓的伤亡。紫苑将其视作首领的失职,便决心以死隐退,和「天竺」一起落幕。我起初并不赞同,但也无计可施。她选择了你,认为你有魄力动手……还有在动手之后,能稳住局势,以最小的代价统合日本的黑暗。”

        “……”

        最后这句话似乎终于绕过了稀咲的防线,镜片背后的眼中不禁流露出揣摩的神色。他挥挥手,持木仓的手下无声无息退出了房间。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看到佐野真一郎遗物中的关于「天竺」那封书信,黑川的理想之国不止深名,还有‘鹤蝶’……那个曾经号称「干架专家」的男人,为什么自始至终不曾在「天竺」露面?”

        “哎呀,我还以为你猜到了呢,”警报解除,灰谷兰翘起腿,换了个悠闲的姿态陷入沙发,“我弟弟不是还在「野津会」那里?鹤蝶——他是伊佐那的亲信,也是组里的「执法杀手」,平时不常露面,专门负责纪律和肃清。现在嘛,恐怕正忙着看守龙胆呢。”

        “这样才好,”稀咲轻轻举起酒杯,心想未尝不可以合作,让自己有时间充分做好万全准备,这期间暂且利用灰谷兰稳住野津会,以免底下人心浮动,节外生枝,“眼下的局势,大肆宣扬深名已故的消息反倒不好。既然你决意为前首领的愿望尽心,那就再帮我做一件事,”

        “回到「野津会」,隐瞒我们的合作,说服高层伪装出深名还活着的假象,让一切照旧运行。然后,找个时机将黑川伊佐那单独引出来……必须先解决掉他,道上才能迎来深名紫苑想要的「和平」。”

        如预料之中的发展,灰谷兰故意做出微微苦恼的表情,一副措手不及的语气:“前一个要求,倒是不难做到……让我想想。每年两次,紫苑会切断与所有人的联络,独自外出……或许我可以说服伊佐那延续这个传统,但不一定能行。”

        “两次,分别是哪一天?”

        “最近的一次,圣诞节。你很清楚吧?曾经亲手导演的前黑龙十代目首领刺杀事件……柴家兄妹的忌日。”

        ···/2017710

        天竺分部事务所起火的一周后。

        簌簌、簌簌。

        剪刀贴着后颈的皮肤游动,纯白的卷发如雪般飘落,地板上叠着层层乱发,仿佛铺了一地月光的尸骸。

        簌簌、簌簌。咔嚓。

        黑川伊佐那收起剪刀,躺椅上立刻响起不满的声音:“小黑,再剪短一点!”

        他不由叹气,手指抚过对方堪堪及肩的发梢,轻飘飘的触感十足陌生:“已经够短了,再短你要变秃子了。”

        “再剪三厘米……呃,一点五厘米?”

        她还在讨价还价。其实原本不是这么据理力争的性格,可惜为了防止在养伤期间胡来折腾身体,伊佐那不知从哪找来一套拘束衣给她换上,于是还能充分享受自由乐趣的唯剩下一张嘴。

        “那就半厘米。”话到伊佐那嘴边,又被打薄三分之二。银亮的剪刀再次挪动起来,理发是在福利院生活时练就的手艺,为了自己给自己打理发型,免得跟鹤蝶一样遭院长老师的毒手,被修剪得只剩下一层发茬。刚才陪躺着发霉的紫苑闲聊,不知不觉提起这段往事,结果被她缠着要把长发剪短。

        “好久没见过你短发的样子了,能有十多年。”伊佐那边处理发梢,边说。

        “嗯?……说起来,小时候不是也剪短过?”

        “比不过十二年前那次印象深刻。那天你说要参加葬礼,留我一个人在家,结果回来的时候头发突然变得只剩那么一点……”

        紫苑故意用轻松的口吻打趣道:“齐耳短发而已,那时候小黑居然哭了。”

        “现在也想哭。”伊佐那语气冰冷。

        “呀——真的吗?快把这件囚服解开,让我好好安慰你。”

        “做不到,你就这样躺着一直反省到我满意为止。”

        她故意动了动脖子,伊佐那像是早有预料,提前已把剪刀挪开。若是没有受伤,至少能依靠腰腹与后背的力量在拘束服里蠕动,把头朝后面仰。可惜肩膀和胸口隐隐作痛,止疼药可能是用过量了,感觉无处着力。

        伊佐那将椅凳往前移,使她能从躺着的角度看见自己的脸。

        “还在生气?”

        “干部会议通过的行动计划里,你可是亲口承诺过会用替身。这身伤不该你受。”

        “没想到来的是半间嘛,万一替身穿帮就惨了——”

        “骗人。”

        “也不全是谎话来着。”

        “我看只有‘想要一死了之’那部分不是。”

        紫苑鼓起脸。伊佐那毫不留情下手给戳泄气:“幼稚。”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要骗过稀咲铁太,付出点代价不算什么,虽说当时情况凶险,但好在一切还是如计划进行。看伊佐那的脸色,这话不说出口为妙。紫苑于是问起别的,伊佐那冷哼:“兰被稀咲撵回来了。”

        “很顺利啊,接下来要辛苦他了。”

        “少操心那些,只管养你的伤去。”

        伊佐那用坚定的语气结束了这个话题。这些天,做为二把手截下了组织里的所有待解决事项,没让丝毫消息传到养伤中的首领耳边,自然,灰谷兄弟被质疑叛变是否假戏真做、明司武臣暗中与关西势力接触等等传闻,都不打算让紫苑知晓。他拿来吹风机,将剪断的碎发从肩上吹走,又用梳子慢慢理顺清爽的新发型。紫苑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咚咚咚传来三声敲门。

        鹤蝶推门走入,被满地碎发的场景吓了一跳,怔住——后面的人不由撞到他背上。灰谷兰按着鹤蝶的肩膀,视线越过后者,向屋内望去。

        “怎么啦?呜哇—!!!杀人现场!”

        “啊??”

        狭窄的房间门外,无法看见门里场景的「野津会」干部们纷纷发出询问的声音。鹤蝶直按太阳穴,因为伊佐那忙着用皮笑肉不笑的阴森表情杀人,他只好负责指挥:

        “好了,别吵,别吵!脚下注意不要踩到,我去拿扫帚。”

        “都过来干什么?”

        顺手把剪刀也丢给鹤蝶去收纳,伊佐那抱起双臂,一脸不悦地盯着涌入房间的这一群人。

        “探望——还有送营养餐,”武臣举了举手里的饭盒,嘴角挂着一丝怎么看都不怀好意的笑,“这可是,嗯,‘大家’,亲手做的。”

        伤员警惕起来,求助的眼神飘向伊佐那:“‘大家’什么的,其实擅长料理的只有鹤蝶一个啊?”

        “所以是我·们,特·意,跟鹤蝶请·教了几招。”

        “哈哈,哈,阿饼亲好幽默……但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哦!?”

        龙胆解释起分工:“我跟狮音前辈去市场选的食材,武臣先生找到的康复食谱,阿饼前辈负责备菜,然后那个……”

        “怀着爱意,我完成了料理。”寺野南说着捏紧拳头。

        “south连你也……说你殴打了料理我倒是会信……”

        被拘束衣缚着,动弹不得,这是酷刑,额头似乎也冒出了冷汗。鹤蝶终于收拾好清扫用具,走回身边,见状为她解围:“我看着他们弄的,总之可以放心,……不会食物中毒。”

        “……不会中毒的标准太低了!!”

        “少挑剔了,至少比你自己下厨做出来的成品强吧?”斑目狮音耸耸肩。

        “……”

        灰谷兰笑容可掬,揭开了便当盒的盖子,一股黑暗物质的气息从盒中扩散开来。

        “啊小黑照顾我这么久已经饿了吧快趁热吃光大家的心意!”

        没有人理会为组织身受重伤的首领的提议,姑且能称之为食物的残骸一类的东西在空气中凝成味道恐怖的结界。伊佐那询问的眼神向兰移去:“不是去厨房团建?那你负责做什么?”

        “我啊,我来□□,”在营养餐刺激鼻黏膜的气味里,灰谷兰若无其事地微笑,变出一把勺子,将谜之物质送到紫苑唇边,“不久后就要长期出差,这是我最后一次亲手照顾家主大人(だんなさま),来,不要客气,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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